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治醫生看着歐陽妍被套上的支票,一個沒站穩,踉蹌着退了幾步,差點跌倒在地上。
歐陽妍旁若無人的又躺了一下去,“你走吧,拿上本該屬於你的錢。”
……
主治醫生扶着陪牀的牀欄,闔着眼睛,如果做了事能像吐氣一樣吐掉,他現在已經把肚子裡的氣都吐乾淨了,這次栽這麼大的跟頭,說起來還是自己的貪慾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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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兒在舞蹈室查完頭一天的錢帳,便到處看看,有時候也頂着當一下老師。
舞蹈室空間很大,分很多個舞蹈類型功能室,換上黑色帶着舞字的t恤,朵兒在一幫學生中穿梭,聽着那些,“一嗒嗒,二嗒嗒,三嗒嗒……”的起伏喊節奏的腔調,想着如今安寧的日子,很幸福,如果父親能夠快點醒來,那這日子簡直就是在蜜罐裡了。
朵兒的店開着,如江釗所料,會有很多人來包卡,不管用不用得上,要包還包最貴的,爲的就是想跟朵兒拉近關係,好走到江釗這條線上去。
朵兒也明白這其中的利害,所以在定套餐的時候,都是把貴的套餐拆成好幾樣。
倒不是擔心有人在這裡買了套餐去舉報說江釗受賄,但是太明顯的舉動,她還是要預防的。
來這裡包卡的,男女都有,有些五十多歲的男人說要鍛鍊身體學國標,可是別說國標了,連廣場舞估計平時都沒有跳過,一看腰上頂着的大肚子就知道是缺乏運動的人,那些舉止意味太過明顯。
江釗說,這些倒不怕,私底下若別人另塞紅包之包的,不收就行。
朵兒這些做得很好。
這天又有一個男人來辦卡,若是別人瞅見,一定會跟朵兒說,今天總算來了個像鍛鍊的人了,長得還俊呢,可朵兒看到閔之寒的時候,一點也沒察覺出來。
豪門裡的公子哥小姐們,社交禮儀的基本國標是要學的,但都有專門的老師上門教,特別是到了閔之寒這個年紀,基本的那些都學過了。
“朵兒~”閔之寒笑意盈盈。
“早啊,閔少爺。”朵兒心想,早知道就不要跑到收銀這裡來看看今天有沒有金蛋子往上飛,不來就不用碰到閔之寒,真是看到他就覺得不舒服,雖然和輕絮是兄妹,可看到輕絮她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感覺,閔之寒就是她人生中的一個恥辱,沒人願意對着自己的恥辱過去毫不在意。
朵兒稱呼上一直對閔之寒很疏離,閔之寒笑了笑,“朵兒,我來照顧你的生意。”
“好啊,我安排人接待閔少爺。”朵兒大方的跟收銀員說,“給閔少爺打個九九折。”
“噗~”收銀員是個小姑娘,第一次聽見老闆打招呼給人打折打九九折,好多老闆的朋友來都是七折呢,美其名曰不能不收錢,但也不能賺朋友的錢,前提是不虧本,老師的錢收夠就行。
其實都有得賺,成本不高,這九九折也太寒磣了,可臉上還是滿上就換上虔誠的笑意,“好的。”
閔之寒臉上的笑也僵了僵,柳輕絮那丫頭說在朵兒這裡辦了卡,四折,四折是什麼概念?
可現在給他打九九折,他沒聽錯吧?
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這關係到地位的問題,說明了什麼?說明朵兒把那丫頭看得更重!
朵兒很快以好多事在忙匆匆離開,幾下就把閔之寒扔給了助理。
朵兒舞蹈室的對面是小婭的私人訂製,今天沒有開門。
玻璃的門上的鐵鏈被人撥得“叮噹當”的響。
男人頭上套着一頂棒球帽,前面的帽舌很長,又壓得較低,不太看得清他的樣子,但是下頜的鬍渣子倒比較清楚,個子很高,穿着夾克式的薄款外套,手摸着鐵鏈鎖,擡頭看着對面的樓。
他揚起頭的時候,陽光照進他的眼睛裡,微微一眯眼,殺氣外洩!
這人正是上次在私立醫院去察看又誤被輕絮喊爲色狼的男子。
江釗找了他很久,可是善於反追蹤的他,又豈是那麼容易被人追查到的?安靜這麼長的時間,爲的就是要讓這些人放鬆警惕。
他現在基本摸清了這個女人的路線,這是買家要殺的人。
但他現在最想殺的人是那個叫柳輕絮的丫頭,那場車禍若不是那丫頭撞了那輛車,他的兄弟怎麼可能會出事?
一個一個來,不能着急,上次就因爲不夠穩,纔會遇到那樣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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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醫生約到dna鑑定師,“剛纔那個邱小姐給你說了什麼?”
dna鑑定師說,“沒,沒什麼?”
“別逃避了,你也收了她的錢是吧?”
“這?”dna鑑定師嚇一大跳,雖然都是同事,但他和手術這邊不是一個科室的,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你亂說什麼?”
“今天被叫到院長辦公室的人,都是收了錢的。”主治醫生把dna鑑定師約到了天台,二月的風還有點涼,倒讓人清醒,這時候煩悶得點了支菸,吸了一口,“我們大家都清楚,對不對?”
dna鑑定師不敢說話,禍從口出,醫院本來就是一個是非之地,不要說醫患關係緊張,就是醫生和醫生之間的競爭也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鬥,雖然不同科室,但也不得不防。像蹌了睛。
“哎~”dna鑑定師只是嘆了一聲,並不承認,也不否認。
“有沒有覺得我們這次遇上麻煩了?”主治醫生側頭憂慮的看着旁邊的人。
“嗯。”惜字如金也許是工作中養成的習慣,只說工作相關的事。
“我給你一筆錢,你願意改鑑定結果嗎?很大一筆錢,夠你不在醫院幹也能活一輩子這麼多錢。”
dna鑑定師嚇馬上一個激靈,“不行!”
他不是傻子,這樣的事,他不敢幹,特別是在知曉了那個邱小姐的靠山之後,他更不敢,第一手資料不能給任何人做改動。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一輩子能掙多少錢,能花多少錢的事,有那麼多錢,也許沒有機會花,說不定害得一家人都沒有安生日子過,這個險,他不能冒!
主治醫生自嘲的笑了笑,拍了拍dna鑑定師的肩,“我就是隨口一說,看把你給嚇得這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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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釗因爲早上定好計劃要到醫院,時間拋得相對富裕,所以上午的事情全部都安排好了,上班時間推到了午休之後,這時候也不想去樓裡,想到朵兒那裡坐坐,反正中午兩人可以一起吃飯,然後再去樓裡。
都知道朵兒是他的太太,開了個舞蹈室,也沒有什麼好藏藏捏捏的,大方的去找朵兒,次次都是這樣。
可當他看到在舞蹈室裡亂竄的閔之寒的時候,一陣不悅涌上心頭,上次的事情因爲楊帆說輕絮阻撓過,雖然說着是要給閔之寒點顏色看看,可事後想想如果輕絮阻撓過,也許輕絮不想看到閔之寒出事,歪打誤撞也好,知根知底也罷,朵兒欠輕絮一條命,他不能做得太絕,之後又打電話給楊帆說閔之寒的事,暫時算了。。
在外面看到閔之寒也沒什麼,可這是朵兒的地盤,閔之寒來幹什麼?
“你們老闆雲朵兒剛纔還在呢,這時候去哪裡了?她辦公室在哪裡?”閔之寒拉住一個工作人員,細細盤問。
江釗走過去拍了拍閔之寒的肩,閔之寒轉過身,看到江釗時,臉色突然一冷。
江釗卻紳士的笑道,“閔少真有閒空,到這裡來是做什麼呢?”
“我來跟朵兒學國標。”閔之寒一向覺得自己不比江釗差,而且自從上次朵兒和柳輕絮出事後,他明顯注意到江釗對父親的態度都變得友好了些,江釗一定是覺得欠了閔家一個情,越是這樣想,閔之寒的優越感又突然因此而升了上來,“其實我以前的國標就是跟朵兒一起學的,她十歲以前練舞的時候,都是我陪她去的,後來我學國標,都是她當我舞伴,跟我一起練的。”
閔之寒說得愈發起勁,可他沒有想過,江釗之所以對閔宏生的態度有所好轉,完全是看到輕絮救了朵兒一命的的面子上,閔宏生又分外疼愛輕絮,他覺得對不起人家是理所應當的,這可跟閔之寒沒有一毛錢關係。
閔之寒沒有察覺到江釗的越來越冷的眸色,還欲繼續挑釁,“看來閔少爺最近真是太得空了,找點事情做倒是該的。”
江釗話音淡淡,卻讓聽着得突然毛孔一緊,一種意味着危險的氣息正向自己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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