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
老一輩人,已經支撐了天下一段時間,新的修者開始崛起,他們也要離開,將資源分出,好讓新的一代上位,並在將來爲大唐培養更新的一代。
而他們在離開後,將遠赴邊荒,爲未來的中洲,擋下又一個太平盛世。
蕭九歌自語道:“這是行雲大陸的劫難,將來若有一分可能,無論是其他六國,還是海外三洲,皆須前往邊荒一戰,否則,對我大唐無數先輩,太過不公平了。”
慕容水墨苦笑道:“公平?我們從不奢望,只求我們在邊荒捨生忘死時,沒有人在後面作威作福,殘害我們的親人便足夠了。”
他道:“因爲曾有先例,一位前輩在邊荒廝殺,而他的女兒卻被一位大宗派的掌門之子看上了,竟然強搶,最終玷污了那位女孩兒,並將其殘忍殺害了,最終那位前輩也瘋了。”
蕭九歌眯着雙眼道:“後來呢?”
慕容水墨輕聲道:“二十年後,修行界憑空出現了一個魔頭,一身黑衣,一頭如瀑一樣的白色長髮,帶着一面可以隔絕神識的面具,專門屠殺那個宗門的弟子,他的實力不高,但卻將凡人中江湖上刺客的那一套方法學了個淋漓盡致,各種刺殺,在任何地方,他都有可能出現。”
“當時,人心惶惶,那個門派傾盡全力尋找那個魔頭的下落,但依舊找不到,後來,那個宗門向另外一個較大的擅長追蹤的宗門求救,許下重禮,最終,那個門派出手,折了數十人手後,纔將此人圍堵在西北的戈壁灘上,但最終這個人自爆而死,沒有人清楚他的身份。”
“他臨終時,只說了一句話,這筆賬還不算完,二十年後,自有人接着討。”
蕭九歌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他更喜歡傾聽。
慕容水墨低沉的聲音沒有渲染,沒有添油加醋,只是將當時最爲真實的事情,緩緩講出,卻讓人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他長嘆了一聲道:“二十年後,修行界再次出現一個魔頭,擅長的並非是暗殺,而是獵殺,以霸道的力量不斷獵殺那兩個宗門的弟子,吞噬他們的力量,兩大宗門經歷數次圍堵,也沒有能攔得住他,從此兩個宗門人心惶惶,風聲鶴唳。”
“他們並非沒有能力,只是那魔頭孤身一人,來去如風,不容易圍堵,最終兩個宗門徹底恐懼了,絕望了,在修行界發出誅殺令,許以門派內的奇門絕學。”
“那個魔頭也放話,若是有人敢接下此事,那就是欠了他們的債,也逃不掉。”
蕭九歌心中一緊,這討債的人分明是和之前那位前輩父女有關,只是他不知道結局是怎樣的,這債是否真的能討得回來?
當年的修行界,是否還有正義可言。
只活當世的蕭九歌,那顆心也是蕭九歌的心,火熱滾燙,熱血少年,他恨不得回到那個年代,去幫一幫那討債人。
慕容水墨喃喃地道:“最終,那討債人以一己之力,殺上那兩個宗門,雞犬不留。滅絕了兩個宗門後,他坐在那一座宗門的最高處,痛苦流涕,哭了三天三夜,最後消失不見。”
蕭九歌凝眉道:“這兩個討債人,還是沒有知道他們的身份嗎?”
慕容水墨道:“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修行界彷彿失去了他的蹤影,他後來現身說,他便是那位老前輩的小弟子,而第一個討債人便是他的師兄,師兄弟倆立志爲師父師姐報仇,這一等,便是許多年。”
蕭九歌讚歎道:“果然好男兒!”
慕容水墨哀嘆道:“他要報仇,無可厚非,但那個宗門並非所有人都該死,殺孽未免太重了。”
蕭九歌冷然道:“我不覺得,我覺得還是便宜他們了,若是我,絕對不會讓他們那麼痛快,我會禁錮他們的靈魂,日夜受烈火灼燒之痛。”
慕容水墨深深地看了一眼蕭九歌,他們掌管諜報組織,對蕭九歌的許多事情十分了解,以及蕭九歌從小與野獸進行冰冷的廝殺,他們也知道,所以,他們知道蕭九歌殺心很重,但未來的結果,誰也無法控制。
他繼續講着這個故事,這個傳說,輕聲道:“當時道門已經消失,還有一些修道之人隱匿在深山當中,一位只修道不修元力的高道從隱居地方出世,在安瀾州,也就是你們三生城後面的顧山約見那個討債人。”
“當時,所有人都以爲那個討債人不會出現,但那個討債人又出現了,只是狀若瘋癲,實在是屠殺了許多無辜後,心魔之障越來越重,那位高道的出現,便是爲了淨化他內心的魔障。”
“得那位不在世間留名的高道點撥,已經報仇的討債人重新走回正途,並創下了修行界另外一個恐怖的神秘組織,討債人。”
蕭九歌皺眉道:“討債人?從來沒有聽聞過呀?”
慕容水墨點頭道:“以墨界、白衣和暗衛的力量,我們也僅僅是知道討債人這個組織的存在而已,但是具體什麼卻不清楚,幾乎算是一無所知,但後來,修行界卻一直流轉着他們的傳說,那些凡是家中有人去了邊荒的族人,幾乎都受到他們的保護,凡是敢欺負這些人的,他們都會毫不留情的予以懲戒,這便是討債人的傳說。”
蕭九歌眯着雙眼道:“這討債人對修行界那些不要臉的東西還真是一種震懾。”
慕容水墨道:“六國之中,有許多人進入了邊荒,若是武侯將來對六國動兵,還需要提防着討債人。”
蕭九歌道:“亂世之中,有誰能獨善其身,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這世界天翻地覆?誰都躲不過去,墨界白衣暗衛躲不過去,討債人也躲不過去,沒有人能夠再隱藏下去了,這個局不知是天地的局,還是枯族的局,若要破局,不只是要定了中洲,還要其他幾洲歸位方可!”
慕容水墨詫異的看着蕭九歌,不知何意。
蕭九歌則是眯着雙眼,看向遠方,那個一身黑袍,正在澆花的人,你又是誰?到底是什麼實力,能操縱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