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多福到的時候,林黛玉正在用早膳,和九阿哥不同的是,林黛玉早上愛喝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是在喝粥,九阿哥曾經暗中嘀咕過,她也不嫌膩得慌。
林黛玉今早喝的是紫米粥,配點醬菜,再來幾個包子,也就差不多了。聽了秦多福的話,林黛玉驚喜的說道:“果真?四嫂有身孕了?”
“是,爺的意思是福晉有事要忙的話,送點東西過去也可,若是無事的話,可以親去和四福晉說說話。”秦多福不理會二缺弟弟的齜牙咧嘴,恭敬的說道。
林黛玉笑着說道:“今日本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要給下人裁製過年的冬衣。再說,有秦總管在,我還擔心什麼,是吧,秦總管!”
秦多壽不妨林黛玉忽然說到自己,臉上的表情一時沒有轉換過來,看着就有些僵硬,他眨眨眼睛,見福晉沒有怪罪,立刻拍着胸脯說道:“放心吧,福晉,奴才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那如何配在福晉身邊伺候!福晉你就放心的去吧,奴才一定爲您辦好差。福晉你是神仙一般的人,這些凡塵俗事有奴才們料理就行了。不過,福晉您這麼善良仁慈,一定會體恤奴才一個人辦事辛苦的哦,一定會讓柳嬤嬤留下來協助奴才的是吧?”
秦多福聽着弟弟的話覺得有些不像,這話讓人聽着還以爲你要架空福晉呢,剛想說些什麼,聽着弟弟後面的話,秦多福纔算放心,好在,這個二缺弟弟不是真的傻,做事還有點分寸。
“行了行了,李嬤嬤跟我出門,柳嬤嬤自然要留在家裡了。柳嬤嬤,辛苦你了。紅拂和紫萱留在家裡,院子裡不能沒人。”林黛玉笑着說道。
“是,奴婢知道了。”
林黛玉吃玩早飯,李嬤嬤早已經將禮物準備好了,林黛玉看了看,都是些寓意好的物件,點了點頭,李嬤嬤辦事她是放心的。
“紫萱啊,八爺他們如果今兒個在府裡用午膳的話,你就把我寫好的菜單子拿去廚房,讓他們按那個做。如果出去用膳的話那就算了。讓秦多福看着點,少喝點酒。”林黛玉出門前忽然想到了些什麼,回頭說道。
“是,奴婢記下了。”
林黛玉到了四阿哥府的時候,四阿哥剛剛回來,二人在大門處碰上了,林黛玉行了個福禮,“請四哥安。”
四阿哥的臉色有些奇怪,憤怒,激動,興奮,後悔,複雜的很。
四阿哥一直沒說話,林黛玉也不好有什麼動作,只好站在那裡。半晌後,四阿哥纔開口說道,聲音嘶啞的很,“你四嫂的事,多謝你了。”
林黛玉心裡慌了慌,難道自己被發現了?
“你四嫂很喜歡和你說話,這段時間因着你的果酒和養生方子,身子好了很多,要不然也不會再次有孕。爺承你的情。也希望你無事能多陪陪你四嫂。”四阿哥接着的話讓林黛玉鬆了口氣。
“四哥客氣了。我也很喜歡和四嫂說話。只是四嫂有孕,四哥不在府裡陪着四嫂嗎?”林黛玉想着八阿哥幾個都沒上朝,這個時辰四阿哥出去幹嘛?
“爺去法華寺了。”四阿哥皺了皺眉,但還是開口解釋道。
“哦。”林黛玉暗暗伸了伸舌頭,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開口管起了四阿哥的事。不過,法華寺,四阿哥這是想起了弘暉了吧,看樣子,四阿哥對弘暉的死還是難以釋懷啊。
四阿哥見狀,搖搖頭,轉身朝書房走去,他本來打算去福晉房裡的,如今看來,還是等一會吧,讓慧雅和九弟妹說些私房話吧。
林黛玉如此想着,卻看見了四福晉身邊的蘭英,她正笑嘻嘻的站在一邊,“福晉知道九福晉知道消息後肯定會來的,這不,叫奴婢在門口等着,說九福晉來了直接進來就好呢。”
林黛玉笑着問道:“四嫂的情況如何,孩子還好嗎?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我記得女子有孕的時候,口味會特別奇怪呢!”
蘭英笑着說道:“福晉一切都好,太醫看了,說小阿哥的情況也很好。至於特別想吃的,福晉倒還好,只是晨起時有些害喜,很想念六如齋的醃梅子呢,這不,爺一大早就吩咐高無庸親自去買了。”
“那就好。”林黛玉點了點頭,暗想這四阿哥還是蠻懂情趣的嘛!
“福晉能再次有孕,多虧了九福晉呢。奴婢們都很感謝九福晉。”蘭英說着說着忽然說起了這個。
“蘭英說笑了,四嫂有孕,怎麼扯上我呢!”林黛玉笑着說道。
“九福晉別推辭了。自從認識九福晉後,福晉開朗了許多,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愁眉苦臉以淚洗面了。再加上喝了九福晉送來的果酒,福晉感覺身上好多了。太醫也說了,只有保持心情愉快,順其自然,纔有再次有孕的可能。九福晉您不知道,大阿哥沒了的時候,福晉恨不得跟他一起去了,好容易纔不管怎樣,福晉和九福晉您在一起的時候,特別高興總是事實啊!”蘭英情緒激動,後來纔想起自己說的話可能有些不妥,好在最後圓了回來。
林黛玉也沒有多說話,她知道四阿哥和四福晉治府甚嚴,這些話不會外傳,所以也就沒有在意。
等到了四福晉的房裡,四福晉正靠在牀上,看見林黛玉來了,笑着坐了起來,“妹妹來了?”她是真心感謝林黛玉的,或許是她的心理作用,或許是真有其事,自從認識了林黛玉,喝了她送來的果酒後,她的身子漸漸好轉,較之未生弘暉之前也好了不少,這才得知有孕,真是意外之喜。她原以爲她的餘生也就這樣了,沒想到,她還有再次當母親的一天。
四福晉想起昨晚四阿哥那又驚又喜的表情,然後夫妻二人又想到了弘暉,大哭一場,這麼多年來的隔閡終於在這次夫妻交心中消散。自從弘昀死後,爺有多久沒有和自己說過真心話了。四福晉已經不想再去想過去的事了,如今的她只要好好保護好自己肚子裡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就好了。
“妹妹快坐吧。我就知道妹妹知道消息後會來的。”四福晉笑着說道。
林黛玉坐在凳子上,看着牀邊茶几上放着的醃梅子,會心一笑。四福晉也看到了,當下笑的有些羞澀,晨起時,四爺問自己說有什麼想吃的,自己剛好有些作嘔,隨口說想吃六如齋的醃梅子,結果早膳的時候醃梅子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四爺還說這次自己有孕了,要去法華寺還願。四福晉這才明白,自己的丈夫不是表面上那麼冷漠無情。對弘暉的死,他也一樣難以釋懷,他也希望自己能再有個嫡子。
“四嫂這次有孕,可要注意身子啊,那個果酒最好還是不要喝了。”林黛玉關心的說道。對於四福晉,或許是感情投資,或許是合了眼緣,她們的感情真的蠻好的。除去不想讓弘曆上位的原因,林黛玉也真心希望四福晉能再次有孕,哪怕是個女兒也好,最起碼能讓她的心有所寄託。
“放心吧。妹妹,姐姐如果連這個孩子也護不住,那可真的是不配做這個四福晉了!”四福晉撫摸着肚子堅強的說道,身上的光芒讓人覺得耀眼,林黛玉心想,這就是爲母則強嗎?自己有孕的那一天,會不會也像四福晉這樣?
正在此時,門外有人說話了,“福晉,德妃娘娘有賞賜來了。”
四福晉趕緊說道:“快請進來。”丫鬟們趕緊上前,想要扶她起身。林黛玉也退到一邊站着。
門被打開了,兩位嬤嬤並數位宮女走了進來,爲首的嬤嬤見狀趕緊攔阻道:“快停下,哎呀我的好福晉啊,您快歇着吧。娘娘說了,讓您一切以孩子爲主,不要多禮了!”
說着和另一位嬤嬤親自上前去,將四福晉扶到牀上坐好。四福晉很不好意思,這兩位嬤嬤都是德妃娘娘身邊的老人了,一位姓杜,一位姓楊,都是在德妃身邊常見的。“這怎麼好意思呢!”
“奴婢給四福晉、九福晉請安了。九福晉您快坐啊!唉,福晉啊,娘娘昨晚得到福晉再次有孕的消息,歡喜的一夜沒睡,若不是爲了規矩,娘娘恨不得親自來瞧瞧福晉。這不,昨晚一夜沒睡,折騰了大半宿,挑選了好些好東西讓奴婢們一大早來送給福晉,奴婢們剛出門,娘娘又把奴婢們招了回去,奴婢還以爲是忘了什麼東西,您猜娘娘怎麼說?”杜嬤嬤看了看四福晉的臉色,覺得不錯,於是逗着趣說道。
“怎麼了?”四福晉也很捧場,林黛玉也微笑着在一邊看着。
“娘娘說時間還早,怕奴婢們來的早了,擾了福晉休息。”杜嬤嬤笑着說道。
四福晉也笑了,“真是多謝額娘了。額娘哪的話,嬤嬤們來,我高興都來不及呢,哪會打擾。”
“福晉啊,娘娘說了,這頭幾個月,福晉就不要往宮裡請安去了,專心養胎爲上。娘娘這才讓奴婢帶來了一支百年老參,是給福晉生產時預備着的,還有好些藥材,都是給太醫看過了纔拿來的。府上大阿哥去的時候,娘娘得到消息時激動的吐了口血,只是一直瞞着不敢說。這次得知福晉再次有孕,娘娘高興的真的不知怎麼好了,只希望佛祖能保佑福晉能平安生下小阿哥。”杜嬤嬤笑着說道。
四福晉面含感動點着頭聽着,林黛玉卻眼尖,看到了青色衣衫一閃而過。四爺?他也有聽牆角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