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關統帥軍帳之內!
万俟子桑與杜高樓相對而坐,正在下棋.
棋局之上,正風雲突變,兩人相爭,旗鼓相當.
杜高樓看着棋局的變化,微笑道:“你雖不能修行,但確實是万俟家族這一代弟子中最爲出類拔萃的存在,假以時日,多加磨鍊,這陽關統帥的位置便是你的了,我也可以放心退下。”
万俟子桑持白棋,落在棋盤之上,一聲輕響,他說道:“在這修行世界,子桑一介凡人,終我一生,不會有大成就。”
杜高樓持黑棋,輕輕一按,頓時千軍萬馬出現,廝殺聲陣陣,沉聲道:“活得精彩便好!”
万俟子桑怔了怔,抱拳一禮道:“多謝大帥指點。”
杜高樓笑了笑道:“當年,我已經是陽關統帥了,武侯還年輕,初出茅廬,短短時間內,便成了整個大唐之人仰望的存在,那時,他不過二十又幾的年齡,我在東海之濱見到他,親眼見到武侯射潮!”
万俟子桑眼中射出嚮往的目光,喃喃自語道:“武侯射潮,英姿勃發,絕世風流,蓋世功績。”
杜高樓嘆了口氣,苦笑道:“我親眼見到了那一幕,一箭平海患,從此東海之濱,清平!也從那刻,我有了和你同樣的想法,終一生,不會有大成就,難免有頹廢之心。”
他嘆了一聲道:“還是武侯告訴了我那句話,莫要和他人爭,且看過去的自己,精彩就好!”
万俟子桑點了點頭,精彩就好。
他又問道:“前幾天,武侯一劍鎮壓大漠,後又讓蕭九歌傳話,不會涉入七國爭端,我還是不懂,以武侯之力,一人便可鎮壓七國,爲何不動手,卻要將未來寄託於一衆小輩身上。”
杜高樓搖頭失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傢伙不死心,還要問,你不是修者,有些事情你本不該知道,但是既然你問了,我決定還是告訴你,省得你不靜。”
他指了指天空,繼續道:“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一處,名爲邊荒,那是枯族與我行雲大陸的交接之處,雖被先賢封印,但歲月輪轉,裂縫仍存,不斷有枯族滲透而來,一代又一代的修者前赴後繼,血戰邊荒,纔有現今大陸的平和。”
他嘆了口氣,說道:“十多年前,邊荒突變,枯族大肆入侵,繼而大亂,老兵全部戰死,武侯下令,七國修者備戰,入邊荒,擋住枯族,條件便是武侯不對七國動手。”
万俟子桑道:“這便是武侯的承諾!”
杜高樓點頭道:“是,邊荒戰亂猶在,若武侯不遵守承諾,失信於天下,他國修者又如何肯再入邊荒?”
万俟子桑憤怒道:“枯族威脅的是天下,若枯族突破了邊荒,六國難道還能倖免不成?在這種大義面前,卻還要談條件,簡直混賬。”
杜高樓冷笑道:“不要以爲這天下人人都是武侯,也不要以爲這天下人人都若上古,世人安逸太久,早就忘記先人爲了平定枯族所受的苦難,所付出的代價。”
他冷然道:“這就叫人心不古!”
他又冷笑道:“雖然武侯不能插手,但好在,他佈置下了無數後手,等大唐新一代修者崛起時,便是六國覆滅日。”
万俟子桑手指一顫,啪嗒,棋子在他的食指和中間滑落。
杜高樓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万俟子桑道:“六國絕對不會讓蕭九歌成長起來,他是武侯的身份,他所過之處,皆住城主府,無論六國在大唐隱藏力量有多深,在城主府始終動不了他,現在他並非武侯身份,所過之處,與平民無異,那些力量自然會動他,而且是不惜一切代價。”
杜高樓點頭道:“這就是蕭九歌的一記陽謀,卸去爵位,恢復布衣之身,親身試一下六國在大唐朝堂之上隱藏了多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