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婚戒,最終沒有找到,餘生很傷心地坐在草地上,放佛丟的不僅僅只是一枚戒指,而是一件寶貝。
司灝宇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喜悅?激動?還是該憤怒?
擡頭看向二樓的窗戶,那個始作俑者此時正站在那裡看着他,真想上去將他好好的揍一頓,手落在餘生的肩頭,司灝宇說:“別難過了,說不定明天就找到了,我一會兒多派些人來找。”
也只能如此了,餘生點頭,“對了,我們偷偷回來,古先生是不是氣炸了?”恍然記起她跟司灝宇是偷偷離開的皇家酒店,然後又是偷偷離開的a國,要知道當時酒店裡聚滿了a國的政要,他們就這樣離開,如同用巴掌戳古李西蒙的臉,他是一國總統,肯定會被人恥笑的,一想起他發怒的樣子,餘生不禁一陣脊背發涼。
司灝宇睨着她,“現在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是不是有些晚了?”
“我……”餘生垂頭,然後又擡起,笑笑,“反正是你帶我離開的,就算是古先生要怪罪也怪罪的人是你,跟我有什麼關係?”
司灝宇,“……”
這是過河拆橋的節奏嗎?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應該帶她回來,把婚禮完成了順便把她變成名符其實的司太太。
可現如今說什麼都晚了,自己選擇的路,就是哭着也必須走下去。
“餓不餓?帶你去吃東西。”
“有點。”
“去吃東西?”
“好。”
司灝宇伸出手,餘生將手放在他的手上,然後站起身。
“你們幹什麼去?”二樓,秦崇聿看着兩人竟讓要離開,連忙問道。
餘生本來是跟司灝宇並排走着的,被秦崇聿這麼一喊,她索性挽着司灝宇的手臂,扭過頭,一臉的微笑,“去吃飯,你要吃嗎?可以給你打包帶一點。”
秦崇聿伸着手指頭,指着她那挽着別的男人的手,“你的手,手放開他。”
餘生故意打岔,“你不吃嗎?不吃就算了。”
“我說,你的手放開他!”
“你說什麼?你想吃雞蛋麪?好,西紅柿雞蛋麪。”
秦崇聿攥着拳頭,頭頂的火苗子竄起老高,一字一句,“我說,你--的--手--放--開--他!”
“哦,你還要份涼菜啊,行,沒問題。”餘生爽快的答應,轉身繼續前行。
秦崇聿氣得臉都要扭曲了,簡直豈有此理!三天不收拾她就要無法無天了,“鬱盛你給我站住!我最後再說一遍,你的手給我鬆開他!”
這一次,餘生索性就不搭理他了,挽着司灝宇的手臂一扭一扭的從秦崇聿的視線裡漸漸消失。
到了醫院外,餘生想要鬆開手,可司灝宇卻不捨得鬆開了。
“司灝宇,放手!”
“我不!你利用我的時候我配合你,現在我想要你配合我,乖乖聽話。”
“司灝宇你到底鬆不鬆手?”
“不鬆。”
“不鬆拉倒,反正一會兒有人揍你,你別找我幫忙。”餘生的話剛落,司灝宇還沒來得及向四周看去,他就已經被人襲擊了。
“你這個壞蛋,你欺負我媽媽,我打你!打你!”
“臭*,你快點鬆開阿盛!”
……
秦念和餘平安一人手裡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木棍,沒輕沒重的就在司灝宇的身上一通捶打,即便是小孩子,可是這是夏天,穿得很單薄,木棍打在身上還是很疼的。
不一會兒司灝宇就招架不住了,大聲的喊救命,可路人看到了只當是小孩子們的玩耍,當然沒人上前,他的那些手下更沒法上前,因爲不知道這殿下和公主到底鬧的是哪出,弄巧成拙了還要受罰,所以均持觀望的態度。
“小生救我!”
餘生淡淡的睨他一眼,“還不鬆手?”
司灝宇看着手裡的手,模樣委屈又不捨,最終還是鬆開了,雖說很捨不得,可是他不想再捱揍了,這兩個小兔崽子,下手實在是太重了!真想狠狠地揍他們一頓!
“以後不許再欺負我媽媽!”秦念手持木棍,兇巴巴的瞪着眼睛。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你媽媽了?我那是愛她你懂不懂?小崽子!”
“你就是欺負我媽媽了,哥哥,他是不是欺負媽媽了?”
餘平安點頭,“是,他就是個臭*!”說着又在司灝宇的腿上打了一棍子,“以後你再敢碰阿盛,我打死你!”
“嗨,蹬鼻子上臉是不是?”司灝宇捋了捋衣袖,原本想着嚇唬嚇唬這兩個小東西,誰知道他們非但不害怕,相反,他還沒開始動手,兩人竟然將木棍丟在了他的身邊,然後裝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大聲哭了起來。
沒兩分鐘,司灝宇終於知道他們兩個有多陰險了。
“怎麼了?哭什麼呢?”秦成皺着眉頭走過來。
“大秦,這個壞人他不但欺負媽媽,他還打我和念念,打得我們的屁屁好疼……”
秦成護犢子司灝宇略有耳聞,但他沒想到他竟然護犢子護到了這種地步--
不分青紅皁白的打人!
鼻子上捱了重重的一拳後司灝宇才反應過來,捂着痠痛的鼻子,眼淚不受控制的直流。
“好了大秦!”餘生沒想到秦成竟然相信了兩個小傢伙的謊話,真的揍了司灝宇,而且一出手就是一重拳頭。
秦成不樂意,“阿盛,你怎麼還替他說話,他欺負你和安安念念,我揍他是應該的,你別攔着。”
“餘平安,秦念!”餘生叫了一聲後,扭過頭,兩個小傢伙見情況不妙,轉身撒腿就朝醫院裡跑,跑的時候秦念嘴裡還在嘟囔,“哥哥快點,跑到爸爸那裡媽媽就不敢打我們了。”
秦成皺起眉頭,“我弄錯了?”
餘生白他一眼,“你以爲呢?”
秦成指着司灝宇身邊的木棍,“那這兩根木棍是怎麼回事?”
“人家都說女人一孕傻三年,我看乙寧沒有傻你倒是傻了!”餘生掏了掏口袋,沒找到一點紙巾,看到路邊停着的秦成的車子,她走過去打開車門從裡面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司灝宇,“擦一下。”
司灝宇接過使勁的抿了一下,然後隨手丟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還了秦成一拳。
秦成怎甘心就這樣被打,要還手,餘生直接站在了他跟前,“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不這麼幼稚?”
“可是他打我!”
“你也打他了不是嗎?你們現在誰也沒吃虧。”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我餓了,很餓,快餓死了。”
秦成揉了揉被打得生疼的臉,“司灝宇你給我等着!”
司灝宇高傲的擡起下巴,“爺等着你!”
“你說什麼?”秦成眯着眼睛,“有種你再說一遍?”
司灝宇一字一句,“爺,等着你。”
秦成上前,司灝宇也毫不退縮,氣定神閒地活動了一下手腕。
餘生深吸一口氣,還吃飯,吃空氣!轉身她朝醫院走去。
司灝宇見她離開,顧不上再跟秦成鬥,立馬追上去,“小生你去哪兒?你不去吃飯了?”
“你給我滾遠點,我不想看到你!”
“生氣了?這都不怨我,這件事都是秦成挑起來的。”
“離我遠點!”
司灝宇索性攔在了她的前面,“好了別生氣了,我不跟他一般見識就是了,我們去吃飯?嗯?”
“不是要打架嗎?”
“不打了,以後都不打了,去吃飯好不好?”
“不好!”秦成彎腰將餘生扛在了肩上,“她是不會跟你一起去吃飯的。”
司灝宇要上去拽餘生,被秦成躲開,氣得他直咬牙,“秦成我發現你這人是不是有病!你把她放下來!”
“不放,我警告你司灝宇,以後給我離阿盛遠點。”
餘生感覺大腦衝血,眼前的東西不止是顛倒的,甚至開始飛速的旋轉,“秦成你放我下來,快點,我頭暈!”
秦成以爲她是在騙她,非但沒放她下來,反而又顛了下,“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呆着,看一會兒崇聿怎麼收拾你!”
“我真頭暈……還噁心……”
司灝宇低頭一看,只見她滿臉通紅,十分痛苦,“秦成你趕緊放她下來!”
秦成皺了下眉,怎麼就倒立一下都受不了了?將她放下來,她一頭就紮在了他的懷裡,“怎麼了?你以前練習舞蹈的時候倒立半小時也沒事的,現在怎麼了?”
餘生無力的閉着眼睛,“好難受……”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導致的?”秦成說完打橫將她抱起,快速進了醫院,司灝宇緊隨其後。
--------
“什麼?中毒?”秦成瞪着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醫生點點頭,“是的,中毒,是一種慢性毒藥。”
“怎麼會中毒?”
“這個不清楚。”
“什麼毒?”司灝宇問。
“成分很多,一時間無法鑑定到底是哪一種。”
餘生這時候虛弱地睜開眼睛,“給我爸打電話……”
半個小時後餘建勇來到醫院,沒有直接去病房,而是先去了醫生的辦公室,“怎麼回事?”
“是一種或者幾種慢性毒藥的混合,成分檢測出來了,你看一下。”醫生將單子遞給他。
餘建勇看了一眼,拿着單子出了辦公室。
“怎麼回事?是什麼毒藥?”秦成問。
餘建勇看他一眼,沒有打算跟他說,所以步子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甚至連放慢都沒有,“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去看看秦崇聿。”
來到餘生的病房,將門從裡面反鎖,餘建勇來到*邊。
餘生皺着眉,“爸,我怎麼會中毒了?”
“這個還要問你自己。”
“我,我不知道。”
“最近有沒有跟陌生人接觸過?”
陌生人?餘生在腦子過了一遍最近接觸過的人,如果說陌生人,太多了,誰有最大的嫌疑?葛冉?對,她的嫌疑最大。
“爸,你認識古李葛冉嗎?”
“你媽媽的妹妹,古李西蒙收養的一個女兒。”
“她也是學醫的嗎?”
“是,而且在醫學上還很有造詣。”
如果是這樣,那麼是她的可能性比較大,只是她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應該是她,我在a國的時候,她曾將我弄到她的住處,但是來回的路上我都是在昏迷狀態。”
餘建勇皺眉,他沒印象自己跟這個女人有過什麼交集,所以更別說有什麼恩怨,“她找你幹什麼?”
“讓我給司灝宇一條項鍊,是她跟司南還有司南妻子的事情,跟我沒關係,只是讓我轉給司灝宇,後來才知道她要用那條項鍊打算殺死司灝宇。”
“殺死?”
餘生點頭,“嗯,司灝宇得有他媽媽家族的遺傳病,那種病不能聞到艾葉的味道,那個味道會誘發那種病,嚴重的時候會致人死亡。”
“後來呢?”
“司南去找古李葛冉了,找沒找到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跟我沒關係我也就沒有打聽了。”這麼一想,這個女人跟自己沒什麼關係,她下毒不應該啊,如果不是她那會是誰呢?
餘建勇面色凝重地思考了一陣子,低頭又看了看手裡的毒藥成分單子,之後說:“事情也許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餘生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問:“爸,我會死嗎?”
“不會!”死的只會是那些傷害她的人,古李葛冉,看來我們需要見一見了。
----------
不是這些年古李西蒙一直都不知道古李葛冉在a國,也不是他查不到她的住處,而是他一直都自以爲是。
所以,當他得知古李葛冉在a國的時候,那種被人欺騙的憤怒讓他恨不得立馬找到這個女人,將她處死!
但古李葛冉也不是傻子,她能在皇城腳下生活這麼多年,這就足以說明了一切。
可是,較量勢必會有一方輸一方贏,尤其是還有第三方人士的摻入時,這場較量考驗的就是速度,誰的速度快誰就是勝利的那一方。
當房間裡突然闖入一幫人的時候,古李葛冉有片刻的慌亂,竊聽一直沒有問題,那這幫人是誰?
“你好,葛小姐。”餘建勇從人羣后面緩步上前,大墨鏡遮擋了他的半張臉,所以古李葛冉一時間沒有認出他是誰。
“你是誰?”
“餘生的父親……”餘建勇摘掉墨鏡,“古雅的丈夫,餘建勇,我想即便是你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那麼聶勝這個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吧?”
聶勝?古李葛冉黛眉微蹙,“你是聶勝?”
“意外嗎?你不應該意外的。”
多年前古李葛冉得過一場病,雖然她自己就是醫生,但是卻無法醫治自己,當時她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她的主治醫生已經勸她放棄治療了,但是同時卻又給了她一個建議,說讓她去找一個聶勝,興許事情會有轉機。
在醫學界,聶勝有怪醫之稱,但是幾乎沒人見過他的真容,可是傳聞他一旦接手的病例,從未失手過。
古李葛冉費盡周折終於聯繫上了聶勝的助理,給他發了一封郵件,希望可以見一見聶勝。
郵件是在發出後的三天回覆的,只有三個字,不可以。
古李葛冉又發了一封郵件,將自己的病情詳細的描述了一下,並且爲了表示自己的決心,她說無論最後自己的病能否治癒,她都會支付他高額的酬金,但是如果自己的病能夠治癒,無論他要多少錢,她都會給他。
郵件依然是在三天後回覆的,十億a國的本位幣,換她的一條命,並且附帶了銀行賬戶。按照當時的匯率,十億a國本位幣換算成人民幣至少在八億,這不是一個小數目,而是非常大。
爲了能夠活下去,古李葛冉同意了,並且在一個月之內支付了十億,之後她被安排在了一個私人療養院,每次治療的時候都十分的隱蔽,而且在進入手術室之前她都是昏迷的,醒來後身邊只有護士。
半年的治療,古李葛冉的病不但痊癒了,而且整個人的氣色也比生病前了好了很多。
有了自己的親身經歷,古李葛冉對聶勝可以說佩服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雖然當時她支付了十億的天價酬金,但是能夠救自己一條命,她覺得是值得的,甚至她還一直想有機會要當面跟聶勝答謝,可是她卻再也聯繫不上聶勝,就連他的助理也似乎消失了。
如今有一個男人,他站在自己的面前,說他就是聶勝,古李葛冉不僅僅只是驚訝,更多的是激動。
目光鎖視着眼前的男人,身材修長高大,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這樣一個男人是危險的,一碰觸就會讓人粉身碎骨。
“想起來了嗎?”餘建勇很不客氣的走到沙發前坐下,點了一支菸,夾在指間卻未放在脣上。
古李葛冉盯着他,“你真的是聶勝嗎?”
“當年收你十億有些少了,其實應該是100億,或者更多,這樣你也就不會活到現在。”
“你真的是聶勝?”
“葛小姐,做人要知恩圖報,可是你……”餘建勇搖了搖頭,“很令人失望。”
“我一直又準備了十億,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見到你的時候給你,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你還知道是我救了你的命?”
“不敢忘記,也不會忘記。”
“那就好,餘生體內的毒,是你下的吧?我很想知道爲什麼?”
餘生?古李葛冉愣了下,剛纔他說他是誰?古雅的丈夫,餘生的父親?餘生的……父親?
“餘生是你女兒?”
“你不會不知道餘建勇的女兒是餘生。”
“我的意思是,餘生是你聶勝的女兒?”
“餘建勇就是聶勝,聶勝就是餘建勇。”
餘建勇,古李葛冉知道,調查餘生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的父親是誰,只是她的父親是聶勝這讓她極其的意外,那麼也就是說今天聶勝來就是爲了餘生中毒的事?
事情似乎變得複雜了,而且還不是一丁點的複雜,古李葛冉突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餘建勇轉動了一下指間的煙,彈了下菸灰,卻接到了另一隻手裡,攤在掌心輕輕的轉動,神情悠閒自若,“葛小姐,我一向認爲,凡事必有因果,我很樂意聽一聽葛小姐下毒的原因。”
“我……我不知道餘生是你的女兒。”
“嗯,這算是一個原因,但並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