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聲音,已經被人封印,她不會再去記起。
哪怕是熟悉。
小魚知道,她是個專情亦是個絕情的人。
愛的時候,粉身碎骨。
遺忘的時候,不惜一切碎骨粉身。
重生之後,相夫教子,安得一生。
莊亦辰看到那女人抱着女嬰的樣子,她那樣溫柔含笑的擡手指着這裡,指着那裡,似是跟那女嬰說着什麼,耐性十足。
他從未見過長頭髮的邱小妖。
他從未見過如此清雅的邱小妖。
一印被印到。她不再是邱小妖,她是邱小婭。
他追上去,卻在入口被工作人員攔下。
他沒有買票,現在買票需要排隊,他摸出口袋的皮夾,皮夾打開卻沒有現金,皮夾裡有他們的婚紗照,他輕輕勾着她的下頜,吻她。
那面有陽光,穿透而過,讓他們的輪廓模糊了些許,但是清晰的卻是脣齒相交的深情,沒有做作的姿態,只是那樣動情的吻住她。
攝影師十分喜歡這張照片,影樓說需要經過他們的同意,做影樓的廣告,會出錢。
笑話,他會要那些錢?
不要說做廣告,他底片都不會留給他們。
他是認錯了嗎?
可是怎麼會認錯。
除了穿着,穿了氣質,除了頭髮,除了……
其實除了一張臉,沒有一樣像他的小妖。
可哪怕是一張臉,他也要將她揪出來,她害他八百多個日日夜夜無法安枕,他怎麼可以放過她?
那孩子是誰的?
他緊緊的握着拳頭,那個大包小包拎着東西的,像是保姆,她請了保姆?
他沒敢往那方面想,他只想找到她,等找到她再說。
日已高升,南方的太陽總是放肆的,即便到了秋,這一點跟海城不一樣。
日已西斜,太陽在遠邊掛着,越來越紅,越來越小。
天,再往夜幕靠近,他站在出口,看着每一個從出口過來的人。
他已經站了很久,很久,可是一點也不覺乏累。
奶聲奶氣的孩子歡欣的喊着:“爹地!爹地!”
他沒興趣理會。
可是她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喊。“哲彥,我們在這邊。”
“爹地!爹地!”
莊亦辰循聲望去,看見她朝着前方招手,來不及看她到底是跟誰在打招呼,他毫不遲疑的衝過去,衝過去後,將她抱在懷裡。
連同她抱着的小女孩,一起抱在懷裡。
他想過無數次,他見到她,一定要殺了她,一定要剮了她,一定要罵她,一定要打她,可最後,他只是抱着她,抱着她的時候,他全身都的抽搐,他聞不到那些熟悉的味道,她沒有用香奈爾的香水,臉上也沒有香粉氣,她沒有化妝,甚至連粉底都沒有打。
她的臉上只有淡淡的護膚品的味道,不是蘭蔻,其他的,他也沒有聞過。
“小妖~”他抱着她,他的鼻子已經失靈,他不敢睜開眼睛,他怕自己會失明,會認不出她,他不敢罵她,不敢打她,不敢殺她,不敢剮她,他只是怕一句重話,又要讓他失去她。
他只是這樣輕慟的喊了一聲,“小妖~”
那小女孩像吃了烈性的炸藥,用力的去推打莊亦辰,“放開!放開!”
“你幹什麼!”徐哲彥發現這邊有異的時候,已經快步衝了過來,莊亦辰的神識還不在理智的時候已經被兩個類似保鏢的人拉扯開,用力推搡開。
他看見那個溫雅的男人,細心的摸着她的頭,她的臉,檢查她的她肩膀,看她懷裡女嬰的情況。
“爹地,爹地。”
“哦,爹地抱yoyo。”
他還愣在那裡的時候,他見她挽上那個男人的胳膊,“哲彥,說了叫你不要來,你又來,太辛苦了。”
“不辛苦,太太和女兒在外面,我怎麼放心?”
他聽着那些對話,突然發現耳朵在一時間靈敏無比,卻在聽到那個男人說出“太太和女兒”的時候,他的耳朵開始失聰,翁翁的亂叫,他聽不清了,全都聽不清了。
他衝上去喊,“邱小妖!你給我站住!”他喊出這一聲的時候,自己都未曾發現,這聲音是那麼的強勢霸道。
不管人家人多勢重,他也不顧一切的衝上去,他不能任她就這麼跑了。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就這樣偎在另外一個男人懷裡,抱着一個孩子,和那個男人走了。
他不能讓她走。
她爲什麼不看他?
是不想?
是不願?
還是根本就不敢!
“先生!請你自重!”攔住他的人,應該是那個男人帶來的人。
他見她終於回望他一眼,她的眸色澄澈通透,“先生,您認錯人了。”
他見她身旁的男人,安撫似的拍拍她的肩膀,“走吧。”
“嗯。”
“邱小妖!你再敢跑!”他被人攔着,拽着,想要打,卻團團被困,他施展不開力道,他只能扯高了音量朝她吼,這時候的遊樂場人流本已快要散去,可是卻因爲這一事端,又惹來人的圍觀。
“小妖~別走~”他的眼睛已經通紅,擡起的腿用力踢向拉拽住他的人,再揮起一拳,傾刻間將兩人撂下。
他衝過去的時候,卻被護着她的男人一拳砸過來,撂下,他感覺不到痛,也沒有想找打他的人算帳,他只是跌在地上,擡頭望她,生怕錯過她眼裡一閃而過的心疼或是其他。
可是他什麼也看不見,只見她有些不悅的說,“先生,我丈夫是個修養很好的人,能讓他出手,實在是你太過份了,我不是你認識的人。”
徐哲彥握着的拳頭,在顛顫着。
直到他的臂彎再次穿過一隻手,他才心安,他把她懷中的yoyo接過,抱在手上,“寶貝兒,跟爹地媽咪回家羅。”
人已散去,他看見那些人往停車場走去,站了起來。
小魚溫聲問着徐哲彥,“手受傷了嗎?”
“不礙事,晚上想吃些什麼。”
她不說,他亦不問。
她不說,他亦不能問,不敢問。
夜裡的飯吃得不算沉默,yoyo總是能調節桌上的氣氛,爹地,媽咪,她的嘴裡說出這幾個簡單的字,足以讓大人欣喜。
回到郊外的別墅。
小魚不喜歡在大城市裡,原本住在清縣,可結婚後徐哲彥建她搬到省城外的郊區,也不在市區,清靜。1a7av。
而且結了婚,再不搬,徐家的人會有說法。
別墅外有些蟲在嘶叫着,似乎一天的力氣都沒有花出去過,硬是要發泄一下。
夜深,二樓臥室的大牀上。
徐哲彥側着身,摸着小魚的頭髮,“我去客房睡。”
“哲彥,你忘了嗎?我們是夫妻。”她拉住他,鑽住他的胸膛。
摟住她,揉在懷裡,“嗯,我沒忘,小魚,我怎麼會忘?”
他怎麼會忘,他們是夫妻,她是他深愛着的妻子,他亦是她賴以依靠的丈夫……
“我想搬家。”
他也不問及原因,只是急切答道,“好,你喜歡哪裡,我們立即搬。”
而這幢別墅外,有輛黑色的矯車停在外面,車裡坐着的男人,似乎冷得厲害,因爲他的拳頭握緊,冷得發顫,“李叔,再催一下,怎麼還沒查到?”
“少爺,稍等,應該還有一陣子,馬上資料就會傳過來。”
莊亦辰閉着眼睛,他無法直視車窗外的別墅有燈光,有人氣,有人喊,“先生太太,小姐回來了。”
她果然,找到了她的出口。
她果然,找到了她解脫的出口。
可是她還把他扔在死路里,她怎麼可以?她這是想要把他逼瘋!
資料郵過來,李涌念道,“徐哲彥,徐氏珠寶行的少當家,目前國內大型高檔商場均有徐式的珠寶商櫃,雲南有自己的玉石加工基地,南非有鑽石工廠,財富排行榜……”
還未唸完,莊亦辰出聲打斷,這是他鮮少在李涌面前表現的脾氣,“別給我念這些沒用的,我要知道他什麼時候和邱小妖在一起的,還有,還有那個孩子!”
莊亦辰有一絲希望,那個孩子,也許是他的也有可能。
他看不來小孩子的年齡,但他心裡固執的想,是他的吧?不管她怎麼找出口,孩子是他的!
“江小魚,與10年4月與徐哲彥結婚,女兒徐無憂出生於11年3月,血型,0型……”
江小魚?她居然爲了躲他而換了身份,莊亦辰聽着這些話念完,他心裡默默的數着,數着日子,她三月離開,翌年三月生下孩子。
整整一年啊。
懷胎不過十月。
一年啊,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孩子,他卻天真的想要騙自己,她愛他到那樣的地步,或許給他生了一個孩子,可是……
他的心開始被削剮,一拳重重的砸在副座的椅背上,他再砸一拳的時候,放聲大叫:“邱小妖!你居然敢在外面生個小雜-種!我要殺了你!”
“殺了你!”他再叫一聲,全身都在抽搐,順着靠背倒下去,倒在座墊上,半晌後,他終於再也叫不出來,他捂着臉顫着聲低低呢喃,“小妖~小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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