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裡最近各種風換着方向打着轉兒地吹。
最重要的一陣風，就是——葉經理要休假了！
衆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看不到雅痞帥哥了的惋惜，而是誠心誠意地一陣歡呼！
因爲葉經理是個工作狂，所以既然他說了要休假，那就意味着，公司的新技術拿下，新產品成功！
太好了啊！
致勝的新產品研發成功，就意味着跟譚氏的合同馬上就能夠簽署，然後，公司年初定下來的銷售目標全面超額完成，大家年底的獎金，竟然提前兩個月就有了着落！
這真的是個激動人心的好消息啊！
從銷售部到財務部的人都在擊掌互賀。
雷鷹也喜笑顏開，打算給技術部開個慶祝會。
焦一蛟笑着去定地方，一邊指揮曹練：“你當主持，穿你在帝都買的新衣服。”
曹練也由衷地替葉卞開心，一口答應：“沒問題！都打算有什麼節目？什麼環節？什麼獎品？”
焦一蛟一聽就知道她在學校裡是個組織者，哈哈地笑着搓手：“太好了，終於不用累我一個人了！你去找葉卞，你們倆商量就好。我只負責出錢。”
曹練滿頭黑線了十秒。
但終究還是決定：去就去！
所以雷鷹也憋不住微笑着來總助辦的時候，就沒有看到她。
焦一蛟看雷鷹皺起的眉頭，覺得他這回只怕是真要栽了：“怎麼了？新品成功你不高興啊？”
雷鷹伸手去摁自己的額頭：“怎麼會不高興？呃，嗯，那丫頭呢？”
焦一蛟彎彎嘴角，就知道你會忍不住直接問：“哦，我讓她去找葉卞了。她年輕，鬼主意又多，讓她跟葉卞商量晚上怎麼玩。”
雷鷹的眉頭是撫不平了：“關她什麼事？不是技術部的慶祝會麼？更何況，阿卞馬上就要去美國跟文珊珊度假，這個時候讓她往上湊什麼湊？”
焦一蛟垂下眼簾：“如果你覺得不關我總助辦的事，又何必讓我管？”
雷鷹瞬間一滯，頓時覺得火冒三丈：“阿嬌，怎麼走了個阿卞來了個你？！怎麼一遇到那丫頭的事兒，
你們倆就一定要跟我叫板？到底我是你們兄弟還她是你們朋友？你們倆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
焦一蛟啼笑皆非地擡頭反駁：“我說，是誰老是莫名其妙地排斥曹練的？我和阿卞很看好她的能力，我們樂意讓她多參與公司的事情，我們很希望她能再多給公司出點兒力——這不也是你讓她去帝都的目的麼？怎麼就只能你使喚她，就不能我們給她分派任務了？”
但凡遇到曹練的事情，雷鷹就覺得不用三分鐘自己一定頭疼欲裂：“阿嬌，是不是再往下說，你就又該跟我要尊重了？！”
焦一蛟臉上原本還算溫和的表情漸漸收了起來，眸中有了一絲失望：“威廉，我是公司的總助，阿卞是公司的技術部經理，你是總裁，我們三個如果不能同心協力，公司早晚有一天會死。現在阿卞已經開始了回家的步驟，而你，想必也開始考慮這件事。我和阿卞都很看好曹練，我希望她能留在公司裡給我當助手——威廉，這也是你的初衷對不對？可究竟是因爲什麼，我們這些人跟曹練的接觸一旦加深，你就會想被刺蝟紮了一樣跳起來？威廉，你有沒有考慮過這種狀態的深層次原因？”
雷鷹的臉色也慢慢地變成了陰沉鐵青。
他想起了自己給譚永勝打的那個電話。
譚永勝果然壓住了自己的妹妹，譚小敏這兩天沒來公司。
她放了話，一旦葉卞手裡的工作完成，譚氏和致勝的合同進入正式的簽訂執行，她一定要好好地跟葉卞“聊聊”，然後再好好地跟曹練“聊聊”。
雷鷹還接到了其他渠道給他的通知，譚小敏重金請了幾個人。那幾個人，正在趕來A市的途中。
——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雷鷹在給譚永勝的電話裡，張嘴就說：“曹練是我的女人。”
雷鷹心裡十分牴觸這種說法。
雷鷹對曹練的觀感，一直都是想要栽培一個公司的可用之才，一把殺人的利器，而已。
焦一蛟問得很對。
究竟是爲了什麼，自己不願意讓別人去磨礪這把刀呢？
葉卞不行。
因爲葉卞是葉氏的小公子，葉卞早晚要回
帝都，而曹練是絕絕對對無法跟葉卞回家的。不論誰喜歡，都一樣。
可爲什麼焦一蛟也不行呢？
焦一蛟是三個人中年紀最大的一個，按照以前的習慣，葉卞喊他焦哥，自己則玩笑一樣叫他阿嬌。
因爲他最周到，他最細心，他的脾氣最好——他對自己，比親大哥還像親大哥。
所以自己一開始是放心地讓焦一蛟去教曹練的。
自己的計劃，分明是讓焦一蛟把公司的結構、人事、業務都完完整整地教給曹練之後，看她適合哪個部門，就拿到哪個部門去當副手，試試看能不能獨當一面……
自己的計劃裡，焦一蛟就是曹練的師父。
可究竟是因爲什麼，自己連焦一蛟對曹練的關照，都無法容忍？！
雷鷹沉默下去，轉身離開。
焦一蛟在背後叫他：“威廉，其實跟尊不尊重沒有關係。你的失態我都能理解。但問題是，你自己，究竟能不能理解？”
雷鷹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只是低聲問：“你什麼意思？”
焦一蛟看着他的背影。
雷鷹的身體現在無比僵硬。
他其實已經有了感覺的吧？
但是，他不想承認。
焦一蛟微微地揚起了嘴角。
這兩個傻子。
“威廉，如果你能夠理解自己，公司會迎來一個嶄新的未來。如果你連自己都理解不了，公司早晚會走進死衚衕——這些都是能力問題。威廉，我從未懷疑過你的能力。可是，威廉，如果是你死都不願意理解自己，那麼，這間公司，活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焦一蛟在“不願意”三個字上咬得很重。
不願意？意思是自己在掩耳盜鈴？
雷鷹覺得胸悶。
他閉上了眼睛。
現在的這種感覺，應該是憤怒吧？
“焦一蛟，你要是覺得我這個人沒有自知之明，那又何必要跟我一起創辦這個公司？！”
焦一蛟哭笑不得地看着雷鷹，終於無奈地嘆口氣，道：“威廉，你究竟能不能理解一下自己的感情——你對曹練，動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