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關多風沙,客棧外看就是一座小破樓,裡面倒是十分規整,充滿着大漠的豪放氣息,與外面是另外一個天地。
客棧老闆喝醉了,爛醉如泥,就睡在了蕭九歌那個房間。
驚喜交加的老闆娘將蕭九歌安排在了另外一個房間,最好,最好豪華,最亮堂的一個房間。
進房,關門,蕭九歌再未出現過。
直到三月三十。
這一天,天氣格外的陰沉,陰沉得在這大漠都少見,陰沉得讓萬里黃沙都變成了黑色。
蕭九歌出了房間。
樓下,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精神奕奕,三十左右,女的皮膚柔滑,二十多的樣子。
誰又清楚,這就是前幾天,那病態的客棧老闆和那滿臉皺紋的老闆娘?
客棧沒有開門。
大廳中央,擺着滿滿一桌子的菜,還有兩壇酒,酒未開封,香味已然撲鼻。
“沒有想到小客官竟然是修者,愚夫婦多謝小客官救命之恩!”
蕭九歌緩步下樓,客棧老闆和老闆娘語氣中充滿尊敬,望着蕭九歌的方向,便要拜倒在地,以謝救命之恩。
“不用!”
他身影晃動,站在兩人面前,一股氣牆自然生成,將兩人托起,兩人再也拜不下去,只得起身,只是還彎着腰,千恩萬謝。
客棧老闆說道:“恩公今日要入兵營,我倆這一桌子酒菜,就算爲恩公踐行了!”
他將蕭九歌引到桌子邊坐下,邊說話,邊拍開酒罈之上的酒封,上前準備爲蕭九歌前面的酒碗滿上。
蕭九歌皺了皺眉,想到了什麼,伸手阻止了他,說道:“除非有特殊情況,大唐軍法,軍中禁止飲酒。”
客棧老闆楞了一下,笑說道:“可是恩公現在是在外面啊?”
蕭九歌說道:“軍中禁止飲酒,是因爲每一個兵士都要保持最清醒的頭腦,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我等下就要去營中報到,在這裡喝,和在營裡喝,有何區別?況且,現在是特殊時期。”
他頓了頓,說道:“現今大晉王朝與魅國數十萬聯軍就駐紮在陽關十里開外,虎視眈眈,特殊時期,又怎敢亂飲酒?”
他側頭看向恢復年輕的老闆娘,笑道:“嫂子,若是有好茶,不妨給我泡上兩壺,一來,以茶代酒,陪我哥喝兩杯,二來,讓我提提神,清醒清醒!”
老闆娘輕輕一笑,臉上露出年輕的紅暈,向着後廚走去。
不多時,便端了兩壺茶上來,茶壺是古銅茶壺,只是短嘴兒,飲茶的茶具並不講究,而是粗獷的大碗,只是比那喝酒的碗小了少許。
蕭九歌與客棧老闆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吃着十分可口的小菜,品嚐着這大漠異域的特殊風味兒,聽着客棧老闆再講着他曾經的往事,曾經的豪情壯志,曾經的熱血沸騰,曾經的鐵馬金戈。
那一晚,蕭九歌不止聽了一遍這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