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火山,地處可可西里東南,山體呈紅褐色,十分醒目好象被烈火焚燒了無數次,在可可西里地帶堪稱一絕。
這個屬於崑崙山南麓的一支山脈,地處崑崙山楚瑪爾河畔的羣峰中,山巔被終年積雪覆蓋,山體泥土是褐紅色,石頭是褐色,山石奇形怪狀,形成光怪陸離的“石林碑海”。
爲實施抓捕“智狼”的計劃,此行也算高調了些。
其實風火山地質構造獨特,人跡罕至,是研究地殼運動和冰川凍土的良好原生地帶。自七十年代以來,由中國科學院地理研究所、高原生理研究所、冰川凍土沙漠研究所、鐵路研究所,高原大氣物理研究所等幾十個科研究單位的專家學者從四面八方雲集在風火山下,建起了一座舉世聞名的科研“城市”,這座“科學城”別具一格,既沒有高樓大廈,又沒有規模宏大的現代化實驗室,而是由成百上千的大大小小的白色帳篷和各種天然試驗場地組成。
研究課題主要包括凍土力學、凍土融化、熱輻射、高原物理、高原大氣、高原疾病、江源水文、高原資源等,因此這座得天獨厚的“科學城”受到中外專家、學者和旅遊者的青睞。
在衆多帳蓬當中再添加十多座,也不覺得顯眼,而且風火山的夏季應該算是一年當中的好季節。
“風、火,若單從字面上理解,所指地點必屬風火山無疑。
相傳當年齊天大聖孫悟空護送唐僧兩天取經路過火焰山·借鐵扇公主假寶扇滅火焰山之火時,大火越扇越大;燒得悟空落荒而逃。當悟空一個筋頭翻出火海後,已到風火山頂;這時,才發現虎皮裙燒着一塊,急忙用手扯去一片信手拋下雲頭。豈料,火焰山之火乃三味真火·那片虎皮裙一經着地,頓時便將風火山燒起來。後來悟空與鐵扇公主鬥法而求得真寶扇·滅了火焰山之火·隨後來到風火山將山上大火滅去,然而這片山原來的黑土都燒成了紅土。”
聽着奇趣的傳說,看着獨特的自然風貌,一行人喘着大氣四處走走。
由於這裡不同於“地獄之門”外圍地形,沒有直插入雲的雪峰,也沒有縱橫交錯的深溝裂澗,最高的隆青吉布山落差不過400米·到處都是起伏的片狀山坡·與“石林碑海”稱號頗名符其實。
瓊瓊拿着望遠鏡四處觀看,沒有發現一些蛛絲螞跡,這地方即便有個大孔洞的話,便是世界第一高隧。不過在那個圓形廣場見識過李淳風的手段,象這樣的藏物之地兩千多年來從未被世人發現,唯一可以肯定,李淳風應該也做了一番佈設。
“吳隊·逃脫後的四個長毛怪人現在藏身何處?”
“它們脫離的路線與我們南轅北轍,正往布喀達板峰方向,早上過了崑崙埡口,移動速度快得驚人,居然不比丁文們慢,不過那邊有兩個支隊的人馬接應,相信不日可以找了它們的老巢。丁先生,我們這邊還急着佈置嗎?”
“怎麼不急?‘智狼,還擁有一隻大鷹·三辰天時渾儀一發出光芒,他們隨時都可能突襲。那些科研人員還須儘早動員撤離·別再發生無謂的傷亡了。”
“只是這個地點一.”望着羣峰層起迭障,在廣闊的地區裡設置陷阱地點還真不好選,吳輝一時作難了,對丁文指定在風火山地區仍然不解。
的確,丁文選點風火山沒有充分依據,只是一個天馬行空的猜測,也許基於瓊瓊曾經在“地獄之門”無端喃出的那些話,以及三辰天時渾儀多次影像的變化。
時辰,日月同輝之時;地點,風火山。
如果時機得當,三辰天時渾儀所隱藏的最終秘密是否就此揭開呢?
傍晚,高原上的風依舊清爽冷冽,吹得帳蓬不時劇烈抖動;晚霞將遠近的山川染成一片金黃,風火山顯得愈加絢麗壯觀。
今晚便這座山頭上過夜,楚阿叔說這裡的氣候果然不同,景色也出人意料,就是胸口時刻不能通暢。
沒有在意楚阿叔的話,好不容易等來了三辰天時渾儀,丁文立馬將它從鈦合金箱搬出來,然後置入三塊玉,三辰天時渾儀映照出的光芒讓白色帳蓬內生輝。不管見過多少次,那映出的景象總是令人詫異,楚阿叔、瓊瓊、吳輝和嚴副大隊長四人湊至近旁,觀摩着萬千景象的變幻,試圖啓發更多的遐想或詮釋。
丁文悄然掀簾鑽出帳蓬,山風拂面吹來,給人如深秋的感覺。
一位以天地人合一爲念的蓋世奇才,三辰天時渾儀不僅是財富,還是一把鑰匙。“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丁文要看看這石林碑海是否產生出人意表的變化?可直到晚霞散盡,天色開始沉沉,爲晚霞染遍的山川逐漸模糊,風火山依舊一成不變,變的只是時光在悄悄流走。
此時的帳蓬象一顆啓明星,遙掛山頭。嚴副大隊長接到這樣的報告後,讓吳輝立刻鑽出帳蓬,臉色嚴肅地告知,他忽然間會意所謂的地點,三辰天時渾儀在哪裡,哪裡就是那個地點。
這樣說法無可非議,並非丁文心中的答案。
“該收起來了。”月掛山頭,丁文正掐算着日月同輝的時辰,不知當事人當年取個什麼特殊日子,現在只能如同盲人摸象一般尋找未知的答案,一個個日子嘗試過去,也許一年就那麼一天,但丁文從未懷疑過老喇嘛用生命代價破解出來的線索,更沒有懷疑李淳風做爲當年的當事人也需要一種分享。
沒頭沒腦被丁麼一說,吳輝卻迫不及待地照話執行·畢竟這件國寶壓他們肩上是個重負,來不得一點閃失,所以從此刻起,守護三辰天時渾儀的三支人馬需緊張戒備,一刻都不得鬆懈。
“夜涼了,給值夜的戰士們送些喝的吧。”楚阿叔意外地開明′在格市招待所時早把蟻酒勾兌,一礦泉水瓶勾兌成十瓶樣子·按人頭悉數交給嚴副大隊長·嚴副大隊長一揮手讓吳輝去辦。
“老楚,這東西能不能多弄點?您知道,丁文們底下那些人緊缺這東西,現在這氣溫算一年之中最好的,到了春冬兩季,鬼天氣太折磨人了。”經過前幾天一戰,嚴副大隊長與楚阿叔堪稱莫逆·此時仍不好意思地搓着雙手·趁機討要蟻酒。
“老嚴,不是我不給你們,而是這酒太稀缺了,在桑家塢入藥使用。酒裡所泡的東西若讓葉博士他們知道了,他們要罵我敗家子的。若不看在丁文們的交情份上,一滴都別想沾上。”楚阿叔邊說邊斟滿兩杯,鄭重其事地一滴不灑·彷彿以行動說明蟻酒之珍貴。
“阿叔,我們倆的呢?”
“你們倆沒份。”楚阿叔說到做到,沒好氣地瞪來一眼,讓人覺得另有意味在裡頭。丁文訕訕一笑,沒再吭聲。
山風緊一陣、慢一陣吹得帳蓬,帳蓬內掛着一盞小燈泡隨着搖盪不已。丁文四人團坐鈦合金箱子四周,也算自得其樂;嘟嘟蜷縮在瓊瓊懷中,一聞到酒味就直頭來·滴溜溜着雙眼直看,似乎也被饞着·然後嘴巴一張,竟把楚阿叔面前那杯子裡的酒水憑空吸來,接着舔了嘴又縮回瓊瓊的懷裡,美美睡上一覺。
見狀,嚴副大隊長差些被嗆着,楚阿叔也愣上許久,爾後無奈地搖頭。瓊瓊仲出手,輕輕撫摸着嘟嘟,樣甚欣喜。丁文暗喜,對呀,怎麼把小傢伙給忘了?嘟嘟最是機靈,既然能銜來“天玉”,那麼不可能找不着那個地點,難道地點有誤?不過小傢伙似乎不對勁,來到風火山之後,簡直象個乖寶寶,一直縮在瓊瓊懷中不動,這倒反常了。
接下來數日,丁文仍出沒於風火山地區,卻還是一無所得,而外面也一直風平浪靜。那四個長毛怪人從布喀達板峰又轉向崗扎日雪峰,與風火山這邊越兜越遠了。丁文暗感奇怪,這些長毛怪人要遷回故居嗎?還是被“智狼”發現了,他指使長毛怪人以施調虎離山之計?
“嚴大,你們碰過蛇嗎?”
“蛇¨.在這兒,蛇比野驢更罕見,完全不見蛇的蹤跡,也沒聽說誰被蛇咬過的事。這裡晝夜溫差太大,別看現在是夏季,夜晚的氣溫還很低。”嚴副大隊長絕對一說是有科學依據,畢竟蛇類屬於冷血爬行動物,殘酷的自然環境讓這類動物一直稀少。若不是在鹽橋深溝下見識過羣蛇亂舞,丁文對嚴副大隊長的說法不予置否,既然聽到蛇跡在外面難尋,丁文就暫時摁下這方面的疑慮。
身旁的瓊瓊打了個冷戰,不禁緊了緊懷中的嘟嘟,她會意丁文的問話不會無的放矢,卻沒有擅自插話,自從六月初六盛會遭遇一連串變故,變得沉默寡言了。
“那麼請讓追蹤的兩個支隊人馬撤回來吧,在沒有捕殺‘智狼,之前,那個地區非常兇險。捕殺‘智狼,的計劃主要在於請君入甕,並非主動出擊。”丁文有必要給予提醒。可嚴副大隊長頗覺爲難,蹭磨下巴的鬍渣沙沙輕響,一時遲疑不決。
在丁文的目光逼視下,嚴副大隊長欲言還止,顯得有一番苦衷。其實這番苦衷,丁文不是不明白,不論鷹巢高層還是那些科技工作者,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長毛怪人的棲居地,還有“地獄之門”的路徑,這兩支人馬估計便是先遣隊。
丁文對此還有什麼好說的了。
六月十五,日月相對,丁文在昨日傍晚果斷撤離風火山,回到了二道樑的兵站內。
回來後,泡個熱水澡,喝碗鮮美的羊肉湯,再泡壺從家裡帶來的碧螺春慢慢品嚐,換來一身的輕鬆和一日的閒暇。
可嚴副大隊長的眉頭從前天開始沒有鬆開過,憂心如焚,由於兩支人馬在前天十一點之後中斷了聯繫,再也聯絡不上,似乎正中了丁文這張烏鴉嘴的呱噪。而吳輝成了受氣包,事實上,他們根據吳輝所提供的見聞而制定另一個激進計劃,顯然與事實相去甚遠。
“兩個支隊的二十二個成員,他們都是選自軍區的精英,你可想清楚,這是多麼沉重的代價!”嚴副大隊長坐立不安,邁着沉重步伐在丁文面前不知踱了多少圈。吳輝耷拉着頭挨訓,大氣都不敢出。
“老嚴,你窮着急個啥,要罵就罵那些參謀們,關起門來得瑟什麼鬼計劃。”楚阿叔可不顧及嚴副大隊長是啥軍銜,被沒完沒了叨着,心煩。
嚴副大隊長一時氣餒,打發吳輝設方設法與兩個支隊取得連絡。吳輝走後,室內陷入短暫的沉靜,唯有楚阿叔埋頭雕刻掌中一塊木頭而發出的沙沙聲響,丁文大感納悶,不如回屋打個盹算了。
嚴副大隊長與吳輝的雙簧戲,演得不夠逼真,因爲在丁文的印象中,他們倆都不是沒擔當之輩,那可是二十二個寶哦,怎能光說不練?在面前窮啾啾,想必爲了探究丁文到風火山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