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
一個熟悉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大家頓時都停住了,看向我這邊,我趕緊回頭看。
是塵風,而他站在我的身後,看着我。
塵風你爲何要這樣說?我不敢相信他居然。。。而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剛緩解不久的心臟,突然咯噔一下。
這是什麼意思?
爲什麼都看着我,我開始發慌。
爲什麼大家都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我?
我覺得頭暈,周圍的一切都在旋轉着,我趕緊看向冬哥,冬哥的眼神也開始變得不確定和複雜,我們不是鐵哥們嗎?
我突然感覺腦袋裡有什麼東西炸裂開,碎裂了。身體裡的血液急速的冷卻,我的手腳變得冰涼,渾身不停的發抖。
難道,難道我和那個怪物一樣,是----容器?!!
驚恐讓我站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冬哥,想聽到他的否定。
“小,小草,我真不知道,怎麼成這樣了。。月小爺”冬哥皺着眉看着那男孩。
聽到冬哥這麼說,我的心一下掉進了無盡的黑暗。我不想聽到你這樣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兄弟啊。你怎麼能承認我是容器!我不敢相信且憤恨的看着他,他抓着頭髮躲開我的視線。遠處的怪物還在不停的揮爪亂打。而我看着那怪物,腦中一片空白,我和它一樣嗎?不可能!不可能!
那個男孩走向我,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說:“大家全力拖住怪物,你,跟我過來。”說完,他便走向祭壇的位置。
不對!我不是容器,爲什麼我是容器?這一刻,我感覺所有人都離我而去,彷彿把我丟入了冰冷的深淵。我發呆的坐着不動,難以相信眼前的情況。見我發呆,冬哥剛想過來,突然怪物衝了出來,一把把冬哥打飛,冬哥的慘叫聲讓我立刻回過神來。
“冬哥!”我大叫着,看到冬哥落地後滾到一塊石頭旁,他的胳膊上深深的幾道爪印開始冒血。只見他皺着眉頭大喊“小草!沒事!他大爺的!你要是不想去,冬子就是死也陪着你!”
我一下愣住,冬哥的話讓我的眼淚頃刻冒了出來。我承認這淚水裡有我對冬哥的情誼,也有着自己的懦弱,我不知該怎麼辦。冬哥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啊。
我的腦袋裡亂成一團。
“來吧,我護你周全”塵風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面前,伸出了一隻手,堅毅的眼神看着我。我看向他,心裡無比的矛盾。我過去了會死嗎?也會變成那種妖怪嗎?塵風,你一路救我,難道是爲了這個時候?救我就是爲了讓我死嗎?我還能相信你嗎?
我真不想這麼想,但腦子裡卻停不下來。但是那句“護我周全”又是什麼意思?
突然,聽到周圍兄弟和冬哥的慘叫聲,我閉住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顫抖的伸出手,拉住了塵風的手。他一把把我拽起來,向祭壇走去。
我跟着他慢慢的走入水裡,入水的一刻,靠近我們位置的紅色水體瞬間退去,變得清澈,像是爲我們開出了一條通道一樣,踩在透明清澈的水裡,底下白色的沙土很軟,彷彿踩在棉花上一樣,這使我更加走不穩,每走一步,我就覺得離死亡更近一步,恍惚的看着前面的山洞越來越近,大口的喘着氣。不遠處他們還在與怪物糾纏着,而我根本沒有心力再去看一眼。
那個男孩看了我們一眼,點了下頭,又開始誦讀。我的心臟則又開始跟着加速跳動,塵風扶住搖晃的我,我捂着快跳出來的心臟,慢慢挪到了洞口。此時我才發現,洞口前有一層淡淡的光幕,如同一道屏障一樣擋在洞口處。
接着,塵風說“下面的路需要你自己完成,這是你必須面對的,誰也幫不了你。”
爲什麼,你不是護我周全嗎?我才發現,我現在對塵風的依賴居然如此的強烈。我一下抓住他的胳膊,幾乎是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他只是低下頭,慢慢的推開了我的手。這一推,彷彿推掉了我最後的一絲希望。
恐懼已經讓我說不出話來,我絕望的轉過頭,看向洞裡,我的腳下是一條不足20公分寬的石路,石路連着棺材的位置,石棺是暗紅色的,上面雕刻着非常多的冉遺魚,每個頭部都直立起來,張着嘴,露出恐怖的牙齒。石棺周圍根本沒有可以站人的地方,除了小路就是無盡的黑暗,應該是深淵。我承認我怕極了,我不敢過去。在這小路上稍微一晃,就會跌入那黑暗之中。而心臟的疼痛讓我根本就走不穩,我顫抖的慢慢蹲下。
這時突然聽到外面冬哥大叫一聲“小七!”。接着又聽有人喊“冬哥撐住,快打,小七,小七,冬哥!小七快不行了!”我內心激烈的鬥爭着,如果我不完成祭司。冬哥!小七!難道會因爲我死在這裡?這裡的每個人都會因爲我死在這裡?塵風也會死嗎?我用手使勁抓着快要裂開的心臟。我該怎麼辦?
“快點小草,來不及了!”塵風在旁邊大聲的催促。
我閉住眼睛,咬住壓根,往前挪了一步,進入了那個金色的屏障。
眼前的棺材在我進入後,突然慢慢的開啓。由於心臟好似被捏着一樣難受的厲害,於是我跪在地上,一點一點的爬過那窄小的通道,邊爬邊想着爸、媽,對不起,我有可能要死在這裡了,真後悔走時沒多看他們幾眼,眼淚不爭氣的掉落下來。
我顫抖着一點一點靠近石棺,看到裡面居然是一具女屍,她就和睡着了一樣,躺在裡面,沒有腐敗,手中有個發亮的光點,他們要的就是這個吧,我一手捂着心臟,一手顫顫巍巍的準備伸手去拿。
就在我馬上拿到時,月小爺又念出了一聲“開!”。
我感覺心臟在重重震顫一下之後。
它,居然不跳了。
我整個人一下倒入了石棺。腦中開始像過電影一樣的回想着我的過往。
我沒有感到冰涼,只是感覺我自己融入了這個石棺,靠近了那個發亮的東西。我還活着嗎?飄忽的感覺讓我如此的不確定,我的眼睛還睜着,大腦好像也還在運作,我渾身不能動,只見那個發光的東西突然變化成無數的光線,而這些光居然不是直射,它們以弧線穿行着,射入我的手裡、我的眼裡、我的鼻子裡、我的嘴裡。而石棺裡的女人一下睜開了眼睛,看着我,接着我的呼吸瞬間停止了,思維也停止了,眼前一黑,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周圍好亮啊,我好像進入了那個夢境。周圍的一切全是白色,霧氣繚繞,我難道真的死了?這裡是人死後來的地方嗎?我還是慢慢的走到那個井邊,慢慢的拉出那根鐵鏈。鐵鏈變得無比輕盈,在我拉出最後的一節時,沒有了黑色怪影,也沒有了白色的枯手,一個發着金光的球體慢慢浮了上來。那個光好溫暖,我的心裡瞬間不再有害怕和恐懼,像曬着暖暖的太陽一樣,我癡迷的看着光球。
而那顆球慢慢開始變化,它逐漸的變成了一個人形,而且是一個女人,但是看不清楚臉,只是覺得她很漂亮,好像是棺材裡躺着的那個女人,她渾身散發着奇異的光芒。
接着,她開始圍繞着我走動,走了一會後便然開始說話,但是我聽不懂。那語言感覺和月小爺說的很像,難道又是在祭祀嗎?在她慢慢說完後,站在了我面前,一直看着我,我不解的盯着這個女人,她把手放在了我的胸前。她的手開始發光,居然慢慢的變成了一隻骷髏的手,我嚇得想後退,但是卻動不了,接着那個發光的女人也開始慢慢的變成了一具骷髏,而那個骷髏黑黑的眼窩還在盯着我看,我恐懼的使勁掙扎。
突然,覺得好疼,一看那隻骷髏手居然扎進了我的胸膛,深入到我心臟的位置,鑽心的疼痛瞬間席捲全身。我疼的大喊出來,耳邊卻傳來一個女孩縹緲的聲音“帶我去找他。”接着我感覺我的心臟被捏碎了。撕裂般的疼痛讓我使勁的坐了起來,突然入口的空氣,帶來了劇烈的刺激,我猛的咳嗽幾聲,吐出了一堆鮮血,大口的喘着氣,緩緩的看向周圍。
我,我好像活過來了,我還在棺材裡,洞口的光幕沒有了,塵風在旁邊扶着我。我看着他,他對我點點頭。我低下頭,突然發現胸口正壓着一個骷髏手臂。我下意識的趕緊把手臂推開,剛纔被抓住心臟的一幕還在腦中揮之不去。
冬哥在洞門口焦急的喊着“怎麼樣?塵風,小草怎麼樣了?你到是說話呀,趕緊把他帶出來。”我看到冬哥胳膊上,腿上,身上全是傷。
這時山體開始顫動,只見塵風一把把我扛起來,三兩步就跳過了剛纔那細長的石路,出了山洞。
“這裡呆不久了,我們必須馬上走,發信號!”月小爺看着崖壁大喊。
隨着一個信號彈上去,很快,好幾根繩索被放了下。
我的意識還不是很清楚,於是冬哥把我綁在塵風身上,他在後面拖着我,我們開始往上爬。其它人都在快速的爬着,小個子揹着小七在爬,小七怎麼樣了?沒事吧?
我慢慢的回頭看向那山洞,裡面的石路已經坍塌,石棺和裡面的骷髏慢慢陷入了黑暗的深淵。瀑布再次出現,湖水周圍的地面也開始坍塌,那變紅的崖壁一塊一塊的龜裂開,像蛻皮一樣全部震落。隨着灰塵的蕩起,一個古代的遺蹟就這樣被亂石淹沒了。
“冬,冬哥,你沒事吧,那,那個怪物呢?”我有氣無力的問到。
“小草,你看你嘴脣都白了,聽哥的,先什麼都不要問。什麼事咱們回去了再說啊。”冬哥費勁說着,邊說邊繼續往上爬。
而我的餘光卻突然瞟到了我的肩膀上,居然搭着一隻白色的骷髏手臂。我本想大叫一聲,但腦子突然斷線,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