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墓穴中,主墓室區。
白雲子本來就垂垂老矣,沒幾年好活了,剛剛情急之下搏命連噴出兩大口精血,強化法寶與符法威能,不能說他當時的決斷是錯的,但在鎮壓殭屍王后他自身也元氣大傷,各方面狀態大幅度的下降。
作爲老妖怪的朱鵬,偷襲這種事真的是已經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自然而然的一掌印在白雲子背心處。
土行,陰-土流江河。
在築基之後威力大幅強化的法術直接就將白雲子的護體真元乃至於相當大一部分的骨骼肌肉壓碎了,陰屬性的真元氣息令白雲子遍體生寒,此時此刻鶴髮依舊,但他的童顏是肯定沒了,臉色蒼白枯黃衰竭得就恍若隨時都有可能死去一般。
然而朱鵬猶不肯放過他,或者說一名金丹境的宗師,哪有那麼容易輕易死掉,若不徹底廢掉他,白雲子很可能在自己全力對付千年殭屍王的時候給自己搏命一擊,那個時候前後夾攻之下,自己真的有可能被這老小子抱着一起死。
(火行,陰-九火炎龍!)
五指修長的手掌按壓在白雲子那一頭枯草般的亂髮之上,九條鱗角齊全的火龍延着朱鵬的丹田、手臂、手掌五指鑽入白雲子的七竅當中。
火行暴烈,若非朱鵬以陰屬性的天煞修羅功完美築基,九火炎龍他絕無法駕馭得如此如支臂使。
土行,鎮壓封印型的土流江河,斂息隱遁型的土遁術。
火行,瞬間爆發型的射日之炎,糾纏控制型的九火炎龍。
五行混元功的十大法術,在朱鵬晉升築基後都要加上一個前綴陰屬性,法術威力、穿透力、可控制性,這些也都因此獲得大幅的提升強化。
“啊啊……”若不似人聲般的哀嚎嘶吼聲自白雲子口鼻中傳出來,九火入體,的確是恍若這世間最殘酷的刑罰,但真正讓白雲子受罪的並不是九火炎龍入體,而是他清楚的知道朱鵬想做什麼,此時此刻正在竭盡全力的抵抗着。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九條清晰卻又纖小靈動的陰屬性火龍卻終究如鎖鏈般將白雲子體內的金丹束縛並拖拽出來。
九火糾纏,當那顆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金燦燦的真元氣丹被強行從白雲子體內提取出來時,這老道終於身心俱損,徹底昏死過去了。
崩得一聲,就像有無形的牛皮筋斷裂開,卻是金丹被強行截斷與自身主人的聯繫。
修者金丹,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如果一名金丹宗師被直接擊殺了,那解剖開他的屍身是找不到金丹存在的,但如果有高明修者與絕強控制力重創一名修者卻又不殺死他,那麼在術法的封禁壓制之下,金丹宗師一身修爲八九層寄託的金丹,就可以提取出來。
不過這種做法是修仙世界的大忌諱,即便是魔道修者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這樣做,不然被滿世界追殺是肯定的,並且修者的金丹雖然珍貴,但其用途卻也並不是太多。
朱鵬之所以敢廢人取丹,是因爲白雲子是天涯鎮海閣的叛徒,他屬於特例情況,對於他的狀態天涯鎮海閣甚至都不會問朱鵬。
而在這個時候,身後冰封當中的千年殭屍王已經開始隱隱得動彈了,白雲子的冰封符並不足以太過長久的冰封壓制它。朱鵬驟然轉身,甩手並低喝道:
“去!”
九龍炎火擴散開一圈,下一刻朱鵬將那輪金光打向千年殭屍王,對於修者來說修士金丹用處並不太多,但對於此獠來說,這卻是絕好上佳之補品,冰霜破碎,貪婪的殭屍王瞬間以頭顱撞碎部分碎冰,一口將金丹火球吞入口中。
然而朱鵬的鬼靈珠卻也同時跟隨着打了進去,金丹入腹,磅礴的力量剎那擴散,若是被它從內部炸開,即便是以千年殭屍王的肉身強悍度也足夠它瀕死了。因此絕大部分的屍氣死氣封印而去,要消化這修士金丹,增幅修爲。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千年殭屍王按照最有利於自身的本能進行的,然而這樣一來它嘴裡含着的鬼靈珠就徹底沒法管了,朱鵬在外面雙手若無骨般迅速持訣轉印,這銀白袍衣的道人周身幽藍色的天煞氣息擴散環繞,鬼道法相雷暴猿再一次出現在朱鵬的身後處,空氣當中隱隱有雷聲傳蕩,雷暴猿助主人威懾着面前的強大屍王。
前文就已經提到過,所謂地煞元氣其實就是一種類似於石油般的存在,是一種古生物屍骸與大地元氣相結合的產物。
而厲血神煞則是指這片區域內死了足夠多的生靈,朱鵬以此種神煞混合雜糅自身真元法力,在體魄上加成更高、在真元法力上更加雄渾,同時出手之時甚至會產生厲血域場,對於交戰的對手產生置身於屍山血海、萬鬼之間的精神攻擊。
只是晉升築基後第一個對手就是金丹宗師,哪怕是丹成下品,人家也終究是一代宗師,想憑厲血域場震懾人家是沒可能的,反而會讓白雲子心生警覺提前反應,因此在之前的偷襲中朱鵬將完美築基天煞修羅功自帶的厲血域場給壓制住了。
天煞修羅功的功法運行機制,是在融合大量地煞元氣之後,獲得古代生物訊息,從中遴選出最強大、同時自身也最能控制的殘魂,喚醒它們求生的渴望,最後以鬼道法門將之再次召喚到人間。
當年鬼形人的噬神師體系走得其實也是類似的路子,只是噬神師之路是強行將自身擊殺的對手靈魂封印,然後以此爲材料塑造出召喚使魔,因爲靈魂中殘餘的恨意,這種方法塑造出來的召喚使魔,背叛噬主機率是很高的,巫師與使魔之間隱隱有彼此壓制,互相削弱的影響。
朱鵬是自身本體夠強,因此並沒有被噬神師法門坑了,強行趟出道路,但在鬼形人的其它弟子中,被自己使魔吞噬的實在不乏其人,這其中甚至包括這條道路的開創者,鬼形人自身。
而天煞修羅功喚醒遠古生靈殘魂,喚醒它們的求生渴望,這套功法在立意上巧妙的將功法修煉者主體與鬼道法相之間的利益協調一致了……你想要再活一次,則需要依託於我,而我想要力量,需要依託於你,兩者利益一致,功法威力自然疊加,並且鬼道法相的反噬機率雖有,但遠遠比噬神師法門低太多了。
首先在遠古生靈殘魂遴選時,修煉者就可以先剔除那些與自身相性不符的魂靈,並且鬼道法相正常情況下無法脫離主人獨立存在,如果在這樣的條件下還會被反噬成功的話,那隻能說修煉者自身出問題了。
陰雷滾滾,對於鬼物妖靈有着極強大剋制力的雷暴獸法相在朱鵬的背後蹦跳着,吡牙咧嘴地威懾着殭屍王,它的等階有些不足,但千年殭屍王大部分精力要用來剋制消化體內的金丹,同時要承受朱鵬以鬼靈珠爲載體的束縛類法咒侵蝕,此時此刻雷暴猿的先天剋制性成爲了壓倒駱駝得最後一根稻草。
隨着時間的推移,隨着朱鵬真元法力的消耗,千年殭屍王眼神中的兇暴與殺意在不斷消融着,最後隨着朱鵬的鬼道束縛咒完成,千年殭屍王完全變成了一臺恍若機器人般存在的死物。
幽無常的判斷並沒有錯,天煞修羅功本身對於鬼物也有着莫大的壓制性作用。
(目前,先完全封印壓制住就可以了,重新激活它的靈性,發揮它的戰力,還需要日後慢慢的打磨調教。)走上前去,撫摸着依然處於冰霜中的殭屍王,雖然鬼靈珠在這種情況下基本上就用不了了,但以一件頂級靈器換一頭金丹階的超級肉盾,也沒有比這更合算的買賣了。
白雲子已廢,就剩下一口氣還沒徹底嚥下去了,徐圖與藍夫人皆受重傷,徐圖受重傷沒死,是白雲子已經懶得理會他,藍染沒有死,卻真的是白雲子手下留情了,畢竟是多年師徒猶如父女一般的情分。
因此白雲子只是將之重創,然後將她扔在那裡自生自滅。
此三人一去,整個東海坊市幾乎完全成了朱鵬的一言堂,他也沒有做任何出格過分的事,而是通過各種通訊手段把這裡發生所有事的前後經過都交代了一遍。同時要求宗門迅速派人前來帶走鬼嬰果,這玩意放在自己手裡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東海,這是天涯鎮海閣勢力的直接籠罩範圍,也還好消息封鎖的不錯,在這件事上朱鵬方纔有可操作餘地。
事關鬼嬰果,元始魔門的反應非常迅速,任憑東海坊市離宗門遠及數萬裡之遙,葉輕眉依然是在消息到達後的第二天傍晚就抵達了。
閃靈兒,金丹劍修葉輕眉,元嬰老祖想截殺她都不容易,而她的到來也代表着諸事抵定,不可能再有人可以在這件事情上面做手腳,逆風翻盤了。
……………………
半個月後,東海坊市各方面的利益交割在繼續着。
朱鵬做事極穩,白雲子、藍染、徐圖,都僅僅只剩下一口氣了,但硬是讓他吊着始終沒死,人贓並獲、事情的發展也再清楚明瞭不過了,色目人的古代遺蹟出現,白雲子妄圖想要獨吞天生鬼嬰,叛宗而逃。
他擊殺了天涯鎮海閣與萬里軍皇山的弟子,僅僅只有藍染、徐圖勉強保命,卻被殭屍王狙擊,緊接着被恰好在這段時間完成築基的元始魔門主事人朱鵬截擊,撿走大便宜。
儘管天涯鎮海閣這次是吃虧吃到姥姥家了,前來此地的那名鎮海閣金丹宗師臉黑得像鍋底一樣,但事實俱在的情況下,他也不得不拱手承了朱鵬幫他們擒下叛徒的情。
如果這個時候鬼嬰果還在朱鵬手上,誰都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這位金丹宗師會不會直接弄死還剩下一口氣的白雲子與藍染,然後倒打一耙,這些都是說不準的事。
但因爲朱鵬主事,元始魔門最先得到消息,此時此刻葉輕眉恐怕都已經將鬼嬰果帶到元始魔門了,再在此事上繼續糾纏下去對誰都不會有好處。
因此天涯鎮海閣也只能捂着劇痛的心口認下了,鬼嬰果、金丹屍王與宗門失之交臂,死了一地人,最後能帶回去的只有白雲子這個廢物和藍染這個可憐蟲。在離去之時,那名金丹宗師還給朱鵬留下一盒二十瓶玄煞丹,算是酬謝朱鵬協助擒拿叛徒、救治門徒之情。
幽州三宗畢竟是同氣連枝,家大業大的同時,哪怕心裡不痛快,咬碎牙齒合血吞,這表面上的功夫也要打理得漂亮。
畢竟天涯鎮海閣是真的欠朱鵬一份人情的,若白雲子真的竊取鬼嬰遠遁,天涯鎮海閣就很可能多出一個元嬰境的叛徒……這是追殺還是不追殺?
萬里軍皇山也是類似的情況,朱鵬好說歹說救下了徐圖,因此那名萬里軍皇山的築基境老修士留下一些礦物、煉材作爲酬謝報答,十萬大山當中多礦物靈材而少靈石,他這次送得算是土特產,卻也是朱鵬很缺少的東西。
然而,無論是天涯鎮海閣還是萬里軍皇山,給出的好處卻都無法與元始魔門相媲美。
“掌門師兄說允你晉升金丹境時的所有輔助丹藥,或者,你也可以選擇晉升金丹境時,自宗門內庫挑選出煉製本命法寶的所有所需煉材。”
“唉,也是你的資質實在太差,不然立下如此大的功勞,事情處理得這樣漂亮,掌門師兄應該把兩項獎勵都獎賞給你的。”晶石玉壁的另一邊,葉輕眉這樣言道。
法滅真人可能是擔心朱鵬五行雜靈根,先天資質太差,衝擊金丹境十幾次把元始魔門都給掏空了,因此實在不敢打保票提供他衝擊金丹境的所需丹藥,至於本命法寶的煉製這個倒不需要太心疼,沒誰能煉製十幾次本命法寶。
“當然,師兄也是給了你補償的。鵬兒你日後若是成功晉升金丹宗師,傳承功法元始丹經可以直接予你觀覽參悟。別以爲這個獎勵小,當年我觀覽元始丹經時,前前後後跑了十幾項宗門任務,被調派的疲於奔命。”
“另外還有一箱二十瓶的血元丹已經派人給你送去了,這些丹藥足夠你衝擊到築基後期的。”血元丹與玄煞丹一樣,都是給築基境修士提升功力,助益修爲的,一箱二十瓶一百多顆這手面不小了,高階煉丹師靡費高昂,非大宗門培養不起,哪怕以朱鵬的眼界見識,他起火煉丹的話也就比其它煉丹師學得快一點,該燒錢一樣燒錢,現在有宗門提供大量高品質丹藥輔助修行,當然是再好沒有。
同時,朱鵬作爲核心弟子,月例供奉卻被提到長老級待遇,這樣在晉升金丹宗師之前,朱鵬基本上就不需要在輔修丹藥方面費心了。
相比萬載靈物,天生鬼嬰來說,原始魔門付出的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麼,些許的資源消耗對於大宗門來說即便不是九牛一毛,也遠遠比不上一個元嬰境修者的戰略價值。但對於朱鵬而言,用一件自己一百年內用不上的東西,省下十幾幾十年奔波勞累、資源掠奪,也是划算的。
畢竟天生鬼嬰最大的作用是煉成第二元嬰,身外化身,這的確是一門大神通術,在四階元嬰級的戰鬥中也可以起到如同以一敵二的壓制性效果。但,朱鵬不缺大神通術。
第二元嬰,身外化身是不錯,但爲了它就犧牲掉自身在最虛弱時期的最大倚仗:宗門,無疑是不划算的,待自身未來晉升元嬰境界,縱橫天地之時,第二元嬰,身外化身總可以得到,那時候的十幾二十年,和現在自己的十幾二十年,重要性是完全無法相比。
元始魔門、天涯鎮海閣、萬里軍皇山,一波又一波的酬勞禮品晃花了左寒的眼睛,這傢伙嘴張得像河馬一樣,哈喇子流了老長。
“左師弟不用羨慕,你每月過手的靈石几百萬,這一點點東西有必要那麼在意嗎?”
“嗚嗚,朱師兄,您就別嘲笑我了。幾百萬靈石過賬,那是屬於宗門的,我要是膽敢伸手抹哪怕那麼一丁點,宗門執法堂就會來找我談心,我在這個位置上幹了一百年賺的,恐怕不及朱師兄您這一票賺得多。”左寒略略收斂剋制了一下自己,但他心裡也清楚,眼前這位朱師兄賺的是腦袋掛褲腰上的玩命錢。
以初入築基的修爲廢掉金丹宗師,搏殺千年殭屍王,血雨腥風、刀光劍影,一步走錯那就是十死無生的境地。
這樣刀頭舔血的日子,實在不是自己這等尋常出身的修士可以過的,能夠經受得起的,朱師兄本身就是武者出身,他一路衝殺慣了,自己卻是不成的。
經此一役之後,朱鵬成爲威壓東海坊市的大佬,哪怕天涯鎮海閣其後派來的金丹宗師,也僅僅只是與其平輩論交,修行世界雖然首重的是修煉天賦,但戰鬥天賦也同樣很可怕,尤其這個十全道癡,隱隱間被傳聞爲元嬰老怪奪舍轉生之人,這樣根腳深厚、神秘莫測的人物,哪怕不能親近也絕不能成爲敵人。
天涯鎮海閣的金丹宗師都如此,另外兩大宗派其後派來的兩名築基境修士就更不用說了,馬首是瞻、規規矩矩、不敢妄言。
在這種平靜安寧之中,五年時光,轉瞬而過。
東海坊市,元始魔門,煉器房核心地火室內,一樽巨大的亮銀色熔爐正虛空漂浮並緩緩轉動着,在炙熱的地火衝擊燃燒下,頂級靈器流銀返焰鼎散發着驚人高溫,若是有凡人此時走入這房間,瞬間剎那就會肺腑焚燒而亡。
石室房間內,一名兩側鬢角有些銀白的道裝青年男子正盤膝而坐,他周身陰寒流溢,將面前熔爐上擴散而出的熱浪高溫視若等閒,甚至於直接伸出手掌貼在爐壁上,感受着其中祭煉器物的完成情況。
五年時間,朱鵬一身修爲在靈石、靈藥不缺的情況下已經錘鍊到築基初期圓滿,只要在稍輔修持,他就可以晉升到築基中期。與同階修者的戰鬥當然算是一種修持,製藥、煉器、佈陣,這些同樣也算。
突然,朱鵬的目光一凝,也不見他作勢,其周身豁地騰起旺盛的築基靈火,緊接着,以其手掌爲橋樑,那磅礴的靈焰如水般盡數灌注入熔爐之內。
伴隨着,這一招後,地火漸消,流銀返焰鼎緩緩得下落,朱鵬盤膝又打坐片刻後,他單指一揚間,流銀返焰鼎的鼎蓋“砰”得飛起,下一刻一柄赤紅流光沖天而起,在盤旋放肆十幾圈後,返回到朱鵬身邊,它猶如自生靈性般輕輕碰觸着自己的主人。
卻是一柄深紅色的小劍,當年的霸劍蠻龍鉞,最初時僅僅只是世俗鐵劍,只是朱鵬看出這礦材質地極好,因此鑄爲劍器,彼此倚仗揚名,成爲修者之後,煉氣境的朱鵬甚至無法完全發揮出它的力量,因此初次完成還僅僅只是下品靈器品階,但朱鵬留下大量的空餘之處,留待給它進行二次完善。
今時今日,朱鵬的修爲已晉升築基,煉器修爲的積累更是達到普通金丹境煉器師都難以比肩企及的地步,霸劍蠻龍鉞由大變小,被他煉製成上品靈器,距離頂級靈器也只差半步之遙,在朱鵬身邊時,其靈性與威能,更是幾不遜色於任何頂級靈器。
此靈劍在朱鵬的身邊飛舞,時大時小變幻不休,小時僅僅只有手指長短、如同游魚一般,大時卻恢復舊時兩米餘長的程度,兩側劍刃寬闊厚重,猶如大斧,被朱鵬疊加上許多的沉重、堅固、鋒利靈陣,也只有法體雙修的修者纔可以真正發揮出它的全部威力,對於正常的修者來說,這柄上品靈劍的好用程度,恐怕還並不如一柄中品靈劍。
……………………
“咚咚!”
“進來吧。”
石室之內,朱鵬正欣賞着自己最新的作品,纖長五指緩緩撫過劍器深紅色符文密佈的脊身。而一身藍色內門弟子道袍的王忠則在石壁開合後走入進來,施禮之後言道:“師兄,葉祖師在喚法壁上傳訊。”
“嗯,知道了。我這就過去。”其實朱鵬可以感知到,王忠在外面已經等待很久了,只是他一直等待石室內靈壓消退方纔上前敲動石門,雖然有些拘泥刻意,但也的確是有心了。
揮袖間,靈劍一個飛舞疾旋落入朱鵬袖中,它甚至可以在朱鵬失神的瞬間自主防禦進攻,因此是不需要放入儲物戒指內的,雖然朱鵬心神恍惚的時候幾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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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長廊當中行走着,看了看身側後已經跟隨自己十多年的王忠,朱鵬突然間開口道:“二牛,這些年辛苦了。五行堂的生意能一直都這麼興隆,我知道你沒有少費心血。”
“噫,師兄您說哪裡話,若沒有您的威勢鎮着,五行堂的生意不會這麼好,更不會從來都沒人搗亂惹事,更何況堂裡面擺的鎮店之寶,可都是您的手藝。”這些年來,王忠靈石沒少賺,在外面也是令人不敢招惹的角色,但面對朱鵬卻是十幾年如一日,不論他本心如何想的,至少在做事上,王忠都做得堪稱是無可挑剔。
“這兩年,把生意上的事往下放一放,諾,送給你了。我希望你能早點用上它。”說着,朱鵬將一玉瓶扔到身旁的王忠手上,然後大步離去了。王忠手忙腳亂的接過玉瓶,他一開始想先跟隨上去,但又實在好奇師兄送給自己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片刻後,王忠終於還是止步,拔開瓶塞,一股精純的高品質靈氣涌出,僅僅只是氣息,就令王忠感受到自己多年以來停滯的修爲,出現了波動。
“築……築基丹?”這些年下來,如果王忠是盡心竭力的給宗門服務,那麼也差不多夠資格換取一枚築基丹了,但丹藥一換,功果兩償,無論自己能不能成功築基,這些年爲宗門出生入死的功勞苦勞也都用盡了。
哪像跟着朱師兄,經營五行堂雖然辛苦,但不需要廝殺爭鬥,不需要卑躬屈膝,最重要的是無論是否成功,自己都是五行堂的掌櫃,多了不說,嬌妻美妾、富貴榮華是沒問題的。
(日後師兄若是成功結丹,我建立個修士家族應該是沒問題的,這步棋,我果然沒有走錯。)緊緊握着手中的瓷瓶,王忠在心中這樣想着。
以他的資質、性情、做出跟隨朱鵬的選擇絕對不能算是錯的,朱鵬金丹,他能築基,朱鵬元嬰,他也可以衝一衝金丹境界,即便不成,建立一個修士家族澤被後人總是沒問題的。
另一邊,朱鵬回到元始魔門駐地,來到喚法玉壁之前。
葉輕眉是不可能在這裡等他的,鐵定是留下投影交代事情,而事情也的確如朱鵬想的一樣。
隨着朱鵬向玉壁內注入自己的真元,喚法壁上光影閃爍,下一刻出現那玄衣黑袍女劍修的清美嬌顏。
“鵬兒,你也在東海坊市蹲好幾年了,出去透透氣。半年後海外回春府歐陽家老祖辦過百年大壽,你拿我的帖子,陪一名弟子前去……”葉輕眉交待事情的時候懶懶散散的,但這次的事情卻並不是單純拜壽那麼簡單。
海外回春府歐陽家,號稱是海外散修第一家,立府多年交遊廣闊,元始魔門能夠在海外支起好大一片勢力,歐陽家沒少幫忙,因此人家老祖大壽,元始魔門當然要有所表示。
多年合作下來,宗門與歐陽家牽扯已深,歐陽家拜入元始魔門的一名弟子前些年剛剛成功築基,這次她返回海外給老祖宗拜壽,剛好也帶着朱鵬去。
當然,另一重意思是讓朱鵬保護此女,別半路被人給劫殺了,未必是天涯鎮海閣會做這種事,或者說凡是希望幽州不要再這麼“穩定”下去的宗門,都有可能做這一票。
當然,這個任務是把女修送到回春島歐陽家勢力範圍內爲止,若是在歐陽家勢力範圍內,家族核心血裔被人宰了,就該是元始魔門重新評估考慮自己這位合夥人的實力了。
這還不算完,朱鵬還要順勢觀察一下歐陽老夫人的身體狀況,這位老人家畢竟已經五百歲了,金丹修士壽元盡矣,一旦這位歐陽家的老祖宗,定海神針傾倒,元始魔門就要考慮要麼向東海坊市加派力量,要麼與其它散修家族合作。
幽州大陸需要海外的妖獸內丹,藥草,種種資源,海外同樣也需要大陸的法器、法寶、丹藥、靈符,海外收益一直以來都是宗門收益的一項巨大進賬,若非顧及到天涯鎮海閣的態度,東海坊市的力量也根本不可能如此單薄。一名金丹宗師,甚至朱鵬這樣強戰鬥類築基,都可以威壓一方。
(金丹宗師,硬撐了五百年,也算是高壽之人了……希望別我一去,就生日變祭日啊。)摸了摸鼻子,考慮着任務,朱鵬卻是有自知之明的,自身最強天賦在於戰鬥,因此遇事之時,會以戰鬥方式解決問題的可能性也非常之大。
雖然,他本身也並不想讓人家好好的回春島,海水變血水。
距離這次回春島之行,還有半年的時間可供沉澱,朱鵬在找來左寒與王忠,大體交代後就進入閉關苦修的狀態。
以高品靈石結陣,同時吞服血元丹與玄煞丹,血元丹傾向於煉體,玄煞丹傾向於增強功力,但這兩者其實都是增幅功力類的靈丹,一般的築基境修士操作力與承載能力稍弱,絕然不敢如朱鵬這般吞服,哪怕是靈丹,亂吃藥也一樣是會死人的。
修仙無歲月,半年之後,朱鵬一身修爲晉升築基中期境界破關而出。
而在這時候,回春島歐陽家那位拜入元始魔門的家族弟子:歐陽紅袖,也早就已經在等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