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餘平安回到房間開始,他就坐在沙發上,捲縮着身體將臉埋在膝蓋上,餘生起初沒留意到他是在哭,等發現的時候他的臉已經變成了暗紅色,嚇得她瞬間一身的冷汗。
摸了額頭,沒有發燒。
餘生將他抱在懷裡,“安安,你怎麼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安安,你到底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你跟媽媽說,你不要哭了好嗎?”
“安安……”
任她怎麼的詢問,迴應她的始終都是無聲的漠然。
她抱着他什麼姿勢,他就什麼姿勢,她給他擦眼淚,他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呆呆的像個木偶。
餘平安安靜地哭着,那眼淚就像是從兩股泉眼裡涌出來的一般,洶涌而猛烈。
餘生的淚也如斷了線的珠子,“嘩嘩”地落下。
“安安,你別嚇唬媽媽好不好?”
“安安,你這是在懲罰媽媽對嗎?媽媽知道,媽媽對不起你,媽媽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
“安安,你給媽媽說句話好不好?你不想叫媽媽,那你就叫爸爸……媽媽知道你一直都想要個爸爸,不是媽媽不想給你爸爸,是媽媽無法給你一個爸爸,你現在還小不能明白,等你長大了你就懂了。”
“……”
餘生不停地說着,說得連她自己都有些神情呆滯。
可突然,餘平安竟擡起小手,一下一下地擦着她臉上的淚水,嘴角甚至掛着若隱若現的微笑。
餘生倏然清醒,心裡有喜悅,但更多的是悸動。
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說的哪一句話入了兒子的耳朵,讓他有了這樣的反應。
她很想知道。
***
左君遲的治療選擇了支持性心理治療,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藥物,對孩子傷害太大。
但經過一上午,他發現方法錯了。
這個孩子排斥任何人,你跟他說話他放佛聽不到你說的,不會有任何的反應,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餘生跟他說話,他卻有反應,他會看着她,眼睛裡有東西,似是交流回應。
他還一直抓着餘生的手,緊緊地抓着,放佛是怕她會丟下他不管,一上午都沒有鬆開一下。
應該選擇家庭治療,左君遲對餘生說。
原以爲既然家庭治療那就不用在這裡呆着了,可左君遲的話卻讓餘生猶豫起來。
“你難道沒有發現嗎?你兒子他除了你,還有一個人不排斥。”
她當時想都沒想直接問,誰?
“秦崇聿。”
餘生到現在還清晰地記得左君遲跟她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那擰成一團的眉頭,他爲什麼擰着眉頭?他想向她傳達怎樣的意思?
但不管是什麼意思,也不管他爲何擰着眉頭,爲了兒子,她都會去試一試。
聽說秦崇聿現在住在城西的富人別墅區。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