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會兒,杜冉雅跟上來,挑釁地截住她的去路,蕭函慕此刻已經走到了電梯旁,一干外部的職員都等待着電梯,在看到她出現後,紛紛讓路,帶着竊竊私語的好奇目光,都注視着這兩個人。
蕭函慕還聽到其中的一個女職員道,“看吧,她們是姐妹倆哦,可是親生的哦,雖然不是同一個媽媽所生……”
“什麼事!”
蕭函慕厭惡別人把她與杜冉雅一起比較,可是,在那次媽媽在公司的網站上被公然醜化之後,她每每受到多方猜忌的同時,就會被拿出來,放到一起,與杜冉雅一起比較。
尤其是當版面出現覃炙頃時,少不了被人說成是搶姐姐的男人。
蕭函慕冷笑!
說杜冉雅是她的姐姐?簡直可笑!
她渾身冷氣,抖擻着生人勿近的陰寒,杜冉雅根本就不在意,她還沒刺激完蕭函慕,沒給天奇報仇呢,怎麼能輕易地與炙頃離去?
“還能有什麼事,難道你聽到這些話後,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有感覺又能怎樣?”蕭函慕心感大爲意外,杜冉雅竟然會說這種話,而且還是這樣耐着性子,她不是一向自翊爲杜家的大小姐,尤其看不起她的媽媽。
杜冉雅臉上涌起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當然是把蕭白薇這麼醜化的人給揪出來,好好對付對付哦。”
當看到蕭函慕臉上的疑惑後,杜冉雅緊接着道,“還有哦,被那些死女人拿出來,跟你比較,呵呵,還真是新鮮呢,蕭函慕你有什麼資格?!”
後面的話徹底把蕭函慕的疑惑給祛除了,她秀眉緊緊地擰在一起,臉色很差,蒼白而單薄的樣子,使杜冉雅心裡面又是一陣譏笑!
“這個把小三蕭白薇曝光出來的人,還真是本事!連我都佩服他!怎麼辦好呢,唉,還是想想辦法,與他聯合聯合,再挖些蕭白薇的隱私好不好?”
她惡毒地看向蕭函慕,狀似不着痕跡地低喃着,“蕭白薇帶着你在山裡過活的那八年,真她不知道有過多少男人呢,聽說那塊山地裡面,很少有年輕力壯的男人,倒是糟老頭子不少,雖然時間過去了那麼多年,但是拍幾張好看的照片還是很有把握的……”
“杜冉雅!!”
蕭函慕根本就沒辦法聽她說完,猛回頭,失控地跳起來大孔,兩隻手像利爪一樣,一下子就竄上前,死死地掐住杜冉雅的脖子!
“救……”
杜冉雅嚇了一跳,她只以爲蕭函慕怎麼都會顧忌一下,不會在這種場合,做出這種可怕的事情,可她實在太低估對方的野性程度了,她竟然敢掐自己!
旁邊的跟隨人員,很快把蕭函慕給拉開了,杜冉雅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只是精神受到了驚嚇。
她瞪圓了眼珠子,看着蕭函慕,眼波深處有着顫抖的懼色。
“可惡!可惡!該死該死!”
蕭函慕掙扎着就要再上去抓杜冉雅,突然看熱鬧的職員外圍處,突然走出來一個高貴的男人,覃炙頃看到蕭函慕一下發狂的樣子,只皺緊了眉頭,她實在是太沒
規矩了!
男人扭頭看到杜冉雅有些於血的纖細頸子,再看蕭函慕無緣無故張牙舞爪的樣子,不由分說大掌陡然伸出,“啪”地一聲揮過!
她真應該清醒下!
清脆的耳光響徹在空氣中,把處在顛狂之中的蕭函慕給打醒,她氣得渾身發抖,如果不是身後的小姚託抱住她,她大約會被這一巴掌給打得狼狽摔在地上。
她突然擡起頭來,捂着一邊的臉,不敢相信地看向打她的覃炙頃。
蕭函慕心裡面奔涌出決堤的傷痛,像洪災一般蔓延開來。
她清靈的眸子,直直地看向那個此刻高高在上,目露兇光的男人,剎那間眼前一片模糊,意識到自己竟然要落淚,心頭的痛無以復加。
蕭函慕突然轉過臉去,伸出手,抓了抓扶着自己的小姚。
她說不出話來,她的嗓子在哽咽,她的整張臉暴露了她所有的情緒,衆目睽睽之下,身爲帕瓦羅蒂的總經理,如此失態,以後,她將無法管理手下。
小姚竟然是個通透的人兒,低低地道了一聲歉,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對不起”,下一刻竭力扶起蕭函慕,往電梯而去。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蕭函慕眼中的淚霧早已經開涸了。
在上短短的不到十秒鐘的升降電梯之中,她的心由被扭曲的疼痛,漸漸變到了麻木,沒有感覺。
什麼覃炙頃,什麼在乎她,什麼愛她……統統都是騙人的!
時至今天,蕭函慕什麼都明白了,騙子!男人都是騙子!
她餓肚子,餓了一宿的肚子,被那男人在黎園裡面只施捨一樣地給了幾個小籠包就打發了,她簡直連狗都不如。
她怎麼會那麼傻,早在這件事情上,她就應該知道,覃炙頃不但是個騙子,還是一個十足的獨裁主義者!
她怎麼還會對他留着那麼一點小小的期待?
可是她的心,爲什麼會那麼痛啊?
“總經理……”
小姚顫微微地端過一杯清水來,秀瞼的眼眸顫了啊顫地,就擔心自己這杯水,剛遞到眼前,就被猛地甩出去,“您,不要在意杜大小姐的話,她、她肯定是故意的。”
剛纔杜冉雅對蕭函慕說的那些話,離着近的小姚早聽了去。
對於蕭函慕的身世,根本不需要打聽,公司裡面的網站上雖然被扯換下去了,可是如果特意去找的話,還是能找到的。
小姚大致知道一點兒,與所有的人看待小三的眼光一樣,她也覺得蕭函慕的母親蕭白薇壞透了,破壞人家的家庭不說,還想拿生兒子,來奪得正妻的位置,這種小三怎麼不去死啊?
可是,從剛纔杜冉雅的那番話聽來,小姚頓時改變了認同感,腦子裡面甚至杜撰出來,也許蕭函慕的母親是被逼的。
杜冉雅就有那麼大的權勢,她的父親杜博誠怎麼可能也差了去?可憐的總經理……
出乎意料的,蕭函慕接過了那杯水,背過身去,一口氣吞下。
她再回過頭來時,臉已經恢復到無色,神速地又變成平時那個幹練
自若的蕭總經理。
小姚驚訝於她的改變,蕭函慕卻衝她疏離地笑笑,“從今天起,你跟在曼莉身邊,對我負責。”
“啊……哦哦!”
這是變相的升職嗎?小姚驚訝,半張着嘴傻呆呆地點頭答應。
自從昨天晚上喝過那杯曼莉遞過來的酒後,蕭函慕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很不對勁,從那撕裂神經般的扯拉感中,她得到了狂暴後的快意,反而有一種發泄的欲/望。
可是從今天,杜冉雅再次說出那番侮辱媽媽的話後,她再次不受理智控制地發了狂!與昨天晚上的故意爲之相反,她這次是氣得直想把杜冉雅撕碎了!
蕭函慕擼起一邊的袖子,露出曾經被周境得注射過的地方,早已經沒有針孔了,輕撫上去地有着戰慄的懼意。
曼莉的那杯酒,裡面肯定放了周境得意圖中的藥物。蕭函慕心下暗自想着,她百般防着,卻沒想到,防得了程建義,卻最終防不了周境得,防不了杜博誠!
沒想到會再次栽到周境得手裡!
這件事情,杜天奇也一定知道吧?
蕭函慕不由自主地再想到那個純如陽光般的男子,杜天奇,無論你真實的心意是怎樣的,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再沒有和談的餘地了!
杜博誠身後跟隨着繆安一干人等,一齊集赴青遠山莊的度假莊園。
一路上鳥語花香,青山綠水,無限愜意,跟隨而來的曹偉芸心曠無限,根本無視旁邊杜博誠一臉赴死刑的樣子。
“過會兒你先進去,等老爺子找我的時候,我再去。”
臨下車時,曹偉芸儀態優雅地衝黑着臉的杜博誠露出笑容,帶着無限風情,扭着根本不曾見鏽斑的柳腰,朝莊園外的景區而去。
杜博誠陰着臉,彷彿別人欠了他幾百條人命一樣,陰暗地盯着曹偉芸離開的方向,衝繆安道,“看緊這個女人!”
最好在他出來之前,這個女人不會對莊裡面任何人,說任何話!
繆安盡職盡責地低應了一聲,接着杜博誠像是認命一般,低着頭朝有着十個足球場那麼大的莊園盡頭望去,在那極目處的望月樓前,停駐下目光,深深地嘆息一聲,轉身又上了車,“去望月樓。”
兩旁燃着深紅的巨燭,隨着古色古香的檀木香氣繚繞在鼻尖,杜博誠一步步踏進去,把身後跟隨着的人,都遣退下去。
隨着精緻大廳的深處,轉過矮檐,繞過幾道清雋的流水,杜博誠在一臺老式的躺椅前,看到了正悠閒看着手中書的,早已花白了頭髮的老者的背影。
他低下頭去,臉暗下來,恭敬一聲,“父親。”
“你還有臉來?”
蒼老、精湛、沙啞、叱意十足的厲聲襲入耳際,杜博誠慚愧地低下頭去,“是我失誤了。”
“你失誤?”那蒼老的聲音陡然不屑對道,“是指那個野種,還是指你流亡在外的那個賠錢貨?”
“父親!”
杜博誠緊兩步上前,堅決道,“我一定會彌補這個錯誤的!”
“怎麼彌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