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神的走回掩體,看到了帶我出來的那個軍人。對着他,我一股腦把恐懼的情緒全發泄了出來,
“我是什麼,我是怪物嗎,你們救回來的,他媽的是個什麼?”我咆哮道。
“你是人。”軍人看着我依舊微笑着說。
“有些事,是時候該讓你知道了,來吧,給你看樣東西。”
我不知要看什麼?什麼是我該知道的?這個人帶着我來到了一個大鐵門的位置。
只看到他對着門旁邊的屏幕刷了下,門便慢慢的打開,一個非常大的地下空間展現出來,在這裡有好多醫生模樣的人走來走去,還有好多的軍人,還有些年紀很大的老人,不知道是幹嘛的。細看,這裡有着許多機器,實驗的器材,各種儀器的聲音夾雜着人們說話的聲音,在我耳邊嗡嗡的響着。
空間中有兩個大型的圓盤吸引了我的注意,上面都罩着玻璃罩,有很多的軍人和醫生圍着看。其中一個圓盤上的東西我一下就認了出來,就是那個黑毛人形怪,但是已經裂開成好幾部分。而另一個圓盤上,好像是一大片薄膜似的東西。
我跟着軍人從一個螺旋梯慢慢走下去,這時嗡嗡的說話聲突然停止了,下面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看着我們。
我慢慢走到這個放着薄膜的圓盤上,睜大眼睛,仔細的看着。聽到後面有人悄悄的說“張將軍,您不該把他帶到這裡的。”“沒事,出了問題我負責。”將軍對後面的人小聲的說道。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談話,繼續的看着這個薄膜,看着像一個人形的軀殼,當看到上面有白色的頭髮時,我心裡咯噔一下,我趕忙又看向這個軀殼的手指,果然非常的細長,我渾身開始發抖。軀殼上殘留着一些衣物的碎片,其中一塊正是我非常熟悉的,母親生日時送我的襯衣的布料。。。答案就在腦子裡。。我想埋都埋不掉了。
“我想,以你的聰明程度,你應該已經知道這是什麼了吧。”那個軍人,應該是張將軍說道。
我顫抖着退了一步,汗水頃刻間冒出,頭皮像被無數的針扎着一樣。我看着薄膜艱難的說出,“嗯,我,我大概知道了。”心裡如掉進了冰窟,身體的抖動越發劇烈,腦子已無法思考。
“你現在身上的外層皮膚完全是後長出來的。”張將軍依舊很平靜的說着。
我驚恐的看向張將軍,又看了眼那個軀殼。
這是什麼意思,我已無法理解他的話,重長出來是什麼意思,重新長出來的我,還他媽算是人嗎?你在開玩笑嗎?身子一晃,我扶住臺子,使自己站穩。
之前一度覺得自己變成怪物只是自己的幻覺,現在看到了這麼多證據,我瞬間無法接受。
我開始對着所有人大喊:“你騙我!假的!都是假的!你們全是假的!!!”
突然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衝了過來。被將軍揮手攔下。
“將軍,這太危險!萬一他又異變。。”
“住口!。。”
看着那些人的害怕的眼神,夠了,夠了!不行,我要離開這裡,我瘋了一樣轉身逃跑,我要離開這個可怕的現實。我不知在通道里跑了多久,眼前只是通道,漫長而無邊際的通道,周圍漆黑一團,我只能在通道里昏黃的燈光下拼命的跑着,彷彿我的生命只有這狹長而無盡的通道一樣。耳邊也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當我能夠看清楚一些後,才發現,我居然跑到了塵風的病房前。。。
“塵風!你快醒醒,我要瘋了!我該怎麼辦!”我大喊着捶打着玻璃,慢慢縮在窗前。確認自己是變成怪物後,我真的崩潰了,因爲我,徹底回不去了。。。。
之後的幾天裡,我一直在塵風的病房前,不肯離開,醫生們只好把我的牀搬了過來。
眼前的燈光開了關,關了開,送來的飯沒有吃又端走,沒有了時間概念的我,困了睡,睡醒了就坐在塵風的病房前發呆,輸液的護士來了走,走了來,可能在給我輸營養液維持生命。屋角上一隻蜘蛛,從腹部抽出網絲,用腿一搭一搭的每天都在織補着它的網,它能意識到自己是一隻蜘蛛嗎?忽然,網顫了一下,一隻小飛蟲掛到了網上,蜘蛛迅速爬過去,伸出爪子,吐絲纏繞,一氣呵成,可憐的小蟲掙扎間就被包裹在了裡面。
“明天你朋友就要換肺了”。我身體一怔,護士看我有反應,於是說“將軍說,如果你想和他談談,我可以轉達。”我趕緊把空洞的目光拉回來,明天是塵風換肺的日子,我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無論如何我要他活着。於是對護士說:
“麻煩你告訴張將軍,我想和他談談。”
之後我開始逐漸的冷靜,不是爲了我,而是爲了塵風,爲了冬哥、月姐,我必須開始正視現在的情況。
果然,沒多久那位張將軍來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幾個年紀比較大的軍人,旁邊跟着張將軍,後面還跟着一個醫生和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人。我被帶到一個房間裡坐下,和審訊室很像,透過前面的玻璃窗,能看到那羣人坐在對面,我一直低頭不語,忽然門開了。張將軍走到我旁邊坐下。
“小張。你咋跑那邊了。”一個年紀大點的軍人說到。聲音通過一個傳聲器傳入了我們的房間。
“沒事啊,他又不是什麼危險人物,我們已經很熟悉了。”說着張將軍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我依舊低頭不語,我在想一會如何說,我的目的只有一個。無論如何都要達到。
“小張,你小子可以啊,這麼快就能和他溝通了。”
“有時候,有些人的逼一下才能清醒,是吧小草。”說着張將軍掏出一根菸和打火機,啪的一下開啓打火機,把嘴巴里的煙湊在火苗上吸了幾下。
“將軍這裡不讓吸菸。”旁邊的一個警衛皺着眉頭說了句。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說完將軍卻繼續吸着煙,壓低腦袋對我說“小草,你抽菸不?”
被他的煙嗆到,我咳嗽幾聲,沉默了一會後,我低着頭說:“塵風能不能救活?”
張將軍的表情先是一驚,窗戶對面的人也是看着有些吃驚,將軍笑着說:
“看吧,我說什麼來着。”
窗戶那邊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年紀大的軍人說“我們會用最好的機器和人員來給他醫治。”
“明天的手術成功率如何?”我平靜的問道
將軍看了下那位醫生,於是醫生說道“哦,只要排異反應不超出預期,應該問題不大。但我不能給你絕對的保證。”
“我只有一個條件”,我擡起頭看着他們,“只要能救活塵風,讓我幹什麼都行。”我堅定的看着對面那位年長的軍人。
那位年長軍人臉上又出現了驚訝的表情。
“司令,您就直接說。”張將軍坐在桌子上晃着二郎腿。
只見那位司令笑了一下,隨後饒有興趣的說“你這樣的人,我還是第一次接觸,有點讓我刮目相看啊。那我就不藏着掖着的了,我們還真需要你去做件事。也算是爲了國家做件事。”
見我沒有說話,張將軍壓低腦袋在我旁邊說“難道你就不好奇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嗎?”說完疑惑的看着我。
我擡頭平靜的看着他“你能告訴我的時候,你自然會告訴我,這麼費勁的保下我們,也一定有你們的原因。”
將軍笑了出來“你們看,我就說這是個聰明人麼。不要需要講什麼大道理,只要想明白了,怎麼都好溝通。”說着他把菸屁股一丟,又掏出一根。
“將軍,這裡不準抽菸!”旁邊的警衛幾乎在哀求。
“哦,好的。謝謝”將軍依舊說的很禮貌,但手裡卻怕噠一聲,按開了打火機,把煙點燃。
然後他看着我又說,“我也實話說吧,這裡是國家特殊項目基地,位置我不能告訴你。但是你們之前的所有行動和去的地方以及做的事,我們都知道,並且一直在關注和研究。。。”
咳咳,窗戶對面的司令咳嗽了一下。
將軍用手比了個OK的姿勢後說,“我只能說這麼多。”說完將軍看了眼旁邊的老人說:
“好了,老吳,下面就由你給夢同志講下吧。簡單點,別太複雜。”
姓吳的老人年級看着很大,口音帶有一些上海話,“這個嗎,小夥子啊,事情我不能展開說滴呀,一個是你聽不懂,再一個是時間也不夠滴,所以我簡短一些啊。首先你們已經去過兩個有光子的地方,而且你作爲容器收集了這兩個光子,這對於整個事態的發展是有推動作用的呀。所以後面的事情還需要你來配合。那個稱之爲光子的物質,以我們對存放光子環境還以及年代上的研究發現,它,它可能不屬於地球的文明。”吳老推了下眼鏡,好像在想要怎麼說,“所以啊,這些光子很可能是一種高維文化的教科書,在幾千前已經開始指導人類的發展。”看到我有些驚訝和疑惑,吳老無奈的繼續說道“其實有很多科學家提出過《生命科學認知的極限》問題,是有很多新想法滴呀,比如暗物質,讓人們發現我們已知的宇宙物質僅有5%,還有95%我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所以人類爲什麼會發展的這樣快,很有可能是被不知名的物質決定的。所以我們懷疑這個光子可能就和暗物質有關。人類依靠光子不斷的進化,達到了現在輝煌的人類文明。”
說實話,這些詞我只是在電視上聽過,太遙遠了,我根本不懂。
吳老搖搖頭繼續說“很可惜,我們現在還沒有能力從你身體裡提取出光子,而且也無法用儀器獲取裡面的知識信息。”
“那些壁畫”我疑惑的看着他。
“哦,壁畫呀,我們好幾個專家研究了一下,應該就是得到光子的過程,但是都是上古的傳說。不過,,我們最近得到了一份寶貴的資料,是一位埃及的學者發給我們的,他在古埃及一座上古的遺蹟裡,發現了和甲骨文類似的符號,這些符號還在破譯階段。同時,我這裡還有張壁畫非常的有意思,可能和光子有關。”說着他示意了一下助手,在隔着的玻璃上忽然映出一張圖片,這個隔離的窗戶居然還可以當屏幕,這裡的設備確實先進。
我看到上面的圖案,最頂上那個黑洞石的標誌一下吸引了我,接着壁畫中有很多的埃及人跪爬在地上在進行朝拜。在朝拜的上方,有個圓形的東西,這個圓形非常的熟悉,在長白山和沙耶古城的壁畫中都看到過。然而不一樣的是,這個圓形裡是空的,而且圓上還有處位置是開口的,下面有一些點狀的東西在空中,再往下看,還有些點狀的物體在一個類似聖盃的東西里面。
說實話我真的不懂這考古的東西。我無奈的搖搖頭。
將軍看我半天沒說話,就說道“沒事小草,看不懂沒關係,我們的要求,就是希望你們去趟埃及,到這個古蹟看一下。”
我突然擡頭看着他“又要收集光子嗎?”
“不一定,你們先過去幫助那邊的教授收集下資料,具體如何做我會通知你。當然這需要在塵風手術完成並好轉以後。怎麼樣?”
我想了想,“好,我同意。”只要塵風能夠好起來,我無所謂了。
“爽快。”將軍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司令,下面的事就交給我吧。不過我要替小草說下條件,一是明天開始對他的戒備降爲二級,他又不是外星人;二是軍方必須無條件支援他們的所有任務需求。”
司令想了想後點點頭,起身和其他人都走了出去。
將軍轉身剛要走出門時,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對我說“明天塵風手術結束後,你需要開始訓練,直到他甦醒。而且你需要替他完成一件事。”
“我。。。。”話還沒說完,張將軍已經走了。我看看自己的身體,確實啊,這個拖油瓶不能再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