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看到接觸一剎那之間便出現的結局,太多還沒有反應過來,等方紫河從廢墟里爬出來,說出那句話時,衆人都像是做夢一樣。
“第一大家族,三位地始境強者,被一人所敗?”
“一觸即潰?”
“我沒有看錯吧?方紫林可是地始境中期的修者,怎麼會被如此年輕的人一拳擊潰?這個年輕人該是何等境界?”
大家議論紛紛,目光呆滯,看着蕭九歌,心中有好奇更有震驚,蕭九歌的實力完全打破了他們對天才的認知,什麼天才,什麼鬼才,什麼妖孽,在這種可以一拳下去擊潰三個地始境的年輕人面前,那就是土渣而已。
不過,方紫河的表現也讓他們長見識了,他們此前只是聽說方家二長老狡猾無比,現在看起來真的是能屈能伸,在蕭九歌一拳之威下,根本沒有多餘廢話,直接認栽。
也許會丟了面子,但是隻要他們能保住性命,他們依舊是武安城第一大家族,就算他現在丟了面子,只要他們還在,城內的其他家族難道還敢亂嚼舌頭?
蕭九歌搖了搖頭道:“認栽?你想得太簡單了!”
方紫林沒有說話,他們三兄弟一起說話,他十分清楚自己三人的擅長之道,他更清楚整個方家方紫河是最聰明之人,也是最會談判之人。
方紫河沒有任何反駁,沒有任何不悅,立刻道:“想讓他們方家怎麼做,只要能做到的,我們定然全力以赴。”
沒人比他更清楚只要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他現在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其他的無所謂,失去的一切,只要人在,便可以拿回來。
蕭九歌冷笑道:“你真是太聰明瞭。”
方紫河諂媚地笑道:“不是聰明,只是貪生。”
經過這片刻時間的調養,他凹陷下去的胸脯已經慢慢恢復了常態,但是臉上全是鮮血,他這樣一笑,卻顯得比較猙獰和恐怖。
“這種害人的傢伙不能留在世上。”這時,寒袖在背後插口道。
“閉嘴,哪裡有你說話的權力。”族長平一把將寒袖拖到了身後,不讓她多話。
“貪生?”
蕭九歌慢慢自語,說道:“去給那位姑娘磕頭認錯。”
周圍的人羣一下子爆炸了,讓一個地始境的老者去給一個豆蔻年華的姑娘磕頭道歉,這是一種極大的侮辱,這比方紫河所謂低頭認錯性質要嚴重 的多。
要知道,方紫河就算是給蕭九歌磕頭道歉,就算別人嘲笑,但這個世界畢竟是強者爲尊,蕭九歌的強絕實力擺在那裡,別人也不會太過說什麼。
如果方紫河向着一個實力低下的小姑娘磕頭認錯,這將是一輩子的笑柄,也是他心中的魔和陰影,此生若是破不了如此陰影,修行之路進步是不可能了,想保持不退步,便算是萬幸了。
方紫河微微低頭,眼中有掙扎之色,矛盾至極,也恨至極,他想將蕭九歌碎屍萬段,但是,現在,還是要保住命再談其他。
他擡頭,慢慢爬起,搖搖晃晃向着寒袖走去。
他所受之傷,其實沒有嚴重到走路也會受影響,只是心中煎熬,走路也沒了心思。
寒袖看着方紫河的樣子,心中很是驚恐,但看着自己的爺爺在,蕭九歌也在,便也不再恐懼,指着方紫河斥道:“不要走過來,就在那裡磕頭吧!”
周圍頓時變得無比安靜,只有原來方家大門之處,方紫山緩緩爲方紫林療傷的聲音。
蕭九歌早就看到方紫山爬了過來,在給方紫林療傷,但他滿不在乎,他蕭九歌打傷的人,有那麼容易治好嗎?
再說,治好又如何?全勝又如何?不過一拳而已。
其他人,包括族長平在內,都緊緊地注視着方紫河,想看看這個地始境修者是否會真的捨去自己的尊嚴,給一個黃毛丫頭下跪。
“撲通!”
方紫河雙膝同時着地,真的跪在了地上,直挺挺地跪在那裡,脖子上沒有血污的地方青筋暴起。
方紫林和方紫山在遠處憤怒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卻不敢多說一句,生怕老二豁出去的臉面,扔出去的尊嚴,徒勞無功。
“姑娘,老朽錯了,請求姑娘的原諒!”
方紫河緩緩低頭,彎腰,逼迫着自己,將整個上身下伏在地上,顯得很有誠意。
“哎呀!”
“算了,我原諒你了!你快起來吧!”
本來還覺得好玩的寒袖,哪裡見過這種陣仗,讓一個地始境的修者跪在她的面前給她認錯,剛開始覺得好玩,但是方紫河真正跪在那裡時,她心中卻慌亂無比。
“多謝姑娘原諒!”方紫河沒有立即起身,而是又俯身下去,磕了一個比剛纔還要響的響頭。
周圍那些觀看這一幕的人同時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沒有想到方紫河會真的磕頭,會真的認錯,這種人太過可怕,這種心性,這種隱忍,簡直不是他們能夠想象的。
他們也慶幸曾經沒有招惹過方家,否則被方家無聲無息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方紫河對自己太狠了。”這是他們共同的結論。
一個人對自己的狠並非是不要命,而是不要尊嚴,不要名譽,如果這些都不在乎時,這個人不是瘋子,就是狠人。
蕭九歌冷然道:“既然已經道歉過了,那你可以去死了。”
“什麼?”
“我了個去?”
“什麼意思?”
圍觀的人剛從方紫河的舉動震驚中清醒,一下子被蕭九歌的話給差點打暈,先是一拳鎮壓方家三大長老,接着迫使方紫河向那位姑娘道歉,他們都以爲此事算是瞭解,結果蕭九歌說了,讓方紫河去死。
既然早晚要人家死,何必要迫使人家磕頭下跪?
他們在心中還是蠻同情方紫河的,真分明是被人耍了呀!
“你欺人太甚!”
方紫林怒氣衝衝,在方紫山的攙扶下,從地上站了起來,點指着蕭九歌,怒不可遏,他沒有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年輕人竟然如此不要臉。
蕭九歌冷笑道:“欺你又如何?不服?那就過來戰!”
衆人嚥了一口唾沫,好霸道!
戰什麼戰?全盛時期都戰不過,何況現在半殘之軀?
倒是方紫河反應最小,問道:“若是我死,閣下能放過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