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有一瞬覺得自己可能出現了幻覺,仔細看了周圍卻沒發現秦崇聿,這才留意到枕邊的電話,她當即就露出了恬淡的笑,“我*沒掛電話?”
“你說呢?”
“那你是不是聽了*?”
“你說呢?”
餘生偷偷看了眼旁邊站着的幾個僕人,拿着電話小聲問:“那我有沒有打呼嚕啊?”
“有。”那端很不客氣。
餘生的臉當即紅透,噘着嘴,“你就不會說沒有嗎?討厭!我要去洗臉吃飯了,你也去吃飯。”
“好。”
掛了電話餘生坐起身,僕人們要給她更衣,嚇得她抱着身子,“你們要幹嘛?”
“伺候公主更衣。”
“我有手,我自己可以,你們去門面等着。”這話語餘生拿捏的很好,既然她的體內流着古李家族的血液,那麼尊貴就是她與生俱來的資本,有些話她不想重複第二遍。
僕人們靜立了幾秒鐘,然後欠身,最後退出房間。
餘生從*上下來,拉開窗簾,將窗戶開大,閉着眼深吸了一口氣,再擡頭,不經意便與對面二樓的男人四目相對。
“早。”司灝宇說,距離雖不能說多遠,他的聲音也不高,他沒想着她能聽到,他只是想說這聲早,僅此而已。
一早醒來就污染眼球!真是糟糕的一天,餘生轉身去了盥洗室。
看着她的背影,司灝宇甚至可以想象此時她那張臉上的厭惡表情,無所謂,他也沒奢望她能給他好臉色,只是這樣每日醒來能看到她,每天吃飯能跟她一張餐桌,這就足夠了。
幾分鐘後餘生出來,去更衣室裡看了衣服,找了一身簡單舒適的穿上,離開房間。
“閣下呢?”到了餐廳沒看到古李西蒙,而且主位上也沒有擺放餐具,餘生蹙眉,難道他吃過飯了?
西撒說:“閣下在辦公室,我把早飯給他送過去了。”
“爲什麼不來餐廳吃飯?不想看到我嗎?”
西撒:“……”公主果然是眼睛毒辣,這就看出來了?
的確,古李西蒙就是不想看到她,他生她的氣。
在昨天左陽跟她離開後,古李西蒙給左陽的父親通了電話,兩人聊了很久,最後達成的一致協議是,下個月中旬,讓左陽帶着aurora回a國,什麼時候aurora懷孕了,什麼時候再把她送回左家。
果真是不想看到她!
餘生輕勾脣角,無所謂,最好是將她趕出去纔好。
司灝宇也來了餐廳,睨着她,說:“你的臉上寫着得意。”
“對啊,我很得意,但如果你現在從我面前消失的話,我會更得意。”
司灝宇的臉沉了沉,在她身邊坐下,拿起刀叉,去見她正拿着筷子夾菜,他又丟下刀叉,也拿起筷子。
她夾了塊蓮藕,他也夾了蓮藕。
她喝了口粥,他也喝了口粥。
她放下勺子和筷子拿起紙巾擦嘴,他也照做。
餘生終於忍無可忍,“司灝宇,你能不能不這麼噁心?”
“我怎麼了?”司灝宇一臉的茫然。
餘生深吸一口氣,重新拿起碗筷,告訴自己把他當做空氣,可怎能當做空氣呢?他就坐在她身邊,那麼大一坨,肉!
西撒立在一旁,對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熟視無睹,像個木頭人一樣杵在那裡。
“司灝宇。”
“嗯?”難得她叫他,所以司灝宇側臉看她。
餘生說:“我還沒在這城堡轉過。”
“……”司灝宇有些受*若驚,良久他點頭,“我陪你。”
隨即,他站起身,“我去準備一下。”
“不吃飯嗎?”餘生故意問,心裡卻得意無比。
“我吃好了。”司灝宇匆匆離開,放佛生怕一會兒準備不周到了惹她不開心,所以時間要抓緊。
他離開餐廳後,餘生“哼”了一聲,抓了一個包子塞進嘴裡,終於可以吃一頓安生的早飯了,沒有古李西蒙,沒有司灝宇,真清淨。
西撒卻在這時候有了一絲反應,眉頭微蹙看着這個吃相一點也不優雅的公主,終於忍不住提醒:“公主,一會兒早餐過後瓊斯老師回過來教您禮儀,所以您暫時不能跟殿下一起出去。”
餘生側臉看他,“我有說要跟他一起出去嗎?”
西撒端詳着她,忽然想起了兩個字:狡詐!
早飯後餘生去了古李西蒙的辦公室,因爲門壓根就沒有關,所以她徑直走了進去。
“難道你上學的時候老師沒有教你進門之前要先敲門嗎?”古李西蒙低沉不悅的聲音在她跨進們的那一刻開始響起。
餘生微微一笑,四下看着這個辦公室,難以想象,這就是a國總統的辦公室,這麼的,簡樸!可以用摳門來形容了,那麼大一個國家,那麼有錢,竟然總統辦公的地方這麼的簡陋!真令人不可思議!
“上學的時候老師真沒教,有沒有父母管教,所以不懂,所以還請古先生見諒。”
看到自己的包在衣架上掛着,她走過去,摘下來打開檢查了一下,還好,東西都在,她掏出藥瓶取出一粒藥,“古先生,請問你這裡有水嗎?”
古李西蒙皺着眉頭看她,昨天早上她就吃了一粒,今天還吃,“你吃的是什麼?”
“你說這個?毒藥。”餘生一臉的雲淡風輕。
“你生病了?”
“嗯。”
“西撒。”
“閣下。”西撒進來。
“給她做個檢查。”
“是。”
餘生捏着手裡的藥丸,“在檢查之前請讓我把這顆藥先吃了,錯過時間了之前的都要功虧一簣。”
西撒很有眼力價,“我去倒水,公主您稍等。”
藥吃完後,餘生問古李西蒙:“古先生,我是病人,今天能不能不上課?”從小到大她最討厭的就是禮儀課,雖然一開始還是她自己嚷着要學的。
“檢查完之後再說。”
司灝宇準備好一切後在門口左等右等也沒等出來餘生,卻等來了古李西蒙的醫生徐連。
“徐連,出什麼事了?閣下不舒服嗎?”
“不是閣下,西撒說是公主。”
“小生?”司灝宇的心猛然一揪,拔腿就朝餘生的房間跑去,在門口被西撒攔住,“殿下,您現在不能進去。”
“小生出事了,我必須要進去!”
西撒神情冷漠,“公主目前很好。”
“好?”司灝宇真想給他一拳,但終還是忍住了,咆哮:“徐連都來了!”
“司灝宇,你嗓門這麼大幹嘛?”餘生從房間裡走出來。
司灝宇推開西撒,拉着她上下檢查了一番,“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是不是發燒了?”他伸手去探她的額頭,被她嫌棄地躲開,“你才發燒了!”
“那你……怎麼了?”
徐連趕到,“殿下,請讓一下,我要給公主做檢查。”
司灝宇連忙讓開身子,“好,你檢查。”
一羣醫生和護士整齊有序地走進餘生的房間,門關上。
幾個小時後。
“閣下,公主的血液化驗結果最快今天晚上出來。”檢查完後徐連去了古李西蒙的辦公室。
“其他的呢?”
“除了兩顆齲齒之外,公主身體很好。”
“那就好,結果出來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的閣下。”
古李西蒙從抽屜裡掏出一個透明的塑料盒,“這個,你拿去化驗一下成分。”這是他從餘生藥瓶裡掏出的一粒藥。
徐連拿起來打開看了看,點頭,“好。”
餘生覺得古李西蒙是多此一舉,但她之所以又欣然接受完全是因爲她想知道到底叔叔給她的藥是另一種毒藥還是隻是解藥。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在徐連走後她來到古李西蒙的辦公室。
“閉嘴!”古李西蒙最不能聽到的一個字就是,死。
死亡讓他與自己唯一的女兒天人永隔,所以他討厭死亡!
但這,餘生並不知道。
“怎麼了?我真的要死了?”問出這話的時候她的眉頭皺着,臉上帶着一絲不安,她忽然害怕知道檢查結果了,難道是叔叔真的騙了她?
而此時的古李西蒙卻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猩紅着雙眼瞪着餘生,“以後不許在我面前再提那個字!”
那個字?哪個字?
餘生在腦子裡過了一邊自己剛纔說的話,恍然,再看古李西蒙的臉色,她的臉上閃過一抹歉意,“對不起。”
她應該知道的,女兒的離開對一個父親的打擊,以後她會注意自己的言辭。
古李西蒙看她一眼,目光柔和了不少,“我剛纔語氣也不好。”
下一句,餘生問:“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裡?”
“……”在片刻的沉默後古李西蒙的臉色比剛纔還要難看,“滾出去!”
餘生的最張了張最後選擇不出聲,默默地走出去,她現在還沒摸清楚古李西蒙的脾氣,所以爲了保險起見,她還是不要跟他正面衝突的比較好。
禮儀老師來了,她卻以自己生病爲由,不學。
司灝宇來找她,打算帶她在城堡裡轉轉,她仍以自己生病爲由,不去。
中午,西撒來叫她吃午飯,她說自己生病了,不吃。
最後古李西蒙親自來了,她說她要休息,不見。
午飯沒吃,晚飯仍舊沒吃,在徐連送來了血液檢查結果後,古李西蒙震驚的同時更多的是慌亂。
“怎麼會這樣?”他問徐連。
徐連卻感嘆,“下毒的人絕對是一個醫學天才!”
古李西蒙又問:“還有救嗎?”
徐連雲淡風輕地回答:“她正在自救。”
“你說那藥丸是解藥?”古李西蒙有些不確定。
徐連說:“是的,是解藥。”
餘生餓得肚子咕咕直叫躺在*上怎麼也睡不着,可是那點自尊心卻又作怪,她怎麼可以那麼沒骨氣的起來去吃飯,所以餓就餓着吧,她想她的崇聿了,想吃他做香菇肉絲麪。
只是,她不知道,數千裡以外的j州,他的崇聿已經*未曾閤眼,一天滴水未進。
陸蔓昨晚上醒來到今天早上一直都在昏睡,秦崇聿在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病房守着不曾離開半步,他想等她醒來第一時間就問她那個人是誰。
可就在早上八點,他就去了趟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卻發現病*上沒有了人,窗戶開着,他本打算過去關上,卻在走到窗邊的時候發現,陸蔓在樓下的地上趴着,周身是鮮紅的血液。
她再一次跳樓自殺了。
而這一次,她卻沒有上次那麼幸運,死神終於光顧,將她帶走,不留一絲的痕跡。
一切線索戛然中斷,讓秦崇聿措手不及的同時更多的是縈繞在他心頭越發濃郁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