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剛纔說什麼?!”
夜悠然激動伸出手指指着,眼前這晃着寶石藍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小男孩,一臉驚愕地看向一旁的女老師。
“夜老師,你可別嚇得凌以曄小同學了,他平時很安靜,一般也不說話。”
那女老師趕緊將她的手扯下,免得嚇着這萌寶,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呀!
夜悠然有些面癱地與眼前這三歲大小的孩子對視着,她低垂下眼眸,想了一會兒,驀地鬆了一口氣,“幸好是我幻聽。”
我靠,我這麼個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女,怎麼可能會有一對三歲大的兒子。
她暗暗算了算,自己也不過是26歲而已,可是如果在三年前遇到一隻禽,獸口了我的話呢……
夜悠然繼續天馬行空,而那對寶寶的臉上都已經沒有了之前那興奮的心情了,情緒瞬間消沉到了谷底。
因爲小呆明明很小聲地喊了她一句媽咪,但是她卻不認他們。
小呆一向面無表情的小臉蛋上有了一些緋紅,那不是臉紅,而是生氣了。
“夜老師,原來你在這裡。”
夜悠然聽到扯出她標準的假笑,優雅地擡起頭,“方老師,你找我有什麼事?”
那位男老師對上她瀲灩的水眸,一時有些羞怯。
“也沒什麼,只是想請夜老師到外面去吃飯,聽說你喜歡吃羊扒,我叔叔開了一家餐廳,那裡的羊扒挺出名的,不知道你是否願意……”
“擇日不如撞日,夜長夢多,還等什麼,咱們走吧。”
對方的話還沒有完,夜悠然就笑得跟狐狸一樣陰險,站在他身側,很豪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讓在場的人都有些錯愕,然後他們看着方老師一臉暈呼呼地模樣,被那位新來的夜老師扯着走了出去。
留下的那兩萌寶,包子臉凍得像是六月飛霜一樣詭異可怕。
“小曜,小曄,今天在學校裡玩得開心嗎?”
沈淨雪今天親自開車過來接這兩寶貝,她是沈家最小的孫女,沈家與凌家是世交,她現在在凌天國際上班,偶爾有時間的話,她都會主動過來接他們。
不過今天這兩小傢伙好像心情很低落,她在心底笑了笑,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多情緒。
“沈姨。”凌以曜硬生生地喊了她一句。
沈淨雪微笑着伸出白皙的手,輕柔地在他的小腦袋上摸了摸,“小曜,真乖。”
她的語氣裡帶着些得意,因爲她知道凌以曜這小傢伙的個性比較頑皮,他願意這麼喊自己也已經不容易了,這可是她花了不少時間太跟他培養起來的感情。
她的手順勢也朝凌以曄的小腦袋摸去,可是那小傢伙後退一步,避開了她,沈淨雪也並不意外。
凌以曄一向不喜歡與人接觸,就連凌越也得不到他一個擁抱,她想她還是有些太心急了。
沈淨雪的笑容依舊親切溫柔,“來,上車,阿姨帶你們去海洋公園看海豚好不好?”
這家幼兒園的管理制度跟國外的相似,下午三點,小孩子就可以回家玩耍了。也因此,凌越一般也沒有時間接他們放學。
見他們並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都默默地朝一個方向看去,沈淨雪真的很意外,因爲凌以曜那小傢伙的臉上分明就是很憤怒的小模樣。
她的頭緩緩地順着他們的方向看去,那是學校的操場方向,距離有些遠她看得並不太清楚,隱約看見一位穿着水藍色運動衣的女人,那女人身段婀娜有致。
陽光下可以看見她高高束起馬尾,正坐在一旁的鞦韆上,高高地蕩着鞦韆,她肯定笑得很張揚,莫名沈淨雪覺得這女人很刺眼,因爲像她這樣的女人太奪目了。
“你們也想要盪鞦韆嗎?”沈淨雪沒有再看那邊的女人,低下頭溫柔的教育着。
“你們在學校裡可不能像那個人一樣玩鞦韆知道嗎?那太危險了。”
兩個小傢伙依舊臉色很奇怪,半句話也不吭,凌以曜之前還願意跟沈淨雪聊幾句的,見了那邊的女人之後,小嘴緊緊地抿在一起,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
他們都規矩地坐上了車,凌以曄一雙寶石藍的大眼睛依舊往那邊瞅着,“會危險嗎?”突然他小聲低低地說了一句。
沈淨雪握在方向盤的手猛地頓了一下,她愕然的擡頭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那個小傢伙,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說話。
說真的,她還暗自懷疑過,凌以曄他是個癡呆兒,啞巴。
因爲他也是凌越的兒子,所以她自己暗自猜測着,一直都沒敢問出口。原來他會說話的。
“小曄,你剛纔說什麼?沈姨沒有聽清楚,再說一遍好不好?”她有些激動的誘哄着他。
車子已經駛離學校區域了,車子裡安靜一片,沈淨雪暗自無奈,她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女人才會生出這樣一對怪胎。
若是她自己生的孩子,那麼肯定會是聰明乖巧,絕不會像這樣……
一想到自己的將來,她的臉蛋上便慢慢地浮起一抹紅暈,她想她等待了三年的愛情,終於也有了成果了。
“爹地。”
男人從書櫃前轉過身,掃了一眼他們,淡淡地問,“淨雪帶你們去玩了?”
沈淨雪作爲他的首席秘書,辦事效率極高,她大學在意大利留學五年,之後在美國的跨國公司裡上班二年,是一個工作上的好搭當,她在凌天國際幫助了他很多。
除了工作上的事,偶爾她會也替他接這兩個小傢伙,她說她喜歡他們,平時也會帶他們出去玩。
凌越見他們手中拿着棉花糖,“等我半個小時就一起回去。”
兩個小人兒乖乖地坐在沙發上,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凌以曜晃着他的那條小短腿,顯得有些煩躁,心情不爽的樣子。
可是凌越也並沒有時間去理會他們了,會議就要開始了。
“呆在這裡,別亂跑。”他冷冷地說了一句,快步就離開了。
凌越出去的時候正好遇到左少懷,左家的大家長是左少懷的父親,他那個父親像大部分的男人一樣戀權,所以左少懷也樂得當一個閒人,沒事就到凌天國際溜達。
“大呆,小呆,見到我是不是要喊一聲?”他自來熟地湊近,坐在他們身旁。
凌以曜悶悶不樂地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聲音很壓抑地喊了他一聲,“左叔叔。”
凌以曄這次連頭都沒有擡,繼續耷拉着小腦袋在發呆。
他看着他們兩,莫名對他們有些心疼,這兩孩子長得特別惹人愛,白嫩透亮的肌膚,粉嫩可愛的臉蛋,還帶着以生俱來的貴氣。
可是他們跟別的小孩子比起來,卻是少了一些嬌縱,太聽話了。
也不知道是凌越教訓太嚴了,還是那男人整天板着臉嚇得他們小心翼翼,他就從來沒有見過他們撒嬌無理取鬧。
“剛去了海洋公園嗎?是不是沈姨帶你們去?”
左少懷看了一眼,他們手上的棉花糖棒上的標識,凝視着他們表情。
那麼多的女性來說,也就只有沈淨雪能近他們的身了,別的那些女人,他們甩都不會甩她們。
不過今天這對萌寶真的很奇怪,平時也沒有這麼詭異的。
“是不是在學校裡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左少懷這些年也不似以前那麼玩心重了,他看着這兩個小傢伙,倒真的是覺得自己老了。
凌以曜握在小手裡的棉花糖默默地收緊,表情更加臭了。
左少懷下意識自己猜對了,作爲他們的叔叔,自己是很有義務關愛他們。他們從小就沒有媽媽,凌越那人本來就不擅長與人溝通,讓他帶着他們,多少是會忽略了他的情緒。
“學校裡有人欺負你們?”
兩寶寶不吭聲,小手握着棉花糖都開始熔化了,他們也沒有要吃的意思,很明顯他們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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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鞦韆,會危險嗎?”小傢伙對這個問題特別偏執。
坐在他身側的凌以曄突然奶聲奶氣地開口,聲音低低地,若不是辦公室裡足夠安靜,還真的聽不到他的話。
左少懷雙眸微張,凌以曄竟然對自己說話!
他平靜了一下心情,雖然不明白這個奇怪的小不點,爲什麼要這麼問,但是他還是非常客觀,非常細心地給他解釋。
“小呆,如果玩鞦韆的話,不能蕩太高,否則摔下來會很痛的,會骨折,要打針,還有可能會……”死那個字太沉重。
左少懷說着有些語無倫次,連他自己都開始覺得不靠譜了,沒辦法,小呆竟然主動找自己聊天,這是多麼激動人心的事呀,告訴凌越,他會嫉妒自己的吧。
小傢伙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青白,寶石藍水溜溜的大眼睛有些恍惚無措,小手的棉花糖也掉落在地上了。
凌以曜見弟弟一臉害怕的模樣也將手上,沈淨雪給他們買的棉花糖丟了,右手緊緊地握着他的小手。
凌以曄轉頭一臉茫然看向自己哥哥,扁着小嘴,看樣子好像準備要哭。
左少懷差點嚇死了,如果說凌以曜哭那還好,因爲凌以曜嬰兒的時候就特別愛哭撒嬌騙大人,這個凌以曄,他第一次哭還是被沐小瞳掐了一把才懂哭的。
現在他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