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市終於站起身來,田湛這才連忙過來見禮。
剛纔還在呂決面前撒嬌的徐市對他這個學生卻沒有好臉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也就是遇到了你師祖,要是讓別人抓到,爲師被你連累也就罷了,田家那幾百口子人不是都要陪着你丟掉性命嘛!”
此時的田湛哪裡還有敢狡辯的份,只有唯唯稱是。
“行了行了,”烏楊麗娜不耐煩的插嘴道,“你也別光顧着教訓他,一切的一切還不都是你在謀劃?田湛對你要謀劃的事情似乎也是模棱兩可的,他不跟我們說我們還能猜出個大概,他這一解釋我們反倒是更加糊塗了。我看你還是把事情先詳細的說一下吧,看你師傅和我能不能幫你們點什麼。”
“是!”等呂決和烏楊麗娜全都落座後徐市又作了個揖說道,“其實這件事我們在齊國戰敗之前就開始謀劃了……”
“等等,”呂決打斷道,“你們?還有誰?田湛只是說在咸陽還有內應,但具體是誰他卻不知道!”
徐市笑了笑說道:“說起來此人還是師尊的熟人。”
“熟人?”呂決心說老子一個兩千年後穿越過來的人,在這個時代哪來的什麼熟人?
徐市說道:“師尊和師叔跟隨師祖修行歸來在這泰山之巔遇上了何人來着?”
“你說的是他?”呂決一下子跳了起來,“齊國博士淳于越?這兩天我還準備去拜訪他呢,沒想到他竟然先我一步去了咸陽!”
看到呂決的激烈表現,徐市笑着說道:“正是此人,其實師尊在見到淳于老弟的時候他已經接到了皇帝的制書。那日與師尊匆匆一別之後不久他便啓程去了咸陽。哦,還有一事,不知弟子當講不當講。”
“什麼事?”
“其實……其實師尊被始皇帝封爲五行博士,也與淳于老弟有莫大的關係。”
呂決不解道:“這又是怎麼回事?我還一直都在奇怪呢,怎麼地爲師入世也就才幾個月的時間,始皇帝怎這麼快就知道爲師了,難道是淳于先生在皇帝面前舉薦的不成?”他心說好你個老傢伙,如果不是老子把田湛給揪出來,還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瞞着我呢!
徐市的臉上一陣尷尬,他囁喏了半天方纔說道:“是淳于老弟舉薦的不假。但是……但是淳于老弟在皇帝面前最初舉薦的其實是弟子我,不知……不知……”
呂決臉上的表情先是一滯,接着竟哈哈大笑起來:“呵呵,我明白了。八成是琅琊郡田大人從中做了手腳!”
聽了呂決的話,徐市也是恍然大悟,他覺得事情不是八成是這樣的,而是絕對是這樣的。其原因就是這個時代但凡某地受到舉薦,朝廷在使用這個人之前一般都會委託地方上對這個人地能力以及品行做一番鑑定與覈實。現在看來田郡守覺得徐福要比徐市的本事大得多,於是在對徐市做出鑑定的同時又把他的師傅也推薦了上去,甚至還有可能根本就是來了個李代桃僵。直接推薦了徐福。
不過現在他徐市對這樣的結果也沒什麼怨言,因爲他認爲這個五行博士的位置他的師傅來做肯定比他要合適得多。徐市正色道:“也不能說是田大人從中做了手腳。田大人這樣做是一點錯都沒有。因爲師尊本來就比弟子強了不止千倍萬倍。”
明白了是田大人舉薦了自己,呂決又想起離開琅琊那天田郡守自導自演那一出活報劇來。什麼他老孃怕心臟病犯了沒人醫治,那不過是一個託辭罷了。其實他這是在做掩蓋,他要掩蓋是他把一個本來屬於琅琊的活神仙拱手讓給始皇帝這個事實。
還有就是他既然把始皇帝讓他覈實徐市的命令改成推薦呂決,卻不把這件事告訴他,要知道在這個年代被推薦者和他的推薦人那可是師生關係!放着這麼大個便宜不撿還要故意演一出不願意讓呂決離開地公衆劇!嘿嘿,還不同樣是怕琅琊那些檯面上的人物戳他地脊樑骨。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從這方面來講完全可以看出他對始皇帝是多麼的忠心耿耿。
呂決又想起那個該死的時間與空間的設定來,要知道他無論穿越到什麼年代去,都不可以改變歷史的走向。即便是主動的參與了歷史,也必須跟着歷史原來的脈絡走,否則的話,輕則打開一個與本時空相互平行的另一個時間與空間;重則麼。嘿嘿,引起時空坍塌的可能性都有。他突然覺得這種時空穿越似乎是一件很討厭地事情,其討厭之處就在於每天都活得戰戰兢兢的。生怕走錯一步而引來不知道怎麼回事的無妄之災。記得當初毛老人家率領他的幾百萬大軍把蔣老人家打得沒脾氣了地時候,有一位叫張治中的將軍從南京起飛去往北平參加和談。在臨上飛機的時候有記者問張將軍此時地感受,張治中將軍站在飛機艙門口說了頗有深意的幾個字: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呂決覺得他現在對這幾個字的體會可是比張大將軍當初深得多。
媽媽的,老子天天都在臨深淵履薄冰!
不過臨深淵也好履薄冰也罷,現在既然參與進來了,就得一直沿着往前走,否則的話,那就不是臨深淵履薄冰那麼簡單了,而是落入深淵踩翻薄冰。
“好了,”呂決說道,“我估計這先由淳于越進入朝堂,然後再由他把你也引薦進去應該也是你們策劃的步驟之一。現在既然爲師頂了你的位子,那就把你們謀劃的事情全都講出來,就讓爲師去替你完成一切吧!”
原本徐市只是以爲呂決只是問一問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給他們出出主意什麼的,沒想到呂決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口應承下來,這實在是讓徐市驚喜萬分。徐市知道,這件事要還是由他來謀劃的話,那成功的把握也就有五成的樣子,要是換作他這位無所不能的師傅來運作的話,不說有十分的把握,七八成還是有的。
接下來徐市便把他和淳于越謀劃許久的事情合盤講出。在他來說,只不過是在講一件發生在他自己身邊的事情,可聽在呂決和烏楊麗娜的耳朵裡,兩人卻是越聽越是吃驚。他們倆沒想到一件發生在歷史上似乎可有可無的東渡求仙事件,其背後竟然揹負着如此複雜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