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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不出餘建勇的所料,晚上餘生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是付軍打來的。
“餘生,沒想到你竟然詐死,不過沒關係,跟秦崇聿陰陽兩隔我覺得比讓你們兩個都死了或許更有意思。”
餘生心裡一緊,“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付軍低低的笑了起來,“還是讓秦崇聿跟你說說我要幹什麼吧。”
餘生秉着呼吸,聽到了手機裡傳出所謂的秦崇聿的聲音,“救我!救命!”
這個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奇怪呢?餘生皺起眉頭,她可以肯定這不是秦崇聿的聲音。
“餘生,聽到了嗎?”
餘生說:“沒聽清楚。”她要再聽一下,這樣才能更加確信。
付軍不知所以,很爽快的同意,“好,就再讓你聽一聽。”
“救我!救我!”
餘生微微一笑,“付先生,你讓你手下叫兩聲你以爲就能騙的了我嗎?”
付軍皺眉,“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付先生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崇聿,雖然不知道現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但餘生猜想父親肯定知道。
“秦太太果真是個聰明人,我最喜歡跟聰明人交談了,很簡單,將付方文送出醫院,我就放了秦崇聿。”
“這件事付先生應該找錯人了吧,你應該給秦靜打電話,不是我。”秦靜一天到晚守在付方文的病*前除了醫生和護士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所以付軍難道不應該找秦靜嗎?
就聽付軍說:“餘生,你不用給我裝傻,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告訴餘建勇,如果他敢碰我兒子我就把秦崇聿的頭掛在醫院的大門上。”
果真是跟父親有關,而且還跟付方文有關,難道是父親要對付方文做什麼嗎?
餘生正疑惑的時候看到餘建勇從樓梯口拐出來,她高聲說道:“付軍,如果你敢那麼做的話,除非你不想要付方文活着了。”
餘建勇走近,接過了餘生手裡的電話,“付先生,聽說你要找我?”
付軍一聽到餘建勇的聲音,頓時火冒三丈有種將他撕碎的衝動,“餘建勇!”
餘建勇微微一笑,聲音不緊不慢,“沒錯,正是在下。”
“你要是敢對我兒子做什麼,我就把秦崇聿的腦袋掛在醫院的大門上!”
“是嗎?你覺得你手裡的人真的就是秦崇聿嗎?”餘建勇故作神秘的一笑,捏了下餘生緊繃的臉,示意她放鬆點。
付軍一愣,扭頭看身邊的男人,死死的盯着他,看着看着就覺得不像是秦崇聿了,可眨了下眼再看又是他了,“餘建勇,你少糊我!”
“糊你?”餘建勇笑了,“你問問他叫什麼名字?”
付軍拿開“秦崇聿”口中塞着的布團,狠狠地踹了他一腳,“你叫什麼名字!”
“王,王鐵林……”
“媽的!”付軍揚起大手戳了王鐵林一巴掌。
“怎麼樣付先生,他是誰呢?”
付軍氣得頭頂冒青煙,折騰了半天一直以爲握在手裡的籌碼是秦崇聿,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掉了包!難怪這段時間他們都這麼的安靜,沒有動靜,原來如此!
“餘建勇,我要殺了你!”
“殺了我?就怕你沒這個本事。”
付軍咬了咬牙,沉默了片刻後說:“我把秦氏集團的股份給你,你把我兒子還給我!”
“秦氏集團的股份?”
“是,秦成已經簽了股份轉讓協議,將他手裡的股份全部轉給了我。”
餘建勇笑了,笑得諷刺和狂妄,“付先生,說實在話,事到如今,我都有點可憐你了,你覺得秦成給你籤的那份轉讓協議管用嗎?”
“你什麼意思?”付軍一把抓起桌上的股權轉讓協議,等看到最後的簽名時,他勃然大怒!真是該死!他竟然被秦成給耍了!
原來,當日秦成給付軍簽字的時候確實簽了,但秦成用的是他自己隨身攜帶的簽字筆,那支簽字筆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墨漬過了24消失會自動消失。
如今簽字的地方一片空白,難怪付軍生氣。
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賠了夫人又折兵,怒火攻心,付軍氣得口吐鮮血,昏了過去。
而這邊,餘建勇的手下通過在餘生手機上安裝的系統已經成功的定位了付軍的位置,及時的通知了警方。
“爸,到底是怎麼回事?”餘生到現在還一頭的霧水。
餘建勇看看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都快結束了,再耐心等幾個小時,去洗洗睡一覺,等明天一睜開眼睛就能見到秦崇聿了。”
餘生激動地瞪着眼睛,“真的嗎?爸,你說的是真的?”
餘建勇點頭。
“好,我去洗洗睡覺,一覺醒來我就能見到崇聿了!”
餘生興奮地回到病房,餘平安正跟司灝宇大眼瞪小眼閉眼睛,餘平安說自己的眼睛大,司灝宇說自己的眼睛大,兩個人正在對着鏡子比眼睛。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呢?”餘生皺眉。
司灝宇說:“你來的正好,你給評一下,你說我跟你兒子的眼睛,誰的眼睛大?”
餘生撒了一眼,“這還用懷疑嗎?當然是我兒子的眼睛大了,你沒看到我的眼睛很大嗎?知道什麼叫基因遺傳嗎?”
餘平安得意地眨了眨眼睛,“怎麼樣?認輸嗎?”
司灝宇不服氣,“她是你媽,當然偏袒你!”
餘生說:“好了安安,去洗洗睡覺,等明天早上醒來我們就能看到爸爸了。”
“明天一早醒來就能看到秦先生了?真的嗎?”餘平安很高興,他好久都沒看到秦先生了,特別想他。
“當然是真的,快去洗臉刷牙洗澡睡覺。”
“耶!太棒了!”餘平安蹦着朝洗手間走去。
司灝宇卻不樂意了,他怎麼就不想讓秦崇聿回來呢。
餘生睨着他,“我跟安安要睡覺了,你不出去嗎?”
司灝宇動了動身體,懶洋洋地躺在了陪睡*上,閉上眼睛,“你們睡你們的,我保證不打擾你們。”
餘生沒再說什麼,因爲她知道,費再多的的口舌也趕不走。
等她進了洗手間,司灝宇緩緩睜開眼睛,得意地翻了個身,今晚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
洗手間裡,餘平安問餘生,“外面那個煩人的傢伙,你到底打算怎麼處置?”
餘生不解他的意思,“怎麼處置?”
“你不會是真的讓他就跟我們睡一個房間吧?這要是傳出去了,別人會說你給秦先生戴綠帽子,秦先生幾天不回家,你就給他戴綠帽子,他會生氣的。”
餘生敲了敲餘平安的腦袋,“你說你就這麼大的腦袋瓜子,怎麼就能有這麼多想法呢?這要是再過幾年,你豈不要成精了?”
餘平安不以爲然地哼了一聲,“雖然說我不姓秦,但不管怎樣秦先生都是我老爹,所以我是不允許有人給他戴綠帽子的,尤其是你阿盛,知道什麼叫瓜田李下避嫌疑嗎?你明知道司灝宇對你心懷不軌,你如果再讓他晚上跟我們一起睡覺,你這不是給他製造機會嗎?反正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
“那隻要你有本事,你就把他攆出去,反正我是沒那個本事。”
外面,司灝宇將這母子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入了耳朵,小兔崽子,竟然慫恿他媽將他攆出去,哼!他就是不出去!
等餘平安洗完出來,看到司灝宇已經睡着了,他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臉,“喂!你醒醒!醒醒!”
不管他怎麼拍,司灝宇就是不醒來。
“我知道你沒睡着,一個大男人你這樣不覺得很幼稚嗎?”
不理你,就是不理你,一個不理你看你有什麼辦法?
司灝宇在心裡哼了一聲,翻了個身背對着餘平安。
餘生走出來,輕嘆一口氣,“好了安安,讓他睡吧。”
餘平安憤憤,“要是秦先生回來揍你的話你別向我求助,我是不會幫你的。”
司灝宇翻了個身微笑着看着餘生,“沒關係,到時候我幫你,我帶你遠走高飛,我不會揍你。”
“司灝宇你這個煩人的傢伙,你出去!”
“我不!再說了,你不要那麼自戀,我是來看你媽的,又不是你。”
餘生實在是頭疼,每次爭執起來都沒完沒了,“好了司灝宇,你能不能少說兩句?睡覺!”
“遵命!”司灝宇衝餘平安吐了吐舌頭,美滋滋地閉上了眼睛。
餘平安氣得上前擡起小手在他的臉上“啪啪啪”拍了一下,“晚上你要是敢對阿盛動手動腳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司灝宇剛一張開嘴看到餘生的表情時選擇了乖乖閉嘴,翻了個身,拿起手機調成自拍模式,調整了角度剛好將餘生和他自己都拍進了手機裡,在屏幕上親了一口,將手機揣進口袋,閉上了眼睛。
餘生拉過一條毯子扔在他身上,“搭一下,別感冒了。”
司灝宇扭過頭,含情脈脈地看着她,“小生,你對我真好,麼麼!”
餘平安氣得直跺腳,“阿盛你看看,你看看,這麼不要臉的男人,你快點把他趕出去,我一分鐘都不想看到他了!”
餘生頭疼地捏着眉心,“司灝宇,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把你趕出去。”
“知道了,又沒親到,小氣鬼。”拉起毯子矇住頭,司灝宇輕嘆了一口氣,從來都沒想過,他司灝宇有一天也會變成一個情種,這個女人她到底有什麼好的?爲什麼他現在看她哪兒都是好的,就是生氣也那麼的可愛,她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甚至她什麼都不做他都覺得美得讓他心動不已。
快四十歲的男人了,如今他怎麼覺得自己像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夥子呢?
唉!問世間情爲何物,爲何這般折磨人呢?
退而求其次,選擇一個愛他的女人,整日任他使喚差遣難道不比這個整日對她嗤之以鼻的女人好嗎?他怎麼就這麼犯賤呢?
心裡罵着自己犯賤,可還是控制不住的犯賤。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裡有均勻的呼吸聲響起,那是餘平安睡着了。
司灝宇掀開蒙着頭的毯子,起身將陪護*挪到了餘生的身邊,輕聲問:“小生,你能睡着嗎?”
好一會兒餘生纔開口,“睡不着。”一想起明天早上就能見到秦崇聿了,她激動得怎麼也睡不着。
“那陪我說說話。”
“不想跟你說話。”
“可能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相處了。”
“你要回a國了嗎?”
“嗯,後天就走,我還是希望你能跟我回去一下,看看閣下,他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了,說難聽點,見一面就少一面了。”
“他生病很嚴重嗎?”餘生給古李西蒙打過電話,可他總是不接,每次都是西撒總管接的,說古李西蒙想見到的是她的人,而不是隻聽聲音。
“如果好好調養,這次熬過去的話,興許再活三五年沒問題,可是你也清楚,身爲一國總統,他根本就沒有調養的時間,這也是他爲什麼一直希望你能回國接替總統之位的原因,他跟我說他不是怕死,他只是孤單了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他想多活幾年,也想享受一下什麼叫天倫之樂。”
聽着司灝宇的話,餘生的心裡有種酸澀的感覺,人到暮年,都想兒孫繞膝,即便是一國總統,身居高位又如何,一樣都只是世俗中的一個普通人。
“等明天崇聿回來,我看看要不後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這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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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靜在器官捐贈協議上流着淚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後又將協議抓進了懷裡,“我兒子真的就這樣死了嗎?”
“秦女士,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但是現在你兒子真的已經腦死亡,如果再耽誤下去心臟停止跳動,死的可不是一個人,還有你的侄子。”
秦靜顫抖着手將捐贈協議遞給醫生,俯身趴在付方文的身上嚎啕大哭,她的兒子,一出生就遭受超出別人數倍的疼痛,如今長大了,原本想着他能好好的活着,娶妻生子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卻不曾想,命運開了這樣的玩笑!兜兜轉轉,他一歲做的心臟移植手術,那顆心臟就是爲了二十多年後轉給別人,真殘忍!
付方文被推走的時候,秦靜死死的抱着他不肯鬆手,最終是被幾個護士拽開的。
取心的時候比預期耽誤了二十多分鐘,但好在還算順利,秦崇聿這邊已經準備就緒。
深夜,醫院裡極其的安靜,尤其是秦崇聿做手術的那棟樓,靜的令人有些害怕。
手術室的燈一直處於紅色警示的狀態,不停地閃爍着,預示着危險還未離開。
這次手術餘建勇沒有參加,一來這不是他的專業,二來,他根本就靜不下心,雖然現在配型的心臟找到了,但是手術是否能夠成功他不敢保證,手術後秦崇聿又能活多久這也是個問題。
走廊裡,靜得餘建勇能夠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第一次因爲一個外人,他如此的緊張。
但願一切可以順利。
凌晨三點,在歷時近五個小時後,付方文的心臟順利移植進了秦崇聿的體內。
凌晨六點,在手術後兩個小時,秦崇聿醒來,看起來十分虛弱,但眼神十分有力,“我在哪兒?”
“醫院,你剛做完心臟移植手術,你是醫生,不用我交代你該如何保持情緒穩定心情愉快了吧?”餘建勇淡淡的語氣。
“誰的心臟?”
秦崇聿知道自己這樣的血型能有配型的心臟十分難找,而餘建勇能在短時間內找到,所以他很想知道是誰的。
“如果我告訴你是付方文的你會怎樣?”餘建勇睨着他,緊跟着說:“注意保持情緒!”
“方文他?”
“被他父親付軍親手給害死的,臨死前他希望能夠爲你做點什麼,以此來彌補他犯下的錯誤,所以你不必覺得愧疚或者難受,你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他而起,他如今把心臟給你也算是還債了,你們從此以後兩不相欠。”
秦崇聿這時候卻說:“可是,方文在1歲的時候做過心臟移植手術。”
“你說什麼?”餘建勇頓時無法淡定,“你剛纔說付方文在1歲的時候做過心臟移植手術?”
“是,他一生下來就患有心臟病,所以在他1歲的時候做了心臟移植手術,到現在有二十多年了。”
餘建勇匆匆離開了病房,找到了給取心的醫生,“你們在摘掉付方文心臟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的心臟之前做過手術?”
幾名醫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說:“不可能,憑藉我們多年的經驗,如果做過手術我們不可能都沒有發現。”
“確定沒有發現?”
“真的沒有。”
“會不會是心臟移植的時間久了,然後一些痕跡都自動癒合了?”
“這個不好說,但是我們可以肯定,付方文的心臟是他自己本身的,他之前沒有做過手術。”
到底是怎麼回事?餘建勇又來到秦崇聿所在的病房,“我問過了醫生,他們說付方文之前沒有做過心臟移植手術。”
秦崇聿說:“不可能,父親告訴我方文在1歲的時候做過手術,心臟是一個11歲小男孩的心臟。”
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嗎?餘建勇有一個猜測,“你不用想那麼多了,沒有了更好,有了你現在十分危險!好了,你好好休息,過一會兒小生和安安回過來看你。”
“阿盛?她現在在哪兒?”
“就在這醫院,應該還在睡覺。”
“好,我等他們。”
餘建勇離開後去了放着付方文的房間,秦靜還在抱着兒子哭泣,見他進來,惡狠狠地瞪着眼睛,“我兒子的心臟你已經取走了,你還來幹什麼?滾出去!”
“我來是證實一件事情。”餘建勇盯着付方文,大概是自己心理的作用,他越看越覺得付方文跟秦靜長得不像,而且跟付軍也長得不像。
“我不想看到你!你滾出去!”
“我問你,你確定付方文是你兒子嗎?”
秦靜一愣,“你想說什麼?”
餘建勇說:“你跟他有做過親子鑑定嗎?他是你親生的嗎?”
秦靜不明白他的意思,方文不是她親生的會是誰親生的?但餘建勇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方文不是她的兒子?
“你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我建議你們去做一下鑑定,也許事情的結果會讓你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