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話:愛心早餐

“鐺——”周曼曼冷着臉,將手中的小碗重重地擲到了餐桌上,碗裡的“燕窩粥”稀里嘩啦地灑了一桌子。自從那晚她主動獻身不成,就再也沒見過容天賜的面,心裡越想越煩,見人就忍不住想遷怒找茬!

氣惱地拍着桌子,厲聲地訓斥着被自己嚇了一大跳的徐姐:“你有心找不痛快是不是?大清早就端這種甜得發膩的鬼東西來毒我?”

徐姐窩火地端着托盤,委屈地辯解:“少奶奶,對不起!是您昨天嫌點心的紅棗湯太淡了不夠甜,所以今天我才特意多放了點冰糖的。”

周曼曼存心滋事,這碗“燕窩粥”不過是個藉口,被徐姐這麼一辯駁,倒更有由頭了,冷笑着哂道:“你倒是有理了啊?是不是嫌我不好伺候呀?我每天見你給那喬小美煮這個燉那個的,也沒這麼大牢騷啊?”

“少奶奶!”徐姐竭力剋制心中的不快,耐着性子解釋:“小美小姐,‘害喜’吐得厲害,一點胃口都沒有,我也是想盡量能夠讓她多吃下點東西!”

“你倒是古道熱腸啊!”周曼曼嫉恨徐姐關愛喬小美,刻薄地挖苦着,將雙手抱到了胸前,又橫了徐姐一眼,話鋒一轉,大聲質問:“少爺呢?這幾天怎麼還他的人影都見不到?”

徐姐一邊動手收拾着被周曼曼搞得一塌糊塗的餐桌,一邊搖着頭隨口答道:“不清楚,怕是已經去上班吧。這些天,他公司醫院兩頭跑也真是難爲他了。”

“上班?”周曼曼覺得徐姐是有心敷衍,不由尖銳地叫罵了起來:“你當我是三歲孩子嗎?今天是週末,他上什麼班?我看沒準躲在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的‘溫柔鄉’樂不思蜀呢!還說什麼是‘公司醫院兩頭跑’ 不清楚,我看你根本就是心裡有鬼,故意想要瞞騙我!”

徐姐聽到周曼曼指桑罵槐地污衊喬小美是“狐狸精”,再也忍無可忍,嗤笑地嘲諷:“就算少爺真的是一頭扎進了‘狐狸窩’也是少奶奶你自己沒本事看牢自家老公!有本事在這裡責怪我們這些當下人的倒,不如好好盤算盤算怎麼把男人的心給拴住!”

“你說什麼?!”周曼曼火冒三丈,氣急敗壞地大叫:“你個臭廚子,竟敢教訓起我來!”擡起手來就想要打!

徐姐受夠了周曼曼的跋扈,想起前些日子,與自己情同姐妹的沈媽一家從受的委屈,索性也霍了出去,梗起脖子,揚起臉來,湊了過去:“你又想打人是不是?好!你打啊?虧你還是個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連個市井潑婦都不如!”

眼看着周曼曼的巴掌就要落下,卻被一個蒼白威嚴的聲音喝止:“曼曼,想幹什麼?”

周曼曼回頭望了一眼,由林管家攙扶着站在餐廳門口的容老夫人,恨恨地收回手掌。

“到底怎麼回事?”容老夫人滿臉慍色,指着一桌子的狼藉,厲聲訓斥:“無法無天了嗎?動不動就打人、掀桌子!曼曼,你在家的時候,你父母就是這麼教導你的嗎?”

周曼曼本已經窩了一肚子的氣,現在又被容老夫人劈頭蓋臉一頓責斥,捂着臉大哭着衝了出去!

“容家的人也太不像話了,怎麼都向着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啊?”萬琳一邊不停地把手中的紙巾遞給哭哭啼啼的周曼曼,一邊喋喋地爲她抱着不平!

“曼曼,別哭了!”莫子欣也輕輕地搡着傷心欲絕的周曼曼,勸道:“哭又解決不了問題,就算你把自己的眼睛都給哭瞎了,也沒人心疼你!”

“子欣!”萬琳機敏地打斷了口無遮攔的莫子欣:“你就少說兩句吧!”

周曼曼倒是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抽泣着嗚咽:“其實,子欣說得沒錯,容家上下根本沒有一個人在乎我的死活!”

“曼曼,想開點!”萬琳在耐心地等待着時機,趁熱打鐵地勸說:“至少,你現在還是容家大少奶奶嘛!”

“哼!”耿直的莫子欣卻嗤之以鼻:“光有個光鮮亮麗‘容少奶奶’的頭銜頂個屁用?!再這麼下去,曼曼遲早會被他們給逼瘋的!”

“子欣!你就不能把你那‘烏鴉嘴’給閉上嗎?”萬琳心想着自己與高翔的計劃,煩燥地埋怨:“你還嫌曼曼不夠慘嗎?”

莫子欣被柴昊拒絕,心中也極不爽,不甘示弱地反脣相譏:“她會這麼慘又不是我害的?衝我發這麼大火做什麼?”

萬琳和莫子欣各自心懷鬼胎,互不相讓的脣槍舌劍,倒是點醒了悲憤中的周曼曼,突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大喝了一聲:“夠了,你們兩個都別吵了!”

“曼曼,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萬琳和莫子欣不約而同地停止了爭吵,緊張地望着面色陰沉的周曼曼。

周曼曼的目光中充滿了殺氣,咬牙切齒地吐出心中鬱積了很久的疑慮:“我懷疑,那‘賤貨’懷的是容天賜的‘種’!”

“什麼?!”萬琳捂着嘴,失聲大叫了起來。

莫了欣也驀的一驚,急聲勸止:“曼曼,這話可不敢亂說!”

周曼曼一下一下用力的撕着手中的紙巾,沉着地分析:“如果,不是他的,爲什麼她死都不肯說出孩子的來歷?如果不是他的,容家那二個‘老不死’爲什麼關心她比關心我還多

?如果,不是他的,應老二態度爲什麼會一下轉變,出爾反爾?還有,如果他們兩個真的已經毫無瓜葛,爲什麼我總覺得容天賜看着那個女人的眼神那麼曖昧不清?!”

周曼曼分析得入情入理,萬琳和莫子欣也不由地信服地點了點頭,卻仍有顧慮:“曼曼,你分析是很有道理,可是你沒有證據怎麼辦?!”

“證據?”周曼曼狠狠地將手中的紙屑擲到桌上,“我一定會找出來!”

“可是,曼曼。”莫子欣卻更加擔憂,一向爽直的她說話也不由地變得吞吞吐吐:“如果,那‘賤人’懷的真是容家的孩子,那你的處境可就更加不利了,畢竟——”

萬琳狠狠地捅了一下莫子欣,硬生生地讓她把剩下的話給咽回肚子去,再次懇切地勸說起來:“曼曼,不如趁早打算,跟高翔合作吧!”

周曼曼眯起了美眸,狠毒地冷笑:“要多少錢,我給!那‘賤人’我也一定不會輕易放過!”

自從知道,喬小美懷的是自己的孩子。容天賜就整天魂不守舍,常常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看着他倆過去的結婚照,傻呵呵地笑着:感嘆命運對自己的厚待,時時幻想着自己和她共同創造的小生命到底會像誰更多一些。然而,每每想到被嚴重的“妊娠反應”折磨得面黃肌瘦,他就又會心疼不已,只恨自己不能爲她分擔。

“嘔——”喬小美剛拿起牙刷準備洗漱,一陣強烈的噁心就如約而至,胃在不停地抽/搐着,她只得扔下牙刷,用雙手撐着洗臉檯,伏在盥洗盆上大口大口地吐起酸水。

好不容易纔吐完,喬小美感到精疲力竭,伸手掬了捧水灑在蒼白的臉上,疲憊地洗去嘴角邊的污穢。剛一擡頭,就有一條折得整整齊齊的乾毛巾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木然地拿起毛巾,隨着託着毛巾的手一路向上,看到了一張溢滿愛憐的俊臉。

“你怎麼來了?”喬小美驚訝地望着溫情脈脈的容天賜,不由地慌張起來:“這麼早來找我有事麼?”

他抽過被她握在手裡的毛巾,細心地替她擦着臉,答非所問地喃喃自語:“吐得這麼厲害,可怎麼辦纔好呢?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等會兒吃過早餐,我得帶你上醫院看看才行!”

喬小美怔怔地任由容天賜爲自己洗着臉,睜大眼睛凝着他焦慮而溫柔的臉龐,訥訥地重複:“你怎麼會來?來做什麼?”

他已經爲她搽好了臉,放下手中的毛巾,將她拉到桌邊,爲她拉開坐椅,輕輕把她按到坐座上。然後,掀開一隻粥盆,盛了一小碗白米粥,舀起一勺,仔細地吹了吹,再喂到她的嘴邊,張大嘴巴示意她開口:“啊——”

喬小美呆呆地望着眼前體貼入微的容天賜,錯愕得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

“不想吃嗎?”容天賜微笑着問,把勺子伸回嘴邊又吹了吹,再次餵了過去,討好地誘哄:“乖,就喝一小口,好不好?這可是我親手熬的粥噢!”

“你親手熬的?”喬小美覺得更加不可思議。

“當然!”容天賜有些得意忘形地笑了起:“怎麼樣還不錯吧?爲了熬這碗粥,我今天不到六點就起牀了!來,張開嘴巴,喝一口嚐嚐看,好不好吃。啊——”

喬小美覺得自己的鼻子發酸,乖乖地張開了嘴角,含住了他餵過來的湯勺,將勺子裡的白粥嚥了下去。卻又馬上捂起了嘴,眼中泛起了淚光。

“怎麼啦?不好吃嗎?”容天賜緊張地放下小碗,扶着喬小美的雙肩,急切地詢問:“是不是又想吐了?”

喬小美拼命地忍着眼淚,搖了搖頭,擠出一絲笑意,感動地回答:“沒有,很好吃。”

容天賜鬆了口氣,雙手又扶上了喬小美纖腰,伏下身子,衝着她的肚子,佯怒着訓斥:“臭小子,你給老爸點面子好不好?這可是你老爸我第一次熬粥哎!還有噢,我現在嚴重地警告你,你給我老老實實、安安分分地在裡頭待着!你要再敢這麼折騰你媽媽,當心出來以後我揍你的小屁屁!”

喬小美的眼眶紅紅的,卻不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瞅着容天賜的發頂,俏皮地問:“你怎麼知道是個兒子?”

“我當然知道!”容天賜直起身子,抓起喬小美的雙手,深情地說:“肯定是個兒子!因爲他跟我一樣,是個壞蛋,整天就知道欺負你,折磨你!”

喬小美又笑了,羞着容天賜:“胡話!只怕是你自己喜歡男孩子,才故意這麼說的!”斂了斂笑意,垂下眼簾,喬小美輕聲地呢喃着:“其實,我也希望是個男孩,你們容家人丁太單薄了。”

“傻小喬!”容天賜擰了擰喬小美的鼻子,大笑了起來:“幹嘛給自己這麼大壓力?只要是我們兩個的,無論是女兒還是兒子,我都一樣會喜歡的!不過,如果真是個女兒的話,可一定不能像你!”

“爲什麼?”喬小美眨巴着水靈靈的眼睛,好奇地追問:“爲什麼女兒就不可以像我呢?”

容天賜狡黠地笑着,將喬小美擁入懷中,聞着她的髮香,溫柔地解釋:“因爲,像你這樣乖巧體貼,將來我會捨不得把她嫁出去的!萬一,還遇上一個像我這樣霸道又不講理的男人,我們的寶貝可不就慘

了嗎?”

喬小美已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唯有貪戀地偎在他溫暖的懷抱裡,享受着這片刻的溫存,一顆早已支離破碎的心,在此時此刻溢滿了幸福與滿足!

一碗最普通的白米粥也變得無比的香甜糯滑,眼看着喬小美一口一口地將粥全部喝完,卻沒有再覺得難受,容天賜高興得手舞足蹈。

“小喬,從明天開始,我每天都給你做早餐,好不好?”容天賜喂完小碗裡的最後一勺白粥,一邊又從盆裡舀了一此將小碗添滿,一邊興奮地問着。

“不用了,你會累的。”喬小美搖了搖頭,溫柔地笑着:“有徐姐做有行了。”

“徐姐熬的粥有我的好喝嗎?”容天賜自戀地反駁:“她平時的飯菜讓她做還行,可你現在是‘一個人兩張嘴’對付你肚子裡的小東西,非得有他(她)老爸我出馬才行!”

“你想讓我每天都喝白米粥麼?”喬小美笑反問。

“當然不是!”容天賜叫了起來,“我打算明天給你煮你最拿手的‘皮蛋瘦肉粥’!”

“‘皮蛋瘦肉粥’?”喬小美笑得更揶揄了,“我是很愛喝,可是你會做嗎?”

“不會!”容天賜坦蕩地回答,滿臉的理直氣壯。

“那你還說要做給我吃?”喬小美反問。

“不會可以學嘛!”容天賜霸道地說,“你教我!

“爲什麼?”故意跟他“扛”

“因爲,寶寶你也有份的!”容天賜理直氣壯地搬出了“理由”。

“關寶寶什麼事?”喬小美有點哭笑不得。

“因爲,你做的‘皮蛋瘦肉粥’是我喝過最好的,所以,由你來教我,我做出來的粥也才能一樣的好喝!”他像是在“繞口令”似的強詞奪理:“只有做出好喝的粥,我們的寶貝纔會愛喝!只有寶寶變得愛吃東西,纔會長得更快!”

這般“孩子氣”的容天賜讓喬小美實在覺得好笑,只得抿着嘴,無奈地答應:“好吧,明天我一早我在廚房等你!”

“不行!”容天賜急煞地搖頭,“你只要把方法和步驟寫給我就好了,我自己回去研究!孕婦不能起得太早,你每天只要給我乖乖地躺着等吃!”

喬小美的腦海裡驀的閃過了一個念頭,沉下臉來,嘟着嘴嘀咕道:“我不要生兒子,我要女兒!”

容天賜變喬小美的突然的轉變嚇了一跳,緊張地拉起她的手,問:“小喬,你怎麼啦?爲什麼又不想要兒子了?”

喬小美生氣地甩着容天賜的手,“如果,生個像你一樣霸道的兒子,會害苦了喜歡他的女孩子!”

其實喬小美只是想捉弄一下容天賜,沒想到他卻用心地捧起她的小臉,在她的前額上印上了一個深深的、虔誠的吻,“對不起!我只是太愛你了!”

帶着喬小美一起去醫院探望好了爺爺,容天賜又拉着她去顧醫生那裡做了孕檢。

見到三年前,那個“不孕的處女”,終於快要當媽媽,顧醫生很熱情,不但教喬小美很多減輕“妊娠反應”的方法,還破例讓容天賜一起進了B超室,在這裡容天賜第一次見到了寶貝的樣子,第一次聽到了孩子的心跳!此時此刻的他無數遍地驚歎命運的神奇,無數地感恩上蒼對他的眷顧!

當容天賜帶着喬小美回到容家,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隱去,就聽到周曼曼脆生生的呼喚:“天賜,你上哪兒了,我都找你一天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片刻的幸福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是那麼的不堪一擊。喬小美在瞬間慌亂起來,低下頭,開始無措地絞起手指。容天賜卻昂首挺胸,握了握喬小美絞在一塊的小手,堅定地就了聲:“別怕,有我!”

而當週曼曼看清丈夫與他的“前妻”一同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先是驚愕,爾後便是氣血攻心的震怒!

“容天賜!你說,你爲什麼會跟她在一起?”周曼曼怒不可遏,大步上前質問。

容天賜面無表情,根本就不予再會,喬小美卻無法鎮定,慌亂地上前解釋:“少奶奶,你別誤會,其實,少爺只是隨路帶我去醫院做了個孕檢。”

“上醫院做孕檢?”周曼曼冷笑了起來,“應老二是溜了還是死了?竟然讓別人帶着自己的女人做孕檢?還是你肚子裡着懷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其他男人的‘野種’?”

喬小美的臉色頓時蒼白得可怕,容天賜的俊臉上則立刻蒙上了寒霜,凜冽地聲線,厲聲喝道:“周曼曼,你給我閉嘴!”

“閉嘴?”周曼曼猙獰了臉色,輕蔑地哂着:“是不是被我給說中了?容天賜,別以爲你那些連四歲的小屁孩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事情我不知道!”狠狠地將臉轉向喬小美,周曼曼更加怨毒地譏諷:“喬小美,不要以爲爺爺奶奶給了你在容家和我一樣的地位,你就可以分享別人的丈夫,至少,在中國這個‘一夫一妻制’的社會,我周曼曼,纔是容天賜的合法妻子!”

“周曼曼!”容天賜低沉的喝斷了周曼曼的叫囂,一把握緊喬小美的手,直直地盯着她的臉,決絕地宣佈:“就算你是容家名正言順的少爺爺!但喬小美卻是我容天賜今生今世,唯一愛着的女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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