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妍其實早就意識到所有的變故都跟江釗有關,而江釗出這樣的手又完全是因爲上次的嫁禍而耿耿於懷。
可即便心裡隱隱有些猜到,也不願意得到證實。
這時候朵兒的話無疑是拿刀割開了她表面白-晳的皮-肉。
從小養尊處優的生長環境又無法讓她接受是自己的一已私慾害得家道陡落。
“雲朵兒!我告訴你,你這樣的女人會遭報應!”
敵不過保鏢的力量,只能憑口舌發泄心中不滿。
朵兒垂目間眸色微微一暗,淡淡啓口,“多謝歐陽小姐關心。”
“你看吧,你跟江釗沒有好下場,你整個一個拖油瓶,你跟江釗給他帶來了什麼好處?不要說好處了,你就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窮鬼!”
歐陽的竭力的挖苦,朵兒依舊埋頭圈着名字,可握着筆桿的手,指節發白。
“你拖着你那一家子廢物嫁給江釗,你那個爸爸背後一大堆不乾不淨的東西,屎糊的一樣,你還好意思叫江釗把他從監獄裡弄出來!江釗一動,就害得整個江家都搖晃,你也真有臉!你的臉到底是不是比城牆還厚?你好意思?你憑什麼?憑你爲江釗做過什麼?江釗他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嗎?!你那個媽不丟人嗎?你一個市長太太的媽弄成那樣不丟人嗎?海城誰不對她津津樂道?反過來誰不在背後指着江釗的脊樑骨說三道四?你那個弟弟還不是江釗養着的?你開個舞蹈室也是江釗給你弄的吧?還上電視節目?江釗就是個冤大頭!他就是個傻-逼纔會娶你這樣一無是處的女人!”
歐陽妍終於把自己變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那種女人--潑婦!
朵兒的耳際一直徘徊着歐陽妍的咆哮,後面還在吼着說些什麼,聽不清,耳朵裡嗡嗡嗡的,只是後來仰首望去,看到歐陽妍表情扭曲的朝着她張着嘴不停的吼着什麼,就是聽不見聲音。
“把她扔出去。”朵兒低下頭的時候,聲音不大,自己聽着都覺得聲音很小,很怕房間裡的人聽不到,於是大喊一聲,“把她給我扔出去!”
......
朵兒渾渾噩噩的走在街上,保鏢離她有一段距離,她說想自己走一會。
脖子朝後仰去,仰到不能再仰,腦袋很重似的,天空的雲朵全是模糊的帶着水氣。
她想要救父親,沒有什麼錯吧?
這是她當初接近江釗的目的,只是她也沒有想到過目的最後變得不再純粹……
她很希望此時能起一些風,把天空的雲吹散一些,然後吹來一些烏雲,下一場大暴雨,她就這樣站在這裡,讓狂風暴雨把她洗滌乾淨,洗滌到十七歲的光景。
那個時候雲家還沒有敗落,她的父親是一個謙和儒雅的商人,她的母親是一個豪門太太,她的弟弟聰明可愛,單純又機靈。
那個時候的自己是雲家大小姐,錦衣玉食,什麼都不用做,出入貴族學校,名車接送,和同學三五成羣去一些宴會,人家都叫她一聲“雲大小姐”。
那個時候的雲家雖是配江家還有很大的差距,可起碼比現在門當戶對,至少,至少不是拖油瓶……
手機在手提袋裡亂唱亂叫,從模糊到清晰的鈴聲,不知道響過多少次。。
只是接起來的時候,聽筒那邊的男人的聲音也有了焦灼之意,“雲朵!你怎麼了?”
“……阿釗”接電話的時候甚至沒有看一下來電顯示,聽到男人的聲音,嘴角不禁揚起,“想我了?”
開這手話。男人似乎對這樣的撒嬌並不受用,還有慍火在冒,“還有心情開玩笑?這麼久不接電話!出事了?”
心裡的暖意升騰而來,帶着酸酸澀澀的煙霧,“在外面大街上,一時沒聽見,別生氣了。”
“在哪條街,我去接你。”
看了看天空太陽的方位,又把手機拿到面前,屏幕頂端顯示着現在的時間,又把電話貼在耳邊,“有事嗎?現在又不到下班時間。”
“外公晚上跟韓家的人吃飯,爲了顯得正式,我們家裡每個人都要出席。”
“韓家?就是跟申璇有姻婚之約的韓家?”
“嗯,外公在中間當和事佬,這頓飯是申家作東,要把申璇的婚退掉。”
朵兒輕輕一嘆,退婚這種事……“其實又沒有扯結婚證,那種口頭聯姻又沒有法律效應,用不着這樣吧?打個招呼就是了。”當初閔家退婚也只是說了一下。
“不一樣的……”江釗接到朵兒後,坐在車上,繼續着方纔電話裡談及的內容,“這不是普通的家族的退婚,是沒有法律效應,但傷的是和氣,門族之間,最怕傷的就是和氣,申家現在弄申璇的嫁妝就已經元氣大傷,哪能隨意得罪其他門族。”
朵兒的手還窩在江釗乾燥微暖的大手裡,偏頭凝着他,笑意中溢着崇拜,“外公還真是了不起,這樣的事,他也能插手。”
江釗單着手開車,捏着小女人的手,拇指撫着女人的指頭,目光落向前方車流,是難有的淡泊,笑了笑,“他也是沒辦法,位置架在那裡,商會的主席有他的威望在,一個人的地位和一個人的責任是成正比的,他如果不能想辦法化解門族之間的矛盾,又哪能在這個位置上坐這麼多年?而且這件事,對秦家是有利的。”
朵兒不解,“有利?申家千億嫁妝給的可以裴家,跟秦家半毛錢關係沒有,還跑來跑去的跟着折騰。”
江釗看着朵兒興味求解的模樣,眸中噙着寵溺,細細給她分析,生怕漏掉旁枝末節讓她難懂……
在聽完江釗的解釋後,朵兒終於明白爲什麼秦榮方會如此的盡心盡力。
申璇若能順利嫁進裴家,免於坐牢的危險,那麼申家的感激自然而然。
而這事情從頭到尾又是秦榮方串掇的,秦家從此在海城又多了申家這樣家底雄厚的門族兄弟,以前大家雖是低頭擡頭間打着照面,但是絕對稱不上世交,現在就不一樣了。
而如今非語跟裴家的聯姻已成定局,秦家是跟申家關係更是沾親帶故了。
在海城,韓家的確是不容小覷,可是南方的裴家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名門望族。
不幫韓家是自然而然,因爲申璇的棋局已經定在那裡,要麼嫁人伺候植物人接受懲罰贖罪,要麼去坐牢,沒得選擇。
申家縱使不願意,也不可能抗衡得過裴家的實力,畢竟事發地是在g城,不在海城,一點轉圜的餘地都不會有。
明明棋局已定,秦家不過是做一個順水人情而已,又何必勞神勞力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晚上的飯局並沒有因爲秦榮方的威望而變得和氣,而是火藥味相當濃烈,這個火藥味不是申家這邊的,而是韓家。
海月樓的超大豪包裡,空氣中的氧氣越來越稀薄。
分爲兩桌,爺輩和父輩及事件主要發生人坐一桌。
孫輩這樣的晚輩作陪襯坐另一桌,看似可有可無,卻象徵着對韓家的重視。
退婚的事,申老爺子申雄其實暗示過多次,但韓啓陽無論如何都不同意,韓老爺子便也一直沒有答應。
這次事情一出來,韓啓陽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申璇和他退了婚,卻要被逼着嫁給一個植物人!
無論如何,他不會退婚,天塌下來也不幹!
秦榮方沒有想到韓啓陽如此油鹽不進,幾個長輩好言相勸,卻讓韓啓陽的火氣越來越盛。
好看的桃花眼,此時的眸色烈得很,生氣的樣子一眼就能瞧出來,桌子一拍站了起來,聲音拔得很高,“憑什麼!申璇她是我未婚妻,海城沒人不知道我韓啓陽以後要娶的女人是申璇!我憑什麼讓給別人!休想!別仗着你們德高望重,就亂來破壞!”
秦榮方真是無法,看了一眼申雄,對方也是一臉難色,便只能硬着頭皮迎難而上,平時對付一些老傢伙還行,可面對血氣方剛,像是守護自己領地一般的毛頭小夥的時候,還是異常頭痛,擡手往下壓了壓,“啓陽,你聽秦爺爺跟你講。”
韓啓陽此刻的心情卻是既壓抑痛苦,又怒火攻心,面對平時見面都低頭請安的長輩,此時根本無法談及尊老這一項,只是囂張道,“講什麼講?沒得講!讓老婆的事,沒得商量!我現在就去g城,非要把申璇帶回來不可!”
江釗很淡然的舉箸夾菜裝進朵兒碗裡,沒聽見背後那一桌的爭吵一般,左手搭在朵兒的腿上,揉了揉,溫聲道,“現在不吃點東西,等會一準餓。”
.......下一更,9爭取三點左右出來,申璇的事,偶爾會在文裡偶爾帶過一下,交待一下背景,主要內容還是在新文《先做後愛,總裁的緋聞妻》裡面提到。推薦朋友的新文《官少惹愛,獨佔妻身》。話說,親們很關心結局的事,其實9也很關心,但該交待的必須交待哈,淡定些,我爭取這個月把釗朵之間亂七八糟的事寫完,爭取,也只能是爭取!因爲9估不準字數。同時寫兩個文,9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