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轉眼便是兩個月後。
剛開始的時候,純白醒來在牀上動彈不得,可是漸漸的,她到現在,都已經下牀了,只是身子仍舊虛弱。
太久沒有活動,剛剛下了牀,她就感覺到身子的痠痛。
走進了自帶的洗手間,純白盯着洗漱臺上鏡子中的自己,那個被白布包裹的她,真像個會行走的木乃伊。
只是被白布包裹的裡面,現在究竟變成什麼模樣了?
這幾個月,從來都是護士和醫生負責幫她換紗布,她連看都沒能看過自己一眼,就連平常的生活都不能自理。
這種天天在牀上,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人,長什麼模樣的自己,她厭倦了!
她的手都已經恢復了力氣,純白伸出手,開始慢慢解開了紗布。
從頭開始,一圈一圈的紗布落到地上,漸漸地,她的整張臉,就露了出來。
是一張漂亮的鵝蛋臉,白皙得沒有血色,睫毛微長,眸子幽暗,臉上並沒有任何傷疤了!
盯着鏡子中的自己,她卻是覺得陌生的。
純白伸出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臉,盯着鏡中的自己,自言自語,“這就是……我的樣子嗎?”
君雅曾告訴她,原本她的臉上和身上到處都是傷痕,總的來說,她整個人,從上到下,都算是被傷痕毀了。
而她現在身上的白布,是用來封閉藥的,因爲他們必須用要來化解她身上的傷疤,所以每次換藥的時候,纔會揭開紗布,否則,不論再難受,都得好好包着,除非是想不要恢復容貌了。
她臉上已經沒有一絲傷疤,顯然是起了藥效。
可是不論她再怎麼看自己,都是覺得陌生的。
是因爲,她失憶了!
負責純白的護士進到房間沒有見到純白,她慌忙衝進洗手間,還好的是,純白正好在。
看到純白,她鬆了口氣,“我還以爲你跑哪去了呢!”
純白回過頭,淡淡的闔了闔眸,“我沒事!”
她的聲音也恢復了,不似剛開始那樣暗沉沙啞,聽起來刺耳。
看護看到純白竟然私自把紗布拆開了,她頓時驚慌的上前,“你怎麼可以自己拆開啊,要拆紗布,必須要經過柳醫生的同意才行啊!”
純白淡淡的朝外面走去,“我的臉上已經沒有傷痕了,應該是好了,所以不需要那個東西了!”
她只拆了臉上的部分,身上的卻沒有動,因爲她知道,她身上的傷肯定還沒好,她能感覺得到。
之所以會拆了臉上的紗布,是因爲她想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樣貌,究竟,是什麼人?
能不能,通過自己的臉,想起什麼?
可事實是相反的,看到自己的容貌後,她沒有半點印象。
純白走到窗邊,看着外面的青綠的草坪,莫名有種涼意,是心涼。
看護可不能把她的話當真,告誡純白說,“你在這裡不要亂走,我去請醫生來看看,你的傷很嚴重,不能隨隨便便就這麼拆開的,還是得看柳醫生怎麼說!”
“嗯!”純白淡淡的應了聲,仍舊盯着外面的景色,彷彿那個話,不是她說的。
看護趕緊就跑了出去了,留下了純白一個人在房間裡。
現在已經是十二月的天氣了,空氣很冷,寒風從窗口刮進來,刺得她的臉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