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初入澄淨
鍾錦要進入澄淨計劃的基地也並非易事。
隨着社會信息化,軍隊信息化的進程,網絡安全信息安全的關鍵性，甚至是戰略重要性逐漸被軍方高層所認識到。當初一個由秦書誠帶領的特別連隊，經過幾年的發展壯大,已經經過重新編制,成爲了相對獨立，有着極其特殊特定職能的部隊。該部門直接命名爲澄淨，而秦書誠作爲澄淨部門的領導者,級別相當於正團級。
而澄淨的基地也由之前的軍事基地中獨立出來，雖然也是緊鄰,但單獨成院。裡面的設施一律以最先進的安全標準進行要求,並派有專門的保衛兵,安全保密級別極高。與之前的網安部門那種民用設施相差有天地之別。所以即便是鍾錦,對能進到這裡也是有着極大的興趣和期待。
經過層層的審覈，確認身份無誤，並有三名級別夠高的擔保人後，才能派發臨時證件。因爲有秦書誠的帶領，整個過程雖然繁瑣，但是辦下來也就是兩個小時。他們一邊等一邊就在基地外面的接待室坐下休息。趁着這個功夫，秦書誠向她簡單說明了情況。
“這個人我估計你也聽說過，在前幾年的時候你還上大學的時候，因爲一次生物密碼事件第一次出現在網絡上，引起了不小的社會反響。”秦書誠簡單說出的幾句話，讓鍾錦不由將心提到了嗓子眼，臉色也微變。
她定了定神，道：“你說的是‘我不爽’？”
秦書誠點頭：“對，就是他。當時他表現出來的能力技術就引起了很多方面的關注，只是當時澄淨的人手不足，資源也有限，所以對這個人也只是關注，並沒有過多的追蹤分析。後來他又出現了幾次，頗爲高調，尤其那次能力展示的大型行動，更是掀起了公衆對黑客的又一輪興趣。”
鍾錦雖然對秦書誠說得有些名詞比較陌生，但畢竟是在講她自己的事情，過去時間還不算久，現在回憶起來也一一能對上。
“那你們現在是又在調查他……？”鍾錦看向秦書誠，試圖從他眼神中找到些訊息。有那麼一個瞬間，她甚至以爲是對方已經發現她就是這人，所以故意把她弄過來。
她雖然對自己的計算機技術，信息安全技術有絕對自信，相信如果只是秦書誠原來帶的那個團隊，對她不會有什麼威脅。但是現在，澄淨已經搖身一變。鍾錦就算再自信也不是自大自傲，對自己是否能與一臺國家機器做正面對抗，她並沒有信心
。
不自覺中，鍾錦已經開始回憶，自己那個身份是否留下了痕跡，有什麼把柄可能被抓到。畢竟幾年過去了，她自己的實力也在不斷增長，這一想，還真讓她想到了兩點。
不過轉念她又想，自己那個身份，雖然做了一些破壞社會規定的行爲，卻並沒有什麼嚴重的違法亂紀，更沒有損害過誰的利益。
就算是他們發現他是誰，又能把她怎麼樣呢？
“鍾錦……？”秦書誠見她走神，怎麼叫也沒反應，便拍拍她的肩膀，“你怎麼了？”
鍾錦反應過來，扯着嘴角笑了笑，道：“我在想你說的這個人，他似乎並沒有特別的危害。你說他與陰影有聯繫，這是怎麼回事？”
秦書誠似乎對這個名字也頗爲頭疼，語氣中略帶無奈：“是的。如果只是兩三年前的‘我不爽’，確實看上去並無危害。還把自己塑造成了新時代羅賓漢的角色。依仗着自己能力極強，做些小的違反規定之事，來幫助其他人解決困難。但這也僅僅是看起來罷了。且不說他當時那些的行爲，是否真如大衆所以爲的無害。但是他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超出了個人範疇，即便是在當時的網安部門看來也頗爲頭疼。”
“所以這樣的人，是一個不穩定因素。他也許現在可以自我約束，不去做重大的危害社會安全的行爲，但是以後呢？”秦書誠道，“在我們分析看來，如果他真的失去這種自我約束，一腳踏錯，一念之差，很可能對社會，對國家，對人們造成極大的危害婚書過期（豪門）全文閱讀。他有這個能力，甚至有能力在製造危害之後暫時逃脫。”
鍾錦聽了微微搖頭，卻沒有說什麼。秦書誠誤以爲她是在認同自己的觀點，對這種可能性搖頭。可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在說，她不會這麼做的。
“而且，在最近的觀察之中，我們懷疑他已經失去了自我控制，正在策劃一起案件。”秦書誠忽然道，“甚至有可能，他之前的種種行爲都是在做戲，故意塑造自己的公衆形象。爲的就是這一次行動。”
“不可能！”鍾錦下意識叫了出來。他說什麼正在策劃的案件，最近的行動，可是她自從創辦了自己的公司，開始全身心的投入遊戲開發之中之後，根本就沒有再分心其他的事情
。別說是‘我不爽’這個頗爲高調的id了，就是其他暗地裡的監視行動，除了使用已經編輯好的算法進行自動監控的內容之外，也都停了下來。
所以秦書誠現在說什麼發現她在策劃案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鍾錦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瞬間眉頭緊皺，面色也陰沉了許多。
秦書誠訝然看向她，不明白她爲何如此激動。而後，見到鍾錦變化的臉色，又是一愣。他記得自己最初見到眼前的女孩時，就覺得她身上有一股特別的陰沉陰暗的感覺。這種感覺倒不是小說中說的什麼氣場，而是一種察言觀色得來的結果。
後來他與她熟悉之後，便沒有了這感覺。尤其是後來又發現她似乎有些過去事情留下的心理陰影。這種事，難免在一個人的行爲表現上留下痕跡。所以秦書誠一直以爲，初次見面時，他留下的印象是錯誤的。
然而時隔幾年，他再一次從鍾錦身上感受到了這種無法言喻的奇怪的陰沉之感，心中生出一股怪異。
當然，這念頭也只是在他腦海一閃而過。
“難道你與他也有接觸……？”秦書誠低頭喃喃道，“是啊，你的技術我也知道，都在這圈子裡，你不可能不知道他，甚至有過接觸也不是不可能……看來我找你來還是找對了。”他邊說，邊若有所思地看向鍾錦。
正在這時，鍾錦的臨時通行證辦好了，秦書誠帶着她一直往裡走。
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卻各自心裡都有些不平靜。鍾錦是帶着興奮的忐忑，一些沉默的往事和暫時靜寂的衝動又翻涌上來。而秦書誠，則在思考着也許讓鍾錦進入這個項目，這個基地並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如他之前預想一般。
鍾錦的加入，可能是一把雙刃劍。而結果如何，關鍵或許就在自己如何處理上了。
秦書誠這麼想着，下意識地伸手攬住鍾錦，手上的力氣有些大。她微微一驚，卻也沒說什麼，而是慢慢地向他這邊靠。兩人並肩而行，看上去兩人無論是樣貌儀態，還是氣度氣場，都無可挑剔，仿若一雙璧人。
“這位是我請來的顧問，鍾錦。她在網絡安全方面知識非常豐富，技術也很全面。之前也曾在網安部門的行動中提供過幫助。”秦書誠帶她來到一個佈滿監視屏幕的房間裡，這裡大概坐着十幾個人，每人都有軍銜
。他們坐在各自的電腦前，在鍾錦他們進來之前，每個人都在緊張工作着。
聽到秦書誠介紹，大家都站起身來看向他們。有的人，比如何力見過鍾錦，瞭解她的能力，領教過她的技術實力自然是毫無疑問地接受了鍾錦的身份，顯得對鍾錦的到來十分開心。但是大部分人表現出來的是懷疑。畢竟從外表上來看，鍾錦實在不像是個專家顧問的樣子，至少從年齡上看明明就是剛畢業還在實習的學生樣子，穿着上也不是很成熟，所以一看就讓人覺得靠不住。
不過既然是秦書誠帶來，必定是有他的理由。他們作爲秦書誠手下的兵，自然相信並且信任着一直帶領自己的人。就算是看上去再不靠譜，他們也很快調整心態，開始接受鍾錦。
至於熟悉她的何力，已經快步走上前來笑着道：“我們團長終於捨得把你給請來了一夜纏情：女人，要定你！！我早就說應該找你。”
鍾錦被他這熱情勁兒嚇了一跳。她可不記得原來何力對她有如此認同。
秦書誠看出他的想法：“上次你追蹤到陰影的信號，並且和他有了接觸。何力他們回去分析了信號，還有你留下的追蹤過程資料。自從那之後，他就對你徹底佩服的五體投地了。三天兩頭就來跟我說，讓我把你拉過來。”
接下來秦書誠有緊急的事情要處理，是何力帶着鍾錦先做了簡單的參觀和了解情況。鍾錦看到了在房間的中間，還有一塊空地，做了完整的全息投影部署。她注意到這套設備與公開發售的區別，不由看得仔細了些。
何力頗有些得意地走上前去：“這套系統是我們專門和未來元素公司合作，定製並共同開發的，專門爲我們澄淨的信息展示和分析做服務。”
鍾錦點點頭。她發現經過改造，這套系統的實時展示功能更加迅速強大，數據來源的切換也更容易。更適合這種多人討論場合的應用。
她自從給出了全息投影技術之後，就極少再跟進後續開發。這套系統她並沒有經手。而能做出這種級別的細緻成功改造的人，對系統的理解和快速改造能力一定很強。她不禁留了個心眼。“這改造做的很完善很具體，數據也能教穩定的展示。看來你們這裡已經有很厲害的高手了，應該不需要我了吧？”
“鍾顧問您實在太謙虛了
。”一個陌生的清朗聲音響起，“這些改造都是最基本的設備和信息技術，但是在網絡和信息安全方面，我們要和您學習的還是很多。”
鍾錦轉頭看去，說話的人正大步流星走來，剛好在他們旁邊站定。他留着短髮寸頭，臉頰瘦長，顴骨高起，皮膚白卻顯得很健康，雙眼黑亮有神。配上毫不掩飾的笑意，乍一看去，顯得特別帥氣陽光。可卻與學生那種陽光的感覺不同，而是多一些颯爽英姿的軍人氣質。
“哦，鍾錦快認識一下，這就是給我們做設備改造的，從首都軍區過來的高手，陸雪峰。”何力立刻熱情介紹。
簡單介紹之後，何力很快進入正題：“大約是在今年年初，我們在對本城的網絡監控和數據梳理過程中發現了疑點。建立專項檢測之後，疑點經過確認彙報給上面，引起了重視。很快全國的幾大重要涉及到城市基礎設施，政府部門，主要商業貿易網絡系統中都反饋發現了類似的問題。雖然暫時沒有危害，卻極爲可疑。因爲這毫無疑問是人爲行爲，並且意義不明。”
緊接着陸雪峰也道：“我知道這個問題之後，也做了簡單的調研。初步判斷如果這真是人爲的，其後續可能的行動大概有十三種，其中最低的危害程度也會造成小規模的城市級別線路中斷，甚至癱瘓。”
鍾錦皺起眉頭：“究竟是什麼疑點？什麼行爲？”
何力在電腦上敲擊幾下，全息投影設備中，出現了一副網絡圖和一些數值：“我們發現，有人不定期，但是極有規律和耐心的，在向各個系統發送錯誤報告。因爲這些網絡大多是局域網，有些是不能進入的，但是很多網絡涉及的工作人員，難免接觸外網。這時，他們也會收到這種錯誤報告。”
“這明顯是針對特別系統的行爲了……”鍾錦很快意識到這點。“數量有多大？”
“一開始是幾個，然後是幾十個，幾百個。”何力又敲擊了幾下，圖像變換成全國地圖，上面星星密佈着無數的光點：“這是這個月的涉及人員。全國範圍內，數以十萬計。收到錯誤報告的終端不再限於計算機，而是跨越手機平臺，平板電腦等。”
自動判斷攻擊？智能系統？
幾個名詞在鍾錦腦海中閃過，她目光微微閃動，又問道：“那這與‘我不爽’這個id又有什麼聯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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