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高爵對楚灝軒來說完全是個意外,對高爵,他如今不知道應該怎麼來評價。
情敵嗎?好像一直都是。
敵人嗎?可除了葉蕾之外,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恨,至於之前對方對他所做的一切,楚灝軒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不管怎麼說,高爵當初那麼做完全衝着爲葉蕾報復的心態,再往下說就是自己自作自受。
至於朋友,楚灝軒想他怕是和高爵一輩子都無法成爲朋友。他雖然不怪高爵,可不表示他能容忍一個隊自己心愛的妻子有着想法的人靠近。
因此,在葉蕾和高爵他們說話的時候,除了偶爾迴應了幾句之外,楚灝軒就不曾主動開過口。而在四個人之中,他就好像是個外人般。而且,對於高爵最開始投來的那別有深意的目光他是有感覺到,只不過沒有理會罷了。
上次在愛爾蘭的時候高爵走的十分突然,自葉蕾醒來就見到楚灝軒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高爵了,直到今天。
和高爵他們在一起,葉蕾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雖然她沒怎麼開口,可幾乎每一句都會迴應,不像對他。這點讓楚灝軒有些吃味,但更多的是心疼,因爲他知道葉蕾不適在長時間像這樣對話。
最後還是高爵提出下次再聊,葉蕾才和他們道別,楚灝軒知道那是因爲高爵也發現了葉蕾的疲憊。
回程的車上,車廂裡一片寂靜,與高爵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完全相反,葉蕾安靜的好像不存在。
楚灝軒不想打擾葉蕾是希望她能夠稍稍休息一會,不過,就在他準備開口勸說對方睡一會兒的時候,葉蕾開口了:
“你是怎麼受傷的?”
對葉蕾突如其來的一問,楚灝軒稍稍有些發愣。
“後遺症就是因爲那次受傷才留下來的嗎?”葉蕾又問。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楚灝軒又怎麼會不知道葉蕾在問什麼?可是該怎麼回答呢?
在楚灝軒猶豫的時候,葉蕾再次問到:“爲什麼不去治療?就算成功率不是百分百,但也能多少得到緩解不是嗎?”
先前在餐廳的時候,她因爲和高爵他們難得見面所以聊了很久,期間楚灝軒去了洗手間,而她清楚的看見離開前楚灝軒的右手又開始不自然的顫抖起來,所以她知道那是因爲後遺症的復發。
靜靜的看了葉蕾很久,楚灝軒才緩緩開口:“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沒處理好讓人鑽了空子。”
葉蕾當然明白像楚灝軒這樣有身份的人,樹敵自然不少,她沒有忘記那次他們被人追殺的場景,她當然不會以爲那些人是衝着她來的,也就是自那時開始她才意識到楚灝軒的生命時刻都受到威脅。她之所以會選擇回到楚灝軒身邊,就是因爲她害怕有一天楚灝軒突然就不在了,那樣她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生的時候不去珍惜,死了後悔又能改變什麼呢?
而如今,葉蕾並沒有忘記這些,和那時一樣,不同的是現在她只是抱着每天能看到楚灝軒平安無事就好。就算她不再貪婪他身上的溫度,可依然每次在他出門的時候祈禱着他平安無事。
楚灝軒之所以選擇沒有把真相說出來,是因爲他怕葉蕾接受不了。如今,能讓葉蕾信賴的人並不多,他不想連這一點都要剝奪,畢竟只要不會涉及到葉蕾的安全問題,情敵又如何?
“你在怪我嗎?”這還是葉蕾第一次提到這個問題,所以楚灝軒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激動的。
葉蕾沉默着凝望着楚灝軒,並不置可否。
楚灝軒剛剛還激動的情緒瞬間又低落了下來,他儘量使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然後柔聲道:“既然知道治不好又何必去浪費這個時間,至少以後還能提個醒。”
後面的話所指的自然就是他虧欠葉蕾的提醒,因爲這個傷是高爵爲葉蕾抱不平而加諸在他身上的,他不能也無法怪罪任何人。有時候當傷勢發作的時候,楚灝軒甚至覺得是值得的,因爲每當發作的時候他就會想起過去的那些而想要加倍的對葉蕾好。
楚灝軒突然想起了之前楚延曾說過的話。
‘你對她很好沒錯,可並不是對她好就能改變她對你的態度。’
他對她真的好嗎?楚灝軒並不這樣認爲,至少他覺得自己可以對她更好。而且他從未想過葉蕾會因此而改變對他的看法,他只是想這麼做而已,想要對她更好、更好而已。
而楚灝軒的話到葉蕾這裡就自動被理解爲對那些襲擊他的人的警惕。
猶豫再三,葉蕾還是開口問:“真的很嚴重嗎?”
知道葉蕾這是在關心自己,楚灝軒再次內心涌動,聲音也更加柔和,他道:“沒有很嚴重,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只是那麼晚才找到你,你不會怪我吧?”
葉蕾不是瞎子,楚灝軒好不好她會看不出來嗎?除了楚灝軒右手不自然的抽搐,他神情憔悴她會看不出來?他可是她最愛的人啊,即便是一個眼神她都能猜到他的心思,只是她一直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而已。
葉蕾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你遇上這些事,我也沒怪你,只是那時候我心裡很亂,所以想出去走走。”
這些話像是葉蕾對那次突然離去所做的解釋,即便是謊言,楚灝軒也寧願相信這是真實的。
“那下次離開的時候先告訴我一聲,嗯?”楚灝軒溫柔的囑咐着。
葉蕾猶豫了片刻,然後還是點了下頭。
就算只是一個小小的承諾,卻讓楚灝軒內心欣喜若狂。因爲他會覺得葉蕾不會輕易的離開他,無論出於什麼理由都好,只要她能留在他身邊,他又有什麼可求的?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慢慢來不是嗎?
“去治療一下吧。”葉蕾突然叮囑到。
楚灝軒點了點頭,目光溫柔的似乎能溢出水來,彷彿能夠包容一切般。
面對葉蕾的關心,楚灝軒再次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爲不管發生了再多的事,他的愛人還是原諒了他不是嗎?他不奢求對方能夠馬上像過去那樣愛她,只要對方能夠像現在這樣偶爾的關心他一下,然後一直都留在他的身邊,他就滿足了。
說他自私也好,如今的他也僅僅只有這麼一個願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