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傑爾泊堡之外。
一部分日瓦車則的維吉亞戰士連夜建造攻城塔橋,另一部分安睡休息,安妮娜這是欺負傑爾泊堡內沒有五人以上的騎兵編制,並不怕遭到夜襲。
然而她依然把自己的五騎騎兵留在工地守夜,畢竟明日並不需要騎兵上陣攻城,安妮娜自覺自己這樣的佈置已經算是非常小心了。
她卻沒想到,傑爾泊堡內雖然的確是沒有成建制的騎兵隊,但卻有二十二條斑點狗。呃……好吧,其實是地獄犬!
以棉布包裹好黑色駿馬的四蹄,持着一杆鐵脊鋼槍,朱鵬率領以深紅魔犬爲首的地獄犬趁着夜色出了城堡,目標直指修建攻城塔的工地。
雖然三名維吉亞騎兵和兩名維吉亞騎士是頗有實力的,但被二十二頭三級地獄犬圍住,也是個死字,尤其是其中還有深紅魔犬這樣的精英突變種。
月色下,一名盡職並且警覺的維吉亞騎士察覺到了朱鵬,看着對面那個年輕貴族直指自己的鐵槍,這位維吉亞騎士並沒有第一時間傳訊警告,而是緩緩自身後取下了自己的大斧。
武士的尊嚴,讓他無法在面對一名紈絝墮落的貴族時叫喊幫手,羅德·卡斯特那糟糕的名聲,在日瓦車則時便流傳頗廣。
在某種意義上講,這是羅德·卡斯特個人唯一留給朱鵬的最大遺產。
兩騎對衝,那名維吉亞騎士雙手掄着大斧,劃過一道月弧般的凌厲曲線,同時在衝鋒的那一刻便發出怒吼聲,怒吼與斧壓在雙方交鋒之際提升至極。
而朱鵬一手按住長杆鐵脊槍的尾部,槍把不出手,按壓在肋下,用腰力配合臂力平端而起。
許多人誤會古代武將持槍時主要用臂力揮舞作戰,實際上不是的,臂力揮舞只是輔助,古代武將真正戰陣殺人,更多的是按壓長槍,像頭獨角獸似的藉助快馬奔跑的力量突擊刺殺。
此藝高明者,一杆好槍,一匹快馬,在古代戰陣中縱橫衝殺,當真是殺百人如剪草,勢不可擋。
伴隨着兩騎對衝,朱鵬馭馬越跑越快,他懷中的大槍桿子輕微地顫動,這種微調到了槍頭處,幅度越來越大,竟然劃出了一道道的圓弧。
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握槍爲筆,神乎其神般的在虛空中書寫出一個個優美的鳥篆銘文。
鐵脊鋼槍的槍頭在動,朱鵬伏在馬匹上的整個身軀一起一伏間全身肌肉骨骼也在輕微得顫動,這一刻也不知道是人帶動了槍勢,還是槍勢控制了人。
古代戰場,雙騎對衝生死一瞬,這種體驗,對於朱鵬來說也是寶貴的。
在這一式衝鋒的瞬間,精神意志空前集中,拳術武功中的馬勢,蛇形,龍形,更有鷹形凌空下擊的意和勢,那杆鐵脊大槍鋒芒運勁成圓,各種各樣的弧度比劃,也蘊含了太極的勁勢在內。
這一瞬間,朱鵬只覺得所有武功的奧秘,都融進了這一瞬衝鋒之中。
說來緩慢,然而鐵脊鋼槍突破月弧,劃過那名維吉亞騎士胸膛,腥紅色的血霧噴散,兩騎交錯而過,這一切發生也不過是在一瞬之間而已。
朱鵬身後那名強壯的騎士已然墜馬砸落於地面,然而他的怒吼聲卻已然傳遍了營地,不過……來不及了。
二十二頭地獄犬已然撲入了工地之中,它們天賦可以口噴火焰,幾頭聯合在一起噴吐,工地上儲備的木料很快便燃燒了起來。
現在工地上做工的主要都是射手部隊,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明天維吉亞步兵還要衝陣攻城,不可能再讓他們晚上得不到充分休息,相比之下,射手部隊在這次攻城中起到的作用就相對弱一些。
然而近戰悲劇的維吉亞射手被強壯兇悍的地獄犬羣落夜襲,別管是四級還是五級射手,近戰搏殺之下都是極爲吃虧的。
其它方向的維吉亞騎兵衝過來圍向朱鵬,其中之一不慎被地獄犬撲倒於馬下,另外三名則被朱鵬逐一的持槍衝殺。
因爲有馬借力,朱鵬此時體能的不足得到一定的彌補,月色下數騎糾纏槍斧揮砍刺殺。
朱鵬雙手握着鐵脊鋼槍,於綻放如林的槍影閃爍間刺穿對手的身軀要害,看着鮮血噴涌出來,在滿身汗水涌出的同時也可以說是在一個全新的角度體味着自身所學的拳術武功。
雖然在主世界修煉到丹道人仙的境界,但跨馬馭槍縱橫馳騁的冷兵器搏殺,朱鵬還真沒積累過這方面的經驗,此時一一彌補,頗有滋味。
“我們走……”低吼了一聲,朱鵬一拉馬頭就往傑爾泊堡的方向回沖。
那頭格外龐大聰慧的深紅魔犬聽到命令後,它仰頭猛烈的咆哮數聲,地獄犬羣落頓時令行禁止的跟隨朱鵬跑回傑爾泊堡。
爲什麼夜襲、偷營一定要用騎兵這種高機動兵種?
因爲如果用步兵的話,一旦出城恐怕就很難回來了,敵方會與你糾纏着廝殺到城堡城牆下,到時候傑爾泊堡內的冠軍是放下吊橋還是不放?
當安妮娜從沉睡中清醒,穿着好甲衣從軍帳中出來時,只能看着羅德帶着一羣紅色大狗遠去的背影,五騎騎兵此時死了四個,剩下那個騎士被地獄犬羣撕咬成了重傷僥倖沒死,已方沒有能力再追上去纏殺對方了。
連夜趕工的射手部隊死傷二十餘人,並且由於大量木料被燒,建造工城塔的進度無疑要往後延期了。
…………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你作爲領主就不怕自己衝殺不回來?”
老約翰疲勞過度又負了些傷,此時深夜還在城堡中沉睡休養,此時此刻整個傑爾泊堡內,也就只有亞提曼作爲半個客人有資格對朱鵬指手畫腳。
“哈哈……戰陣衝殺,縱橫馳騁,亞提曼先生,你不覺得在月色下看着敵人流血,很美嗎?”與三名維吉亞精銳騎兵戰鬥廝殺,朱鵬也是受了傷的,再加上此時此刻身體極度得疲憊,他幾乎是一仰頭從馬上墜落下來。
不過駿馬四周的下僕們自然接住,四周所有守夜戰士看着自己領主的目光,其中盡是尊崇與敬畏之情。
朱鵬在隱隱把握到禪達世界的本源之後,說話做事就有意識的向那個方向靠攏,禪達世界的本源需要戰爭與血祭,朱鵬就表現出好戰嗜血的性情,他本來就嗜好武學搏殺,在某種層面而言,無盡深淵的意志、惡魔的血脈、禪達的本源與他自身的精神意志,有着某種程度上的契合與統一。
看着眼前的羅德·卡斯特領主,亞提曼不再說什麼了。
走南闖北多年,曾在學有所成前遊學於卡拉迪亞大陸的老人,在眼前這位少年貴族的身上隱約看到了雄霸一方的大領主氣魄意韻,這無疑讓亞提曼心中的某些念頭產生了變化,然而他一時間又拿不定主意。
次日,一日夜相安無事。
第三日,臨近下午時,安妮娜的三座攻城塔才堪堪造好,她想利用三塔同攻的一波流戰術平推掉傑爾泊堡,而朱鵬這一邊經過近兩天的休整之後,無論人員還是士氣,都提升至了相對的巔峰。
可惜地獄犬的存在始終壓制着堡內士氣,不然配合朱鵬此時士氣提升加十的領導術,未必不能衝一衝士氣一百的滿值特效:氣勢如虹!
近兩天的紮營休整,讓安妮娜部隊的一部分傷兵恢復過來重新加入了戰陣,然而朱鵬這邊恢復過來的人更多,傑爾泊堡比不上什麼大城的條件,但再怎麼樣也比頂着帳篷在外面風餐露宿要好很多。
本來朱鵬還欺騙傑爾泊堡內的衆人,說只要頂過了兩天,威廉子爵就會率領支援部隊過來,現在兩天過去沒有援軍,城堡內卻沒人再提這事了,因爲他們下意識的就察覺到憑自身力量擊潰敵方的可能性。
“可惜了,如果我們美麗的‘日瓦車則玫瑰’從一開始就以這種最認真的態度來打,就憑兩天前傑爾泊堡內的那些低級戰士,根本就不可能擋得住……可到了現在。”身上帶着傷,但這卻並不阻礙朱鵬站立在城頭上指揮全局,或者說哪怕朱鵬只是站在城頭上當一個吉祥物,他對於部隊士氣的提升,他天賦特長對於部隊戰力的加持,也都是產生着正面積極作用的。
攻城開始,三座攻城塔轟隆隆的靠了過來。
然而日瓦車則的軍人卻驚訝的發現城頭與兩側箭塔那預料中的箭雨打擊並沒有出現,他們推動着攻城塔,直到攻城塔橋砰地一下砸落在城頭上,防禦箭雨也始終沒有落下。
(怎麼回事……他們沒有箭矢儲備了嗎?那也不至於一支箭都沒有了吧?)安妮娜詫異的仰頭看着傑爾泊堡的城頭,看着城頭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披甲男子,兩人的目光對視,恍若虛空之中閃電爲之廝殺轟鳴。
“領主,他們已經開始攻城了,還不下令攻擊嗎?”
老約翰的身上還帶着傷,然而經過近兩天的休整之後,他依然重新站立在了朱鵬的身側,在他身後是五名重甲劍士職業武士,而那巴爾已然帶着他那些比兩日前更加彪悍強壯的下屬堵在了三處攻城塔橋的落點,這兇悍男人的手掌緊握着大斧,肌肉繃緊發出啪啪得響聲。
“約翰叔叔,不急,急不得的……想要釣到大魚,怎麼可以不掛上足夠的餌?想要人家不管不顧的撞死在傑爾泊堡,怎麼可以不給人家獲勝的機會。”站立在城頭,看着對手孤注一擲般把手上所有的精銳都壓了上來,朱鵬的目光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這一戰對於朱鵬與安妮娜來說都是一場賭博。
安妮娜是不想輸,所以哪怕手中精銳部隊僅僅只剩一半數量,她也要搏一下,她不信兩天前的那一戰朱鵬的部隊損失會比她少。
而朱鵬是想要通殺,贏得徹徹底底,讓對手再無翻身的機會。
所以他主動放棄了對方推動三座攻城塔時,已方火力傾泄的機會。
安妮娜不知道有一級烈火寶石這種秘寶,她絕對想不到兩天前那一戰後,傑爾泊堡的部隊數量減少了,而實際戰力卻不減反增。
兩天前朱鵬手上八十八名射手,八十名維吉亞遊擊射手,八名僱傭弩手,經過第一次攻防戰後,八十八名三級射手九死十七傷,還死了兩名僱傭弩手,然而剩下的六十十名射手中有三十九人獲得了四級晉升。
兩天後的今天,十七名射手恢復過來十名,傑爾泊堡方面的射手火力比之兩天前猛增許多,如果在對方推動攻城塔時就壓制殺傷,有相當的把握讓三座攻城塔尚未被推到城頭,就直接將對方全軍射潰……不過那樣的話,安妮娜依然可以帶着自己殘餘的下屬潰逃,也就算不得徹底打贏。
所以朱鵬按壓着,遲遲不肯下達攻擊指令,直到日瓦車則的維吉亞精銳戰士們涌上了木板橋,即將與那巴爾爲首的海盜部隊短兵相接時,朱鵬才猛地一揮手,下達了射手部隊攻擊指令。
兩側箭塔上的木板猛地被掀開了,一羣憋着一股勁的維吉亞精銳射手上箭拉弦將全部的火力與暴虐的殺意傾斜在了三座木橋上的維吉亞戰士身上。
那一瞬間兇猛無比的箭雨殺傷幾乎徹底打懵了兩側木橋上的日瓦車側戰士,而看着那下餃子似不斷掉落的已方戰士,安妮娜心態崩潰:
“怎麼可能!?傑爾泊堡內怎麼可能還有這樣強度的射手部隊?”、
“……我明白了,那個羅德·卡斯特是想活捉您,好去和伯爵大人談判。小姐,我們撤吧,以他們現在這樣的攻勢,弟兄們撐不了多久就死光了啊。”安妮娜身旁居然還有一名受傷的維吉亞騎士作爲參謀,這哥們儘管在前天夜裡被地獄犬咬得相當之慘,但此時此刻他頭腦是清醒的,趕緊勸諫自家小姐,再拼下去,不說部隊拼光了,就連小姐自己也有被生擒活捉的危險。
“不……我不能輸……我怎麼能輸給羅德·卡斯特那個廢物,我不能退,我絕對不能退啊。”雙手抱着頭,安妮娜此時此刻似乎劇烈的頭疼一般,她雙手抱着頭痛苦呻吟。
身旁的重傷中的騎士有些手足無措,然而就在這時,他的上司猛然仰起了頭,安妮娜原本蔚藍色的雙瞳中此時此刻燃燒起碧綠色的火焰,她口中的犬齒緩緩得延伸出來,然後猛地撲在了那名騎士身上,咬在了對方的側頸處。
(……我給你力量……你去給我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那名因爲受傷而被安妮娜壓倒的維吉亞騎士掙扎片刻後,全身的肌肉開始膨脹,雙目之中漸漸褪去了原本的顏色,燃燒起了碧綠色的幽幽鬼火,這是屬於亡者的魔力之火。
…………
日瓦車則戰士本來就比較低落的士氣,隨着兩側箭塔那雨打琵琶般的密集射擊而逐漸崩盤至谷底。
朱鵬這一邊的士氣因爲奇幻兵種地獄犬的緣故的確是升不到頂,但沒關係,因爲朱鵬領導術加成的效果,九十的士氣也是士氣高昂嗎……我們這連士氣不到頂沒關係,反正對面的士氣已經快要崩盤了。
如果安妮娜是身經百戰,已然積累下相當信用額度的指揮官,那還好一些,然而安妮娜是初出茅廬,被她叔叔派出來鍍金的新人指揮官,哪怕她其實極有才華,在兩天前那場失敗的攻城戰後,她在維吉亞戰士心中的地位就已經受到動搖了。到了現在,每一位日瓦車則維吉亞戰士的心中,更是有一萬隻草尼馬奔騰而過。
在底層拼殺的戰士其實是非常現實的,他們不理會具體的原因,佔優勢打贏了,你就是好指揮官,好上司。遇到劣勢打輸了,責任肯定是要由指揮官背鍋的。
雖然客觀來講,烈火寶石這種不常見的變數,就算在維吉亞王國享有盛譽的馬加利伯爵來了也未必預料的到,要求安妮娜洞悉,無疑是強人所難了。
就在那巴爾與老約翰聯手廝殺,一次又一次擊殺衝城戰士,眼看着對方就要全線崩潰之際,那些原本精疲力竭的維吉亞戰士突然又猛惡地撲了上來,並且相比剛剛,他們的力量更大,速度更快,近戰搏殺之間更加的悍不畏死,勇猛向前。
朱鵬站立在城頭,他眼睜睜看着紅髮着甲的安妮娜抽出腰間鋼劍一步步的走上來,在她面前,一名維吉亞騎士雙手持兩柄雙手戰斧,奔跑如同獵豹般猛衝上來。
(破限者!?這個男人不是昨夜那名維吉亞騎士嗎?)
然而戰陣之中,朱鵬也不及細想,他向兩側箭塔下達加強攻擊指令,只要將塔橋上的維吉亞戰士殺光,一兩名破限者根本不影響大局。
至於爲什麼這名破限者沒在第一次攻城戰中出現,這一點朱鵬也來不及思考。
然而接下來的勢態發展卻完全超出了朱鵬預料,不僅僅是攻城塔橋上的步兵攻勢越發兇猛,就連下方那些日瓦車則的射手們也忘死的往城頭上涌去,而那名雙手持雙手大斧的維吉亞騎士在奔跑上木橋之後,猛地一躍跳了近十米的距離,一斧砍在箭塔牆壁上,然後居然借用武器勾拽的力量閃身撞入了箭塔之內……這tm是何等的輕功啊?
朱鵬丹道人仙境體魄時,提着兩柄重斧也不敢說比他做得更好了。
一邊箭塔上有三十多名維吉亞射手,這些人近身掏出護身匕猛刺,就算破限者掉到這樣的人堆裡也夠嗆能活着出來,武道搏殺很多時候講究個空間距離,尤其是雙手重斧,在人堆裡揮舞不開的話,這樣的兵器還不如拳頭。
然而,朱鵬的箭塔畢竟有一座直接熄火了。
正面城防的壓力陡然增加,朱鵬此時此刻才注意到持劍緩步走上的安妮娜,她的周身似乎在三百六十度的向外擴散着某種波紋狀的力量。
這種外相與日瓦車則維吉亞戰士突然顯露出的瘋狂,讓擁有資深死靈巫師記憶的朱鵬,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傳奇階位的死靈心智系法術:喪心病狂!
(亡靈系諜影巫師?不可能,如果她是亡靈系諜影巫師,之前又擁有那樣的兵力優勢,我根本不可能有一點翻盤的機會,她何必忍到現在纔出手?)抽出長劍,朱鵬腦海中心念閃爍,卻首先下達了撤歸內堡防守的軍事指令。
傳奇法術“喪心病狂”的確是很猛沒錯,但一經受術狂亂化的戰士瘋狂斬殺一切活着的生命,在法術效果結束前難以管控,經過內城時,他們就會像進入沙堆裡的水一樣擴散開來,此時傑爾泊堡的內城已經堅壁清野,大部分居民都已經擠在了內堡,剩下的那些豬啊、牛啊隨着他們殺去吧,法術結束後這些精疲力竭的精銳戰士一個個都比豬、牛更值錢。
少部分近戰部隊留下斷後,主力部隊去內堡佈置防禦。
命令下達,這個時候指揮官卻不能退,指揮官不退,部隊才能潰而不亂,指揮官一旦自己逃命去了,部隊就真的脆敗潰散了。
朱鵬左手綁着石頭木盾,右手抽出隨身短劍與那巴爾、老約翰兩名破限者率領城堡中最精銳的近戰步兵且戰且退。
“約翰,回去指揮主力部隊,佈置好防禦陣形。”聽着老約翰那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掃了一眼他已然開始往外冒血的繃帶,朱鵬下達了命令。他上前兩步,與那巴爾並肩,頂替了約翰·華生的位置。
老約翰眼圈一紅,然而他咬了咬牙卻並沒有廢話,急速奔回內堡指揮主力部隊,一生爭戰的人果敢兇悍,怎麼可能像三流言情劇一樣膩膩歪歪。
而那披散滿頭紅髮持着長劍的“安妮娜”此時此刻已然全然不管身份是否暴露了,她原本蔚藍色的雙目之中燃燒着熊熊的碧綠色火焰,身法如同閃電般左右衝殺,力量與速度都近乎不可思議,手中鋼劍出手,將一名維吉亞戰士斬成兩段,鮮血奔涌,淋漓殘酷。
她的周身甚至擴散開一圈防禦力場包裹守護,淡黑色的力場中,有亡靈與枯骨的幻像升騰,甚至吸收着四周的靈魂與怨念強化着力場的防禦效果,擴散着一圈又一圈崩毀人心的恐懼波紋。
可怕兇威,如同下位面的嗜血惡魔踏入人間的土地。
然而不幸的是,這位死靈側諜影巫師的恐懼術無疑是放錯地方了,伴隨着恐懼的擴散,四周的戰士潰敗的少,反而更加瘋狂撲向她發起攻擊的多。
甚至由於某種原因,她剛剛施展的“喪心病狂”並不完美,有少數個人意志較爲堅定的日瓦車則戰士恢復自身意識,他們看着四周瘋狂的同袍與那個與惡魔無二的指揮官,瘋狂怒吼着向着對方揮出反戈一擊。
前文已經提到過,整個禪達世界因爲本源的衰弱,已然開始受到下位面力量的污染了,許多倒黴的婦人甚至生產出惡魔的孩子。
許多地方出現恐怖可怕的事情,然而就如同病毒入侵人體一樣,人體本身的免疫組織會進行瘋狂抵抗的,這種抵抗體現在位面世界上,就是人類對於下位面偷渡來生命體的瘋狂剿殺。
卡拉迪亞所有國家都發布過惡魔剿殺令,那些生下惡魔的婦人被燒死,甚至家人與所在的村子都會受到波及,雖然殘酷,但卻也養成了卡拉迪亞戰士與下位面生命誓不兩立的本能。
更何況恐懼術,此類法術對於刀頭舔血的精銳戰士並不是很好用,至少在士氣崩潰前,並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