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鷹坐在座位上沉思了一會兒，摁了對講器：“阿嬌，來一下。”
焦一蛟無奈的聲音傳了過來：“威廉，下次叫我名字，好嗎？”
雷鷹愣了一愣，不自覺的翹起了嘴角：“對不起，口誤。”
出了裡間，焦一蛟看一看低頭悶笑的曹練，乾咳一聲，眯了眯眼：“曹阿練，你要學會控制情緒！從現在開始，你每天只要是在公司上班的過程中，只許有一個面帶得體微笑的表情。如果讓我看到其他的表情，一次扣工資的百分之一。”
曹練頓時傻眼，急得跳了起來：“焦哥，你這屬於公報私仇！”
焦一蛟彬彬有禮一扶眼鏡：“說得對。已經扣掉百分之一了。你也知道，我有每天下班到幾個部門轉一圈的習慣，以後那個時段，也會是我通知人力資源扣你工資的時段。請多多保重。”
曹練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齒：“焦一蛟，你這麼心胸狹窄小氣巴拉，你未來的老婆知道嗎？！”
……
雷鷹皺着眉頭對焦一蛟說了剛纔簡明明的反應：“我覺得簡姨很緊張，不是緊張監控錄像空白的事情，而是緊張我要調看監控這件事本身。”
焦一蛟想起葉卞意味深長地告訴自己的那些話，面色如常，點點頭：“這本身就代表了你對她不再信任，或者，你有了她不知道的秘密——她是老國企辦公室主任出身，公司的所有信息都會在她那裡彙總，她習慣了通過梳理分析這些信息掌控一切。但是現在，不僅是我總助辦不讓她有一絲可以插手的可能，技術部、財務部和人力資源也都似有似無地防着她，現在連你也有了她摸不透的心思——慣性是可怕的。她慌了，而已。”
雷鷹的臉色更加不好看，分明有了一絲懊惱和焦躁：“你一個個地點數這些部門，說戒備她；那麼其他你沒有點到的部門呢？難道就不戒備她？還是說，盡在她的掌控之中？”
焦一蛟深深地看了雷鷹一眼，笑了笑：“威廉，你知道的。我父
母都是體制內的人，所以我對這些人的心思很瞭解，很明白。她們的所有目標就是一切八卦動向都在她們的腦子裡，但卻不一定有那個手段和智慧通過這件事獲利。所以，你不用擔心，只要看着就好。”
雷鷹默然下去。
焦一蛟輕輕呼了口氣，想了想，岔開話題：“剛纔你口誤，害我又被曹練笑。”
雷鷹別開臉：“知道了。”
焦一蛟呵呵輕笑：“我告訴她，她現在控制情緒的能力太差，尤其喜歡七情上面。所以我要求她在公司上班的八小時內，除了微笑一個表情之外，不允許再有其他的怪模樣。否則，讓我看到一次，我就扣她工資的百分之一……”
雷鷹皺着眉頭笑了起來，無奈地搖頭：“你怎麼跟她一般見識起來？”
焦一蛟挑眉，有些挑釁的味道：“我欺負不了你，我還欺負不了她麼？再說了，我的下屬，我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雷鷹苦笑，揮揮手：“行了行了，你隨便吧。”瞬間，腦子又回到了簡明明這件事上，靈光一閃，雷鷹反應了過來，面色漸漸嚴肅：“阿嬌，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焦一蛟垂下眼簾，避重就輕：“怎麼會……”
雷鷹緊緊地看着他的臉，輕輕搖頭：“阿嬌，你一向不擅長說謊。你告訴我，是不是你知道些什麼事，卻幫別人瞞着我？”
你是不是知道曹練在做什麼，卻沒有告訴我？！
張牟，曹練，方元安，還有葉卞剛走……
雷鷹心裡咯噔一聲。
採購合同續約的事情還有幾個大單子沒有完成，譚氏那邊的合同簽訂也到了最後階段……
可別這個時候出亂子！
焦一蛟擡起眼睛來看着雷鷹，笑一笑：“威廉，你是相信我的吧？”
雷鷹下意識地反駁：“廢話！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
焦一蛟點點頭：“那你就拭目以待就好。我保證，不會
有亂子，不會傷害公司。”
雷鷹不說話了，轉椅轉開了半圈，一隻胳膊放在桌子上，輕輕地扣了扣桌面。
……
簡明明回到了辦公室，把錄像帶丟到了桌子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下來。
看總助辦和採購部的錄像。
雷鷹到底是從哪裡得到的風聲！？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想拿到那張合同？怎麼會知道自己和依依、方元安在採購部裡悄悄商量的事情？
當時採購部經理辦公室的門外，還有一個小蔡在望風……
難道是小蔡？！
簡明明一向不會相信任何跟自己沒有利益牽扯的人。
小蔡雖然被方元安綁上了這條船，可畢竟不算是自己的人……
簡明明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拎起話筒：“依依？我在辦公室，你來一下。”
身着亮眼的明黃色連衣毛呢短裙，身段妖嬈，煙視媚行，晃進了簡明明的辦公室，嬌笑着翹起了二郎腿坐在簡明明的辦公桌前：“姑姑，什麼事兒找我？”
簡明明看着她，心裡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下意識地數落：“讓你學點兒東西，也好趕緊轉行，你就是不聽！整天好吃懶做的——你看誰們家二十五六歲的姑娘還在行政前臺混的？！雷鷹以前多少次跟我說讓你趕緊去學個會計證，也好轉到財務去。你自己白白耽擱了！你看看，現在倒好，雷鷹壓根不再提起這茬兒不說，還開始悄悄地觀察起咱們來了！”
聽到這個話，藍依依才緊張了起來，坐直了身子，兩隻手緊緊地捏住桌沿：“姑姑，發生什麼事兒了？你怎麼知道雷鷹開始觀察咱們了？”
簡明明富態的雙下巴擡一擡，指着桌子上的錄像帶：“他沒通過我，想直接打給小華，調看總助辦和採購部的監控錄像！”
藍依依花容失色：“什麼？！他知道了？！”
簡明明搖了搖頭，沉默地轉向窗戶：“依依，你聽我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