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決忙把電筒開到最亮,在原本垂下絲線的牆邊仔細搜索。
十分鐘過去後,他幾乎把整面牆上凡是能伸手夠着的蜘蛛網全部都劃拉了下來。沒有,真的沒有!
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那個包裹裡所有的東西丟光了都無所謂,惟獨那具回收儀可是他的命根子,要是丟了,他呂某人還真的只有在這個時代熬下去了。熬幾年後去當大款?好大的笑話!他在這個時代連個戶口都沒有,時間長了不被人當敵特抓起來也得當逃犯弄進去。
他迅速掏出軍挎包裡那根原本只是從房樑上下來時纔會使用的武警攀爬索,抓住一頭將另一頭甩過了房樑。當繩索落下,他剛要伸手接住時,一大團灰塵迎頭撒落。幸虧身手敏捷的他發現及時,飛快的側身閉目才躲過了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一劫。
要說不大也就是迷了眼睛;要說不小那落下的索頭上可還栓着鐵鉤子呢!
怎麼回事?呂決的心裡打了個極大的問號。
他記得自己在第一次上去放包裹時是把房樑上的灰塵清理乾淨了的,可怎麼才幾天工夫就又積了這麼厚的灰?
往後退了幾步後呂決用手電筒向房樑照去。上面還有小股的灰塵在往下落,瀰漫在空氣中的塵埃使得電筒光變成了一道灰濛濛的光柱。
這中間肯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或者說從自己一進門時就不對頭。沒時間再仔細思考,也不再等待灰塵散盡,呂決將手電筒塞在嘴裡咬住,上前抓住繩索飛快地爬了上去。
站在上面剛剛穩住身形,他便朝着放包裹的地方望去。一看之下,呂決就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佛像還在,可佛像後面的包裹卻不翼而飛。
“是誰偷走了自己的包裹?”這是閃入他腦海中的第一個概念。
就在他準備邁步上前仔細查看一番時又有一些不尋常的事情映入了眼簾:第一次上來放包裹時,自己的的確確是對腳下這根四四方方的房樑(中國古建築的房樑絕大多數爲方型,圓房樑極少——作者注)進行過清理的,可是現在除了剛剛被武警攀爬索勒過的地方外,整根房樑上全都積滿了厚厚的灰塵,那感覺就象從來就沒有人來光顧過一樣。
“難道是在做夢?”這是呂決腦海中產生的第二個概念,甚至他還天真地差點擡起手放到嘴裡去咬一口。
是自己記錯了?當時放包裹的不是這間殿堂?可明明就是這座燃燈古佛的佛龕,當時自己還專門注意過佛像那斷裂扭曲的手。
呂決知道這中間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並且所出的問題有可能就象後世自己常玩的腦筋急轉彎似的,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蹲下,坐在了房樑上。他知道現在自己絕對不能急噪,越是急噪就會越是找不到問題的癥結所在。
腦筋急轉彎——他想。
地點沒錯——他盯了一下燃燈古佛那隻扭曲的斷手後又想。
時間呢?既錯了又沒錯。錯的是放包取包分別在兩個時間,只是錯開不是錯誤。
而沒錯的是自己於一九七四年一月十六日凌晨兩時許將一個大大的露營包放在了此處,又於一九七四年一月十八日凌晨兩時許再回到此處來取——他邊看了下手錶邊想。
這一點其實很重要,他想。
如果自己是一月十八日來放包,又於一月十六日來取包那就錯了,絕對看到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現在是時間錯開而順序沒亂,十六日放包十八日取包,所以說時間既錯了又沒錯。
可這究竟錯在哪兒呢?
地點沒錯,時間既錯了又沒錯,空間呢……
媽媽的!呂決差點一下子跳起來——個狗日的空間!
對!問題就出現在空間上。當然這也和那個錯開的時間有關係,也就是說自己在不同的時間段進入了兩個不同的空間。或者說十六日那天自己放好露營包後,在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內因爲某種原因導致了空間的錯位,最終又導致了自己再回到原處時已看不到那個已存在於另外一個空間裡的露營包。
可這又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重結果的呢?
媽媽的!呂決差點又一下子跳起來——個狗日的蝴蝶!
對!就是那隻狗日的蝴蝶在這四十八小時內的某個時間點上突然扇動了幾下翅膀,導致了現在這個本不該出現的結果。
或者說在這剛剛過去的四十八小時內發生了一件本不該發生的事情,導致出現了現在這個本不該出現的結果。
可這四十八小時內又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呢?
這四十八小時內不該發生的事情還真不少。
比如說地下室的順口溜;又比如說刁文亮的爺爺差點成了殺人犯;再比如說刁文亮從他爸爸的兒子搖身一變成了他叔叔的兒子;還比如說那張本應該會被送到某位大大手裡的房契現在正揣在自己包裡;比如說……
等等,先別急着比如說,更別急着罵那什麼的蝴蝶。隨着思緒的理順呂決的頭腦變得更加清醒起來:我怎麼覺得這……這……這什麼的蝴蝶怎麼好象就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