技術部晚上的加班並沒有全員，助理和新來的年輕人都被早早放了。
葉卞笑着跟他們道歉：“今天要不是林小果兒提醒我，我都忘了，每回都拉着你們加不必要的班。得，早點兒回吧，明兒我們都不定什麼時候能起來，你們幾個負責打掃衛生定好午餐啊！”
幾個人滿口答應着麻利回家了。
葉卞看着現在的辦公室，確定這是一屋子的心腹，笑着揚了揚眉，陰森森地露出了滿口白牙：“二貨們，都支棱起耳朵來，給老子我仔仔細細地聽着！”
……
牆上的大鐘，那根短短的指針指向了九。
林剛從電腦前疲憊地擡起了頭，拎起電話：“經理，好了。”
葉卞在辦公室的另一頭放下話筒，站起身大步跨了過來：“什麼情況？”
林剛一邊揉眼睛一邊伸手在桌子上摸眼藥水，一邊低聲答道：“大情況沒有，應該只是在其中的幾個攝像頭上動了手腳。動作很簡潔，很隱蔽。”
葉卞心中一緊，猛地回頭，死死地盯着林剛：“是高手麼？”
林剛輕輕地呼了口氣，搖了搖頭，心有餘悸的樣子：“不是。幸虧不是。不然咱們這一年半就白忙了。”
葉卞皺了皺眉頭：“那怎麼會在這種事情上這樣擅長？”
林剛嗤笑一聲，滿臉不屑：“你也不看看現在的行政部是誰管着……”
葉卞先是一愣，接着便是滿臉的慍怒，後槽牙緊緊地咬了起來。
果然是管了一輩子國企辦公室的主兒，最擅長在這種陰私事情上做小動作！
話音剛落，林剛忽然緊緊地盯向電腦的一個角落：“經理，你看！”
葉卞順着他的手指一看——
電腦屏幕上是模擬的監視器狀態，九宮格里是公司的幾個重點部位的監控。
林剛指向的位置，正是總助辦！
葉卞瞪大了眼睛，急忙在鍵盤上敲擊幾下，那個方格瞬間放大到了整個屏幕——
那是
一個穿着淡藍色職業裝的中年婦人，正若無其事地用一把鑰匙打開了總助辦的辦公室門！
林剛見狀，趕緊在自己的電腦上一陣急速地敲擊，畫面頓時變成了總助辦裡間辦公桌邊上的狀態。
只見那個中年婦人自如地走到焦一蛟的辦公桌前，熟悉得不得了的樣子，伸手去拉他的辦公桌抽屜，卻沒有拉動。
葉卞面沉似水，幾乎已經無法剋制地將雙手緊握成了拳！
林剛則目瞪口呆，喃喃：“我勒個cao……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葉卞冷哼一聲，見那婦人低下頭幾番翻找都沒有收穫，還氣得拍了一下桌子，然後站起來怒氣衝衝地走了出去，便冷笑了一聲，低聲自語：“就憑你，還想跟我焦哥鬥……”
林剛咧了咧嘴，低笑道：“簡姨這是國企養出來的陰詐，焦哥那簡直就是天生的老狐狸！”
葉卞面帶得意地瞟了林剛一眼，低頭看着自己這邊這臺電腦上那位中年婦人又若無其事地關上了房門，左右看看，走進了電梯間。葉卞忽然心裡一動，轉身就要出去。
林剛急忙一把拉住他：“我的祖宗！你想幹嘛去？”
葉卞壞笑一聲：“我去打一下草！”
林剛有些發急：“你就不怕他們狗急跳牆？”
葉卞一滯，想了想，哼了一聲，雖然不甘，但到底還是留了下來，坐在了之前年輕人坐的位置上，眼珠兒一轉，低聲笑了：“林小果兒，我有個主意，但是，這個事兒，我要是在公司，我怕他們沒那個膽子……”
林剛看着他一臉壞笑，就知道他要坑這些人一把，不由得興奮起來，湊了過去：“好啊！交給我！”
接近凌晨一點，技術部最後一臺電腦也關了機。
最後出門的林剛打了個呵欠，一邊鎖門，一邊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葉卞說：“經理，沒打算告訴靳哥？”
葉卞兩隻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搖搖頭，一邊拼命擠眼，一邊漫不經心地答道：“我讓他做一套假數據出來。”
林剛手裡一頓，愕然擡頭：“他一個人？三天？我的親大哥，你是打算累死靳哥麼？”
葉卞瞪了他一眼：“小點兒聲！”
林剛撇嘴聳肩：“咱門口的監控我把聲兒消了。”
葉卞這才放了心，點點頭，又打個哈欠，跟林剛一邊往外走一邊道：“那有什麼辦法，除了他，還有誰有這個本事？何況，明天就是最後關頭，我撐死了也只能多接一個人的活兒，其他的一個蘿蔔一個坑，再多分一個人出來忙這個破事兒，正事兒就全耽誤了！咱不能本末倒置啊！”
林剛跟在他身後進了電梯，點頭，一臉不爽：“經理，那幾個孫子能不能想辦法揍他們一頓？要只是趕出去，我總覺得有點兒憋得慌。”
葉卞呵呵地笑，一隻手搭到了林剛的肩膀上：“小夥子，做人要厚道。”
林剛撇了撇嘴。
厚道？！那玩意兒多少錢一斤？好吃麼？
……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的時候，葉卞邋里邋遢地來了公司，還是直奔三十層總助辦，進門就抄起曹練的杯子來一口氣灌了杯水下去，最後一口嚥了才咂咂嘴：“檸檬水？！我這麼餓的時候你給我喝檸檬水？！”
曹練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杯子被他那樣順手地用了，火冒三丈，毫不留情地張口就罵：“餓死鬼投胎啊你上來就用我的杯子我怕你有霍亂知不知道神經病……”
葉卞掏了掏耳朵，不理她，直奔裡間：“焦哥，餓！”
焦一蛟無可奈何地看着他嘆了口氣，搖搖頭，低頭從身邊的櫃子裡拿了一個袋子出來，指指自己對面：“坐下吃。”
曹練已經怒氣衝衝地跟了進來，打算繼續罵。
焦一蛟用眼神制止了她，溫聲道：“他工作起來就是這樣的。這種時候，阿練，你要體諒他。”
曹練抿了抿嘴，不服氣地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
那個人顯然還在夢遊狀態，迷迷瞪瞪地半閉着眼大口吃着麪包，一隻手伸到桌子上摸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