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樂了,“你有事。你能有什麼事?一個堂堂的皇子阿哥,一天到晚守着老婆孩子,你能有什麼事?”
九阿哥怒了,哼,老子這樣是誰造成的啊,現在在這說風涼話有意思嗎?
宜妃也看出老九臉色不好,生怕這混賬東西當場就跟萬歲爺翻臉了,於是趕緊打着圓場,“哎呀,好好說話,孩子們還都在外面呢!”
康熙話說出口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大對,老九爲何會如此,除了老九本身太混蛋了外,自己也要負些責任的。而且,老九的表現自己也看在了眼裡,有心想要補償一二。當然了,這個打算康熙沒和任何人說,若是他以前和宜妃說了,可能就不會有這一場架吵了。因爲宜妃知道,康熙的補償,就是給兒子賜女人,這一點參照四阿哥的年氏,鈕祜祿氏等等。
康熙放下冊子,端着茶喝了一口,“聽張秉泉說,你福晉這次生產傷了身子,以後可能不適合有孕了是吧?”
此話一出,九阿哥和宜妃若是還不知道康熙的打算,那他們就真的白活了這麼多年了。九阿哥立馬坐直身子,謹慎的說道:“皇阿瑪這是什麼意思?”
康熙嘆了口氣,“這些冊子朕都看了,你家福晉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善妒。雖說當年是你自己說的,除了福晉不想再納其他女人入府,可身爲嫡福晉,她從頭到尾都不曾主動開口提出幫你納側,這就是她的不對了。現在她傷了身子,爲了子嗣考慮,你府裡也該進人了。當然了,不是側福晉,庶福晉、格格什麼的是可以的。。。。。。”
宜妃在一邊急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她還算是瞭解這位萬歲爺的,萬歲爺的本意是好的,雖然她不知道萬歲爺好好的,怎麼又想起老九來了。可是,很明顯的,老九不需要您的這份好意啊。宜妃看着兒子越來越黑的臉色,趕緊強笑着說道:“萬歲爺說笑了。老九膝下有三子一女,全是嫡出。老九福晉可是功不可沒啊!”
康熙頓了頓,看了宜妃一眼,又順着宜妃的眼神看了一眼九阿哥,頓時心生不滿,他這是對朕這個皇阿瑪不滿嗎?“怎麼?胤禟,你對朕的安排有什麼不滿嗎?”
九阿哥冷哼一聲,掀開衣服,利落的跪了下來,“皇阿瑪,兒臣不知道什麼原因讓您又關注到兒子,可是這樣的關注兒子不需要。兒子當初在您面前求娶福晉的時候,就說過,此生兒子只有她一個就夠了,您不必再費心爲兒子考慮了。兒子只是個小小的貝子,府裡如今大大小小六位主子,多了兒子也養不起。至於子嗣,兒子膝下三子一女,且都是嫡出,兒子覺得在兄弟中論子嗣兒子不輸給任何人。皇阿瑪您若是閒得慌,多爲其他兄弟們考慮考慮吧。三哥四哥五哥就不用說了,不是親王就是郡王,就連老十四都是貝勒了,他們還是養得起女人的。兒子就不勞您費心了!”
康熙氣結,這個老九,說的是什麼混賬話!“你這是在對朕不滿嗎?你這個逆子,朕爲什麼只給你一個貝子,原因你不清楚嗎?”
九阿哥擡起頭想要反駁,可看見宜妃在一邊揚眉瞪眼的樣子,氣呼呼的低着頭不說話了。康熙看着這樣的老九,頓時覺得沮喪起來,他也是最近考察老四的時候,順帶想起老九來的,想着自己這些年對老九的忽視,四十八年大封皇子的時候,只給了他一個貝子。又想着他對老四老八都不錯,想着隨便給個什麼恩典,以後找個機會,封個貝勒也就罷了,可誰知道自己一片好心,這傢伙居然一點都不領情。
可是看着倔強的老九,康熙忽然覺得有些無力,宜妃在一邊看看康熙,又看看老九,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康熙無力的揮揮手,“你走吧,這些也帶走,收好了,以後長大了再給弘昶他們看看。”
九阿哥餘怒未消,可看着康熙這樣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或許皇阿瑪是真的爲了他好吧,可是,這樣的好,不是他要的。皇阿瑪高高在山慣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你覺得這樣的兒子沒出息也好,可兒子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宜妃見九阿哥走了,這才走到康熙身邊,幫康熙順着氣,“好了好了,不氣了不氣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都老了,別管了啊!”
康熙閉着眼睛,“老九是個老婆奴,你這個做額孃的就不生氣?”
宜妃無奈的笑道:“有什麼好生氣的,當初老九求親的時候,臣妾也是答應了的。再說了,老九家的也是個爭氣的,給老九填了三子一女,個個都聰明伶俐,臣妾還有什麼不足的。老九有句話說的對,諸皇子中這一點還真沒人能比得上他。說不定就是因爲老九後宅簡單的緣故呢。”
康熙沒有說話,只是閉着眼睛,宜妃見狀也不說話了,認真的幫康熙順着氣。正在這個時候,孩子們玩累了,一窩蜂跑了進來,“瑪嬤,我餓了渴了,要吃好吃的。”弘昶嗓門最大。
康熙的眼睛睜開了,臉上帶着笑。宜妃趕緊吩咐宮女們上點心上果汁,孩子們都圍到了康熙身邊,給皇瑪法請安。
弘曜眼神很尖,看着康熙臉色不大好,“皇瑪法您生氣了嗎?”
弘昶和弘昹一聽,很有經驗的說道:“是不是阿瑪惹您生氣了?”
康熙笑着說道:“哦?爲何弘昶弘昹會這麼說?”
弘昹撇了撇嘴,“剛剛只有阿瑪來過,除了阿瑪還有誰啊。皇瑪法,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啊,別跟我阿瑪一般見識,等我和哥哥回去後幫您教訓他!”
“你們怎麼教訓他啊?”康熙饒有興趣的問道。
“嘿嘿,這個簡單,我和哥哥偷偷把妹妹抱走,讓阿瑪找不到,阿瑪肯定會着急的。”弘昹賊兮兮的說道。
弘昶笑着說道:“阿瑪現在最重視的就是妹妹,前些天弘旭想把妹妹抱到四伯家裡,阿瑪也生氣了呢。”
康熙失笑道:“果真如此?”老九家的小格格,自己賜名寶珍的那個?康熙很壞心眼的想着將小格格抱進宮來的可能。宜妃很沒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得了,自己白擔心這麼久了,算了吧。
九阿哥憋着一肚子的氣回到了府裡,第一件事就是去臥室看看寶貝女兒今天好不好。他不顧秦多壽跟在身後絮絮叨叨,彙報着今天府上來了哪些客人。
站在臥室門口,九阿哥看見林黛玉正抱着寶珍輕輕的哼着歌哄她睡覺,九阿哥滿肚子的怨氣在看到這樣的情景後煙消雲散了。他輕輕嘆了口氣,將怨氣、不解、不甘這些負面情緒全都散了出去,等走進臥室時,九阿哥已經恢復正常了。
“寶珍今日乖不乖?”九阿哥走到林黛玉身旁,輕聲說道。
林黛玉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可惜已經晚了,本來閉着眼睛昏昏欲睡的寶珍聽到動靜後又睜開了眼睛,嘴裡也哼哼起來,林黛玉趕緊抱着繼續哄,在洪水尚未氾濫之前趕緊關上閥門。
寶珍脾氣好的不行,見誰都笑,可只除了兩件事不輕易妥協,一件是吃,一件是睡。她吃奶的時候誰要是打擾她,那迎接那個人的就是淚水攻擊。她睡覺的時候要絕對安靜,一旦被吵醒了,也是要發飆的。
九阿哥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在林黛玉抱怨的眼神中做了個閉嘴的手勢,然後坐到外間去了。
等了好一會,屋子裡終於沒有了動靜,九阿哥這才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林黛玉此時正坐在牀邊,眼神溫柔的看着躺在牀上呼呼大睡的寶珍。九阿哥走過去,站在林黛玉身後,手搭在林黛玉的肩上,同樣入神的看着女兒的睡顏。
就在此時,秦多壽的身影出現在了臥室外,因爲知道小格格睡覺時的規矩,所以秦多壽不敢大聲喧譁,只在那不斷比劃着,希望自己和爺能心有靈犀。只可惜,他比劃了半天,九阿哥只顧着看着小格格,壓根沒反應。
秦多壽沮喪的嘆了口氣,好在林黛玉似乎有所察覺,回過頭來,看到了秦多壽,推了推九阿哥。九阿哥回頭不滿的看了看秦多壽,尼瑪我女兒睡顏這麼好看,爺正看得入神,你跑過來湊什麼熱鬧啊!但在福晉和寶貝女兒面前,九阿哥還是很好脾氣的出去了。
秦多壽也鬆了一口氣,兩個人走出院子,九阿哥這纔不滿的怒道:“到底什麼事,爺忙着呢!”
秦多壽撇了撇嘴,你忙,你忙什麼啊,是福晉哄着小格格睡着的,你只會在一邊添亂而已。但他可不敢把這話說出來,廢話,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爺今天心情不佳,自己還是不要觸黴頭了。“是四爺和八爺來了,正在書房等着爺呢!”
四哥八哥?他們來是。。。九阿哥明白過來,顯然是聽說了今天在宮裡的事了。九阿哥翻了個白眼,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