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給你幾天假回去看看父母吧。”林仲玉可不想留下個眼線礙手礙腳,於是便找了個藉口,“寶二爺成婚讓你受累了,回去歇歇吧。”
“姑娘是趕紫鵑走嗎?”她怎麼能離開姑娘,本來寶姑娘成了寶二奶奶,她的姨娘夢就破碎了,這會子再離開姑娘,就徹底沒希望了。
“紫鵑,姑娘是體恤你這幾天忙上忙下的,你不感謝就算了還衝姑娘耍性子。”春纖送走寶玉夫妻轉身便聽到紫鵑的帶着詰問的話語,沒好氣道:“也不知道寶二爺成親的那天你去獻什麼殷勤。”
“奴婢沒有,奴婢就是想問個清楚,奴婢,奴婢是替姑娘問個清楚。”紫鵑看到自家小姐病得昏昏沉沉,
“紫鵑,認真說起來你是老太太的丫鬟,明白嗎?”林仲玉不喜歡拐彎抹角的暗示,他喜歡直截了當的達到目的,“我姓林不姓賈。”
“老太太已經把奴婢給了姑娘,奴婢就是姑娘的人了。”紫鵑戰戰兢兢的磕頭,雖然賣身契不再姑娘手中,可她離了姑娘又能去哪裡,老太太那裡已經用不到她了。
“我自會向老太太說明實情,你下去吧。”林仲玉實在看不上這種想兩頭討好的人,於是揮手示意紫鵑離開,“春纖,打發人叫雪雁和王嬤嬤回來守着,她們是林家的婆子丫鬟,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使喚嗎?”
“是”春纖想到被成親那日扶着寶姑娘的雪雁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死丫頭難道不知道自己扶的新娘不是自家姑娘嗎?這幾天竟然還聽候王夫人的吩咐留在怡紅院,還有那個王嬤嬤整天和二太太手底下的婆子混在一處,使得姑娘的衣食住行全被捏在了二太太手中,全是些吃裡爬外的東西。
看春纖也下去,林仲玉穿好衣裳下了牀,提筆給姑蘇的林家嗣子寫信,給離開賈府找個正當的理由,正好過了年這個身體就該及笄了,姓林哪有在賈家及笄的道理,何況他還是上了族譜的林家嫡女。家譜和族譜可不是一個等級,上了族譜分的是家產不光是嫁妝,可見林如海愛女之深切,至於等人的這段時間他會想辦法處理下京中的那處房產。
待林仲玉封好信封卻犯了愁,這姑娘根本就無人可用,那王嬤嬤和雪雁是個吃裡爬外,春纖是個溫和老實的,至於藕官和紫鵑那是刁鑽多心眼的。
“真個是四面楚歌。”林仲玉想到不過下牀走了幾步寫封信就直喘氣的身體鬱悶了,偷溜是不成了,還是得向那個老太太稟告一聲才行,忽然想到這姑娘子入府前後加起來近八年連父母都沒有祭拜過,不覺有了主意。
“春纖”林仲玉想到春纖的家人,心中有了想法。
春纖吩咐了小丫頭去叫雪雁,剛到外間就聽到姑娘的聲音,便快走幾步進了撩開了簾子,“姑娘有何吩咐?”
林仲玉定定的看着春纖,忽而嘆了口氣,“春纖,我能信你嗎?”
“姑娘何出此言,春纖自是一心一意。”春纖似乎聽到姑娘口中的寂寥,心中也是一酸,“姑娘但有吩咐,春纖必竭盡全力。”
“我放你出府可好?”林仲玉看春纖神色一急似要表衷心,便揮手製止了欲開口的春纖,“我知府外有人等你成親,何況脫離了這裡纔好爲我辦事。”說起來春纖並不是家生子,所以不得老太太的信任,便隨意打發到了自個的外孫女跟前。
春纖看姑娘神情不似作假,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開口說話時已聲帶哽咽,“姑娘的大恩大德春纖銘記於心。”
“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林仲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忙扶起春纖,“我知道以前對你並不上心,別記恨纔好。”
“春纖怎麼會記恨姑娘,姑娘對春纖很好的。”相比其他姑娘的丫鬟,自己從沒有受過皮肉之苦,連風言風語都沒受過。
“那我便將我的未來託付給你了。”林仲玉臉色一整,拿過封好的信,“我父是二品大員,本可用朝廷設置的驛站,雖然穩妥但不免暴露,所以只有拜託春纖你了,這裡是兩萬兩的銀票,再置辦些年禮一併送去。”
“姑娘的老家?”春纖在林黛玉的耳薰目染下也識了些字,所以看到姑蘇二字便驚訝的低呼一聲,“姑娘的老家不是出了五服了嗎?”
竟然連個小丫鬟都知道林家無人,怪不得府內說這姑娘打秋風的聲音不斷,林仲玉裝出一副傷心的模樣,“就算出了五服,也姓林不是!”
“苦了姑娘了。”春纖剎那間覺得自己手中的三萬兩銀票連封家書也抵不上,“必不負姑娘所託。”
“一會你便出府家去,找個可靠的人來辦。”林仲玉又拿出一張千兩的銀票並一盒首飾,“這是我給你的隨禮。”
“這太多了。”春纖一下子驚得跳了起來,她本就是個老實的姑娘,否則也不會事事被紫鵑搶了風頭。
“傻姑娘,用這些錢好好置辦嫁妝。”林仲玉想着逝去的原身,好歹替她圓了這主僕一場的緣分。
“多謝姑娘了。”春纖福了福身子,收好了手中的東西。
“現在先跟着我去給外祖母請安。”林仲玉眼中閃過一抹興味,他可要好好會會這些脂粉英雄,真不敢想象這偌大的賈府竟是靠一堆女人撐起來的。
說來春纖還是頭一次跟在姑娘的左右去見老太太,平時都是雪雁和紫鵑並王嬤嬤,所以心中的興奮就表現在了臉上,一路上對誰都是笑眯眯的。
“春纖,和小丫頭說話去吧。”林仲玉來到賈母的院中,便有小丫頭站起來,即刻擋了下來,輕聲道:“別擾了外祖母,我在外間等會便是。”
那小丫頭只好住了聲,打了簾後便同春纖說起了話。
林仲玉下意識要將兩手背後,猛然想起自己的女兒身,只好取出條帕子捏在手裡進了老太太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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