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檢查出來一切都沒有問題,但衛芳芳還是小心翼翼的,這可是她的未來,她得保護好。
只是她解好了手出來時,卻發現裡面的蹲坑裡有人在哭。她起先不想理的,可那哭聲之悽慘,讓她這個局外人都起了惻隱之心,可能是因爲懷了身孕,同情心氾濫吧。
衛芳芳走過去敲了敲槅門,那哭聲瞬間停止,她抿嘴一笑,輕聲道:“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哭解決不了問題的。”
裡面沒有聲音。
衛芳芳撫了撫肚子,又道:“想想你的父母,丈夫,孩子,總有愛你的人,你該堅強。”
她說完側着頭等了一會兒,裡面還是靜悄悄的,衛芳芳便準備離開。
卻在她快要離開洗手間的時候,傳來了一道很細微的聲音:“若我沒有父母,孩子在昨天也沒有了,馬上要跟丈夫離婚,再沒有一個愛我的人,我該怎麼辦?”
聲音真的很輕很輕,但衛芳芳聽了卻一驚,這顯然是一個剛失去孩子卻又要面臨婚變的女子,她直覺這人太可憐了。
衛芳芳又折了回去,問道:“那你想不想跟我聊聊。”
裡面的女子停頓了好長時間,那槅門總算開了一條縫。
洛靖祺和寧心即將出發時,洛老爺子又出來了,把一隻藍色絲絨盒子交到了孫子手上道:“今天的婚宴我就不去了,這是我在SRAINA定做的一套珠寶,你幫我親手交給慧芝那丫頭。”說完老爺子還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寧心的脖子。
那幽怨的目光,害得寧心十分後悔今天戴了這條SRAINA的鎮店之寶。
其實從歐陽晨口中得知這條項鍊價值連城之後,她便不戴了,只是昨晚洛靖祺爲氣歐陽生,在她脖子上弄了許多吻痕,這天氣又沒冷到需要戴圍巾的地步,她也只好把這條項鍊拿出來遮掩一番了。
不過老爺子那是什麼眼神啊,好像自己又要坑李慧芝那條項鍊似的。再說脖子這條也不是自己要的,是洛靖祺硬塞給她的好不好。
寧心有些小鬱悶,洛靖祺倒沒有像上次那樣不肯給李慧芝,順手放在車子裡道:“放心吧爺爺,我一定帶到。”
“哎!”洛老爺子也不知說啥,揮着手道:“那你們就走吧,路上慢點。”
那頹喪的樣子,看得衆人十分不忍,洛靖祺想了想道:“爺爺,敏兒昨兒流產了,她又沒有父母,你等於是她孃家人,有空去看看她吧。”說着把那醫院的地址報了一遍。
洛老爺子一聽,也不想着李家了,也不頹廢了,怒目圓瞪道:“怎麼好好的會流產?江慕到底怎麼照顧她的?不行讓她住到家裡來,讓陳媽照顧。”
再怎麼照顧,孩子也沒了。陳媽也不好意思提醒他,只順着他的話頭道:“家裡也着實冷清,敏兒能來再好不過了。”
“不行,我得趕快去看看才行。”洛老爺子顧不上孫子,指揮着陳管家便回屋準備了。
路上寧心問洛靖祺:“爺爺爲了李情
嵐已經夠傷心了,你幹嗎還要拿敏兒說事。”她昨晚若磨硬泡的,洛靖祺終於在她快要睡着前告訴了她實情。
原本很期待的孩子流掉,這本身就是件很無奈很讓人憂桑的事情,寧心從柯敏兒昨天不同尋常的舉動中猜測她和江慕之間一定要問題,不知道孩子沒了,她會如何傷心。
因爲頂着太陽開車,洛靖祺戴了副墨鏡,是以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他對江慕和柯敏兒之間的矛盾沒有多說,只道:“我正是怕爺爺傷心,所以才讓他有事可忙,再說你昨晚會出那樣的事,跟江慕沒照顧好敏兒大有關係,那小子,也該他吃點苦頭。”
原來落到少爺藉着洛老爺子的名頭想分開人家兩夫妻呢,柯敏兒這輩子最敬重的便是洛老爺子了,只要他發話,她絕對會乖乖住到洛家來,江慕會如何撓心撓肺,用腳趾頭都能想象出來。
寧心“噗嗤”一笑,斜着眼睛看洛靖祺:“歐陽生罵你一點都沒錯,真是陰險狡詐。”
“喂!”洛靖祺騰出一隻手在她耳朵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別在一個男人面前提另一個男人,我會不高興的!”
寧心是真不能理解這兩男人的相處模式,說恩怨吧其實沒有,卻整的像小孩一樣彆扭。
“老婆,你有沒有發現爺爺對你的態度改善了好多。”洛靖祺突然又道。
“有嗎?”寧心如何回憶都沒想透這個“改善”從何而來,他對自己一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若不是顧忌洛靖祺,恐怕能讓陳媽遞把菜刀過來砍死自己。就剛纔出門前他還眼刀“嗖嗖”地飛過來呢。
“怎麼沒有?”洛靖祺反駁,“他剛纔讓我們走的時候說的是你們!”
寧心一想,好像還真有這麼一回事,說不興奮肯定是騙人的。
她既然已和洛靖祺結婚,自然是抱着過一輩子的想法,洛老爺子作爲洛靖祺最親的人,寧心希望他能放下過去的成見,接受他。
不過看着洛靖祺邀功似的嘴臉,寧心不想他太得意,嗤道:“你的意思是爺爺終於把我當人看待了嗎?”
“寧小心!”洛靖祺佯裝發怒,“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寧心便“咯咯咯”一路笑。
看到女兒身後跟着一個陌生女子,衛夫人一臉訝然地問道:“芳芳,她是誰?”
成爲衆人矚目的對象,柯敏兒覺得很不適應,低着頭不說話。
王醫生卻是眼尖地看出來了:“柯敏兒是吧?你怎麼跟着芳芳?你丈夫呢?沒來接你吧。”
衛芳芳這才知道這個躲在衛生間裡哭的女子就是王阿姨前頭擔憂的那個病人,她剛纔只跟自己說叫敏兒,原來姓柯,只是柯敏兒,柯敏兒,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呢?
她記性一向不太好,特別是在認人方面,有時候連婆婆都笑罵她是真眼瞎。
柯敏兒瞧了一眼衛芳芳,沒有接王醫生的話,她現在十分傷心,一點都不想見到江慕。
“媽,
王阿姨,”衛芳芳把母親和王醫生拉到一邊,“我剛纔上洗手間時聽到她在哭,便問了幾句,她說她丈夫都和小三去開房了,她不想再回那個家。”
“不會吧?”王醫生有些震驚,“我聽夜班的護士說她丈夫挺好的,她會不會搞錯了?”
衛芳芳撇了撇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丈夫說不定是裝的呢?”
也有這個可能,王醫生不說話了。
還是衛夫人瞭解女兒,直截了當問道:“他們夫妻有問題,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把她帶來是什麼意思?”
衛芳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道:“媽,我這不是看她太可憐了嘛,昨晚剛流了孩子,現在無處可去,先把她帶到我們家去吧,她說等她小月子坐完了就出去找房子住。要不住到我在西臺路的套房也行啊,媽你派個人去給她送些吃的。”
簡單的說,就是衛芳芳這個傻丫頭同情心發作了。
“不行!”衛夫人想都沒想就拒絕,“你這孩子是個沒心眼的,我卻不能縱着你胡來。你忘了那個差點害死洛靖祺新歡的江小媛了?你說你這孩子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衛夫人其實就是怕柯敏兒會賴上女兒。
聽到她提江小媛,衛芳芳也有些猶豫,正想問母親怎麼辦的時候,從她們神情中猜到這一切的柯敏兒道:“衛小姐,謝謝你的好意,我還是不去你家住了,我想自己找房子,等找到了我會跟你講一聲的,你有空就來找我玩。”
說這些話時柯敏兒一臉的蒼白,昨晚剛做的手術,這傷口還疼着呢,有種撕裂的痛。
衛芳芳見狀反而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媽,我決定了,就讓敏兒去我那套房裡住,她和江小媛不一樣。”江小媛是變態,而她相信沒哪個母親會願意眼睜睜流掉自己的孩子,只爲了加害她。
李慧芝幾乎一夜沒睡,四點鐘化妝師便上門了,光替她潔面敷臉全身去死皮就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之後上妝又花了兩個小時,這中間她一直像洋娃娃一樣任由兩個化妝師擺佈。
化完妝後化妝師便去了客房休息,等婚車來了,她們再隨着李慧芝一起去飯店。
昨晚李情嵐和黃國密謀了一夜,李慧芝不得不用這個詞,她從來沒想到對洛爺爺像父親一樣尊敬,對阿祺哥哥像親兒子一樣愛護的父親,其實對洛氏包藏禍心,是不是因爲這樣,阿祺哥哥纔不喜歡她?
想到昨天洛靖祺寧心劃傷自己的手臂也不願意碰她的場景,李慧芝便頭痛欲裂。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認命地嫁給黃平那個噁心的傢伙,她得去找阿祺哥哥,跟他解釋她和父親是不一樣的,只要他能接受她,她願意和李家斷絕一切關係!
她提着重重的裙襬去開門,卻被房門口清一色身高馬大的傭人給驚呆了。
“小姐,你有什麼需要?”爲首的正是昨天陪着她母親一起上街的兩個傭人中的一個。
父親這是不相信她,所以派更多的人囚禁她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