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珊珊沒敢耽擱,第一時間把曹練受傷的事情通知了葉卞和雷鷹。
除夕剛剛回到帝都的葉卞當時就要去酒店,被文珊珊軟語攔住:“阿卞,我們初三就訂婚了。你現在去酒店看阿練,媒體會炸的。我們不惹這個平地麻煩好麼?”
葉卞在家裡坐立不安。
雷鷹則更加惶急,掛斷文珊珊的電話就抖着手告訴雷夫人:“媽,我馬上要去帝都。”
雷夫人有些意外,誤會之下又顯出瞭然神情:“也好。今年春節這個家連我都不願意呆。你去吧,明天我去你舅舅家。”
正巧走過來的雷雄聽到了這句話,整個人都僵了。
雷家頭天晚上的除夕夜沉悶窒息到令人幾乎要發狂。
長房和二房照着以往的慣例一起吃飯。
地點也是照着以往的慣例,在大房的別墅。
看到雷鷹的時候,雷毅和雷森都有些不自然。
但是雷鷹並沒有難爲他們,仍舊淡淡地打了招呼,然後扭頭看電視。
雷毅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陰刻。
雷鳴坐在一邊,冷下了臉色,寒聲開口:“二叔,威廉又得罪你了?是把您的風流韻事放上了網,還是想要把二嬸在外頭開的公司弄死?”
雷毅一聲不吭地去了書房找雷雄。
雷森看了雷鳴一眼,竟然還能露出笑容:“大堂兄真是個好哥哥,把威廉護到了這步田地!”
雷鳴眯着眼打量他,也笑了:“阿森也是個好哥哥,我聽說阿林現在就是你養着,不僅僅衣食住行,還讓保鏢寸步不離地跟着——”
雷森又看了看半點反應都沒有的雷鷹,繼續笑着說:“說白了不就是看着他不要再找威廉的麻煩了麼?威廉是你們家的寶貝疙瘩,我總不能讓我那個不知死活一母同胞的弟弟真的湊上去找死吧?萬一玉碎瓦全的,大伯大伯母不知道怎麼樣,我怕我爸媽一定會跳河的。”
雷鳴哼了一聲,低下頭笑了笑,似乎是在自語:“一哭二鬧三上吊,真是好招數。”
雷鷹忽然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了雷森一眼,問:“你不跟着你爸媽弟弟一起麼?”
雷森的臉色陡然一變,瞬間又換回了笑容滿面:“我?那可不行。我有老婆,還有孩子——哦,我兒子可是雷家第三代的獨苗。如果咱們都死了,沒人幫他的忙,他又怎麼能接掌整個雷家呢?”
雷鷹哦了一聲,點點頭,轉回頭繼續看電視。
雷鳴表情冰冷,指了指餐廳:“去看看吧。別讓你那沒規矩的獨苗兒子噎死在飯桌上。”
雷家的第三代,雷森的獨子,四歲的雷正陽,正偷偷地拿着餐桌上擺好了的冷拼燒雞腿往自己嘴裡塞。
顧嫂和廚子都在廚房忙碌。
雷森的妻子則獨自去了後花園討好雷夫人。
雷正陽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雷森看着被雞肉噎得直伸脖子的兒子,氣得額上青筋都要暴了出來,百般按捺不住怒火,大吼了一聲:“高素容!你給我滾過來!”
雷正陽剛剛把嘴裡的雞肉嚥下去,被父親炸雷一樣的吼聲嚇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高素容急急忙忙地從後花園跑了進來,一疊聲地問:“怎麼了怎麼了?”
雷森看着她一身豔俗的珠光寶氣,頭上直髮暈,上前一步,一個耳光狠狠地抽在她的臉上:“沒出息的東西!看看你教出來的這個沒出息的兒子!都給我滾回家裡去!”
高素容一聲驚叫,被這個耳光打得直接摔倒在了地上,高聲地哭喊起來:“大過年的,你怎麼就敢當着大伯大伯母打我?我再怎麼說也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兒子的親孃!你再動我一個手指頭,我就死給你看!”
雷鷹的眼睛看着電視,耳朵裡卻不停地被灌進這種鄉下婆娘的撒潑咒罵,臉色越來越難看。
雷鳴卻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有空嗤笑一聲,低聲點評給弟弟聽:“瞧,這招數簡直是異曲同工啊!”
雷鷹不答言。
這幅情景落在雷鳴兄弟的眼睛裡,是雷森感覺最不能忍受的
恥辱。
所以他乾脆上前一步,把高素容狠狠地拽了起來,兇狠地低聲威脅:“你要再敢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我就把你趕出雷家!到時候,我只要捏造一個你通姦的場景,你就這輩子別想看見兒子!而且,我一毛錢都不會給你!”
高素容迅速止住了哭喊,驚恐地看着雷森,結結巴巴:“我,我不……”
雷森的表情更加猙獰:“帶着你那個連燒雞都沒吃過的兒子,給我滾回家!把你們自己收拾乾淨,明天一早給我媽上完香,再過來給大房拜了年,你們倆就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學規矩,哪兒也不許去!以後要是再有這種情形出現,我就拿燒雞撐死你們倆!”
高素容一把抱起嚇得都不敢再哭的雷正陽,滿臉恐懼地跑出了雷家大房的別墅。
雷森深呼吸,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和表情,轉過身來,打算去繼續噁心雷鳴兄弟的時候,卻發現雷夫人帶着竇飴冷冷地站在身後看着他。
錯愕之餘,雷森竟然還能夠談笑風生:“我這個老婆沒見過世面,比不得大伯母介紹給阿林的書香閨秀……啊,對了,大伯母,不知道我那前弟妹有沒有消息?”
雷夫人看着他的臉,冷冷地丟下兩個字:“無恥。”
雷鳴和雷鷹遠遠地看到雷夫人和竇飴站在雷森面前,深怕她們吃虧,不約而同地走了過來,一左一右站到了雷夫人和竇飴身後。
雷鳴道:“既然人齊了,那就請爸爸和二叔出來,我們吃飯吧?”
雷森表情愉悅,哈哈大笑:“我一個人,你們四個人,竟然還一副怕被我欺負的樣子!你們大房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了?我真替雷家可惜啊!”
雷雄和雷毅慢慢地走過來。
雷雄緊緊地咬着牙,雷毅則笑得格外淒厲。
雷鷹看着雷毅和雷森,雙手插到褲兜裡,忽然開口:“二叔,雷森,今天是除夕。”
雷毅兩眼陰鷙地看着他:“是啊,今天是除夕,我這個當父親的卻不知道,雷林有沒有春晚可以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