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練試探着問：“媽，你知道這個人叫什麼名字嗎？”
曹媽媽警惕地看着曹練，眼睛瞪得老大：“不知道！你想幹嘛？我可告訴你啊，那是你媛媛姐的，就算是再好你也不許動心思！”
曹練哭笑不得：“媽！你想多了！我怎麼會對那樣的人動心？！媛媛姐都來不了的事情，你覺得我行麼？”
曹爸爸在旁邊揚起調門“嗯”了一聲：“沒錯！要說穿着高跟鞋站上三個小時，我覺得我們家閨女沒問題；讓她化上濃妝穿上禮服也問題不大；但要想讓她矜持有禮地微笑，呵呵，不要說三個小時，就是三十分鐘，只怕都難！”
曹練瞪曹爸爸：“爸！我有那麼兇麼？！”
曹爸爸笑着指她的臉：“看看，看看！這麼一句笑話，這臉就拉下來了！你還指望聽着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家的拐彎抹角的罵街不生氣？所以說啊，我也覺得我閨女來不了那個！嫁個富二代？沒戲！”
曹練想起自己在帝都修理譚家祖孫的事情，皺了皺鼻子，自己也笑了：“我脾氣不好，這個沒法子。”
曹媽媽這才放了心，笑一笑，吃了幾口菜，又感慨：“要說，這富二代們，好像也不都是混蛋的，對吧？”
曹練聳了聳肩。
曹爸爸跟着點頭：“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窮人裡頭有好有壞，有錢人裡也一樣有好有壞。只不過是因爲富人那邊的消息被他們自己瞞得死，大家都不知道，所以才往不好的地方瞎猜。”
曹練不吭聲，低頭吃飯。可曹媽媽卻不想放過她，桌子下頭踢了她一腳，問：“哎，阿練，你們公司的那倆富二代，人怎麼樣？”
曹練想了想，搖搖頭：“生活裡怎麼樣不太清楚，不過在公司裡都挺好的。不自私，也不算自我，自信心有時候強大得過了點兒頭，不過可以理解。畢竟人家從小見多識廣，這個咱們窮人家沒法比。”
她話裡的敷衍顯而易見，褒貶都謹慎得跟答記者問一樣。曹媽媽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就瞪她：“閒聊而已，看看你這
戒備心重的！你在採購部，又不在公關部！”
曹練笑了笑，就是不迴應，低下頭猛吃。曹媽媽再想說下去，曹練就嚷嚷：“啊，今天的飯好好吃啊！人家都很久沒在家裡吃過晚飯了！真好真好！”
曹媽媽心裡一軟，也就不再說話，一家子安安靜靜地把後半頓飯吃完了。
但是等到吃完飯，曹爸爸收拾桌子洗碗，曹媽媽又纏着曹練問話：“閨女，這不是吃完飯消食兒麼？媽實在是對有錢人家好奇，你給媽講講！上回來看你的那個總經理，他平常什麼樣兒？嗯，他是不是吃飯必須要吃酒店？還有啊，他是不是不喝白開水……”
曹練面無表情地盯着母親，等她嘚吧嘚吧問了一大堆，才一樣一樣地回答：“雷總的衣食住行我都不負責，不知道。我也從來沒有跟他一起吃過工作餐，不知道。我們出差的時候每餐都是工作宴會，所以日常他喝什麼，我還是不知道。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他所有的用具，衣服、鞋子、包包，都是國際大品牌的。一身衣服加起來十幾二十萬是正常狀態。”
曹媽媽恍然大悟：“哦~~~！所以他帶你去出差的時候，纔會給你買了那麼多衣服也不心疼錢。是因爲你是要跟着他參加宴會，不能丟公司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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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練巴不得母親能往這個方向想事情，連忙用力點頭：“就是這麼回事！”
曹媽媽皺了皺眉頭，又問：“除了雷總呢？另外那一位也那樣麼？”
曹練的腦海裡忽然閃出工作狀態下的葉卞，皺皺巴巴的休閒西裝，鳥窩一樣的頭髮，還有呆滯的面容，甚至眼角的眼屎——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葉經理啊？他是技術部經理，工作起來跟媛媛姐似的，根本就遊離於現實世界之外！他跟雷總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曹媽媽咳了一聲，輕輕地拍了曹練一巴掌：“誰問那個？我是在問，作爲一個富二代，你們那位葉經理有沒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曹練仔細地回想了很久，搖了搖頭：“沒有啊……一開始我都沒看出來
他是個富二代……要不是他身上的衣服也很貴，而且竟然有幾件的牌子我沒見過，我都沒往哪兒想過……還是後來去了帝都，我才知道，他們家比我們雷總家裡還有錢！”
曹媽媽覺得不可思議，琢磨了半天，嘟囔：“怎麼可能？他們可是富二代啊！他們怎麼可能沒有怪異的富貴習慣？怎麼可能天天上班？”
曹練終於知道了母親的目的——她是要找到“富二代不可相信”的證據！
她笑了笑。
這個證據自己也一直在找。
一開始的時候，她認爲自己找到了——娜塔莉和瑪麗白蓮。
她覺得，花心渣男這種特徵，在一個努力工作的富二代身上，就是一個最重要最可信的標誌。
她覺得，如果雷鷹不花心，那就太不真實了。
可是——自從瑪麗白蓮被自己趕走之後，她再也沒有發現雷鷹仍舊流連花叢的任何證據。
也許在週末？也許在上次他去歐洲的時候？
曹練接着失笑。
她覺得自己神經病。
這種沒有道理的猜測是不是有點兒強詞奪理。
一個男人有女人暖牀的時候，和一個女人有男人依靠的時候，是一樣的——都有着明晃晃的證據。
比如，莫名短信，比如，莫名微笑，比如，莫名發呆。
但是，雷鷹都沒有過。
他身上從來沒有過其他女人的味道，他也從來沒有被自己看到打莫名其妙的電話回莫名其妙的短信……
曹練垂下了眼簾。
她的臉在發燒。
自己怎麼會想到那裡去的！
她輕輕地咬起了嘴脣。
曹媽媽看着女兒忽然流露的嬌羞表情，心頭如被一柄大錘重重地敲了一記！
完蛋了！
女兒，動心了！
曹媽媽站起來就往廚房跑，緊緊地關上門，驚惶地拉着正在洗碗的曹爸爸，哽咽起來：“閨女可能喜歡上富二代了，這可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