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無心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女子對她有着很大的敵意。
練無心指了指內殿,道:“我是花染塵的朋友,他現在情況很不好,能否幫我請大夫來瞧瞧他?”瞧見身邊的兩名侍衛對這綠衣女子臉有敬畏之色,心知她在此地定然有着一定的地位,找這兩個侍衛幫忙,還不如找更有說話權的人。
果然,綠衣女子臉色陡變,疾步至練無心身前,冷聲道:“你說什麼?少主他如何了?”
練無心一臉愧疚,伸手指了指內殿,道:“你進去瞧瞧便知,只是須得麻煩你先派個人去請大夫。”
綠衣女子一臉焦灼,想進那內殿,又似乎顧忌着什麼,斟酌了一會,她終於咬了咬脣,朝着一名侍衛道:“你去請我爹來,要快。”言罷,再不理會練無心,提了裙襬疾衝入殿。
侍衛領命而去,練無心亦隨在那綠衣女子身後入殿。
穿過重重帷幕,綠衣女子終於來到那被夜明珠照亮的橫榻之前
。
只見那紫袍少主早已昏迷不醒,一頭烏髮盡白如雪,俊顏憔悴,這哪裡還是她一心傾慕的少主。
她捂住朱脣,將那聲驚呼深壓入腹,明眸閃爍間似有淚水凝聚,眼看便要決堤而泄,卻在此時,她突然橫眼怒瞪練無心,沉聲道:“昨日還好端端的,怎的不過一夜,就,就,就變成這般模樣?快說,是不是你使了什麼狐媚手段,讓少主他,他——變成了這般模樣。”
練無心趕忙搖頭,道:“絕非如此,我亦一直昏迷未醒,直到剛剛醒來才發現他已經變成了這般模樣,並非你想象那般。”
綠衣女子似是不信,只一雙美眸蓄滿恨意,只想上前所練無心剝皮拆骨生吞入腹,以泄心頭之恨。
正在此時,洛神醫匆匆趕來,身後跟着白日瘦高個尋來的侍女及花染塵身邊的侍從。
衆人魚貫而入,侍女及侍從將殿中燭火盡數點燃,一時間夜明珠的光芒掩蓋,殿內亮如白晝,而昏睡於橫榻之上的花染塵則顯得越發蒼白憔悴。
洛神醫沒有多問,直接執了花染塵的手把脈,又探了探其六腑五臟及各大筋脈,一雙花白的眉毛越皺越緊,彷彿遇見天大的難題。
“爹,少主他怎麼樣了?”綠衣女子見老爹久診不語,不由急道。
洛神醫緩緩縮手,一臉愁苦,嘆息道:“少主本元幾近枯竭,十分的危險。”
綠衣女子聞言,那久蓄未落的淚水終於決堤,一涌而出,滾滾而落,抽噎着拽住洛神醫的手臂道:“爹,您是神醫,一定有辦法可以治好他,對不對?”
洛神醫握住女兒的手,無奈嘆道:“傻孩子,你哭什麼,少主若是醒來,可是會笑話你的。”
洛神醫話說的輕鬆,可那一臉的愁苦表情卻只增不減。
“神醫,要如何才能救他?”練無心忍不住插話,她的擔心一點不比那綠衣女子少,花染塵乃是爲了她而變成這般模樣,若他有個三長兩短,她一生都不會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