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楚王賈芝正是在文華殿開始讀書。
要說賈芝這孩子確實是懂事,自從賈芝到了文華殿開始讀書之後,每天早上雞鳴則起,日落纔回。
這種用心攻讀的樣子,讓李文斌十分的滿意。
既然小皇子用心讀書,那李文斌也就用心教學,這師生兩個沒有多長時間關係就親近了許多。
而秦可卿這段時間一直想着那小公子的事情,現在覺得時機已經到了,於是便在一次賈珂來他這裡的時候,向賈珂提出再選幾個年輕的才俊陪着賈芝一起讀書,也好給李文斌分擔一些負擔。
賈珂當時聽了眼睛就轉了起來,這恐怕是給義忠親王的小公子鋪路呢。
同時賈珂對秦可卿的不滿,越發嚴重起來,這秦可卿也不想着,自己是嫁了人的,還對自己隱瞞這樣的重大事情,心中莫不是有鬼。
但是賈珂表面上卻沒有露出來任何的不滿。
“梓潼這麼說,朕也覺得是個道理,畢竟現在咱們兒子是從早到晚都有李文斌一人教學,將來還有其他的孩子也要一起去讀書,想來他也是十分勞累,朕看着選幾個人在旁邊幫襯他也是可以的。”
秦可卿聽賈珂這麼說,心中長出了一口氣。
“臣妾看着,這一回恩科的幾位年輕才俊都可以來試一試,到時候咱們從他們中挑出幾個來,不知萬歲爺意下如何。”
賈珂聽完之後馬上就點頭答應,“是這個道理,那明日下午正就把這些年輕才俊都招到養心殿,你在屏風之後仔細挑選。”
秦可卿聽完之後自然是滿意了。
果然,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賈珂將三十歲以下的恩科進士,全部招到了養心殿,同時命人給秦可卿傳話,讓她來養心殿。
等秦可卿到了養心殿,來到那龍鳳屏風之後的時候,這一屆恩科進士中的年輕才俊都已經到了。
秦可卿現在心中十分的緊張,他既盼着那王毅是自己的弟弟,又害怕王毅是自己的弟弟。
最後秦可卿咬緊牙關,在屏風的縫隙間向下觀望,只見在大殿裡站着十幾個年輕的後生。
秦可卿眼睛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了一位20來歲的俊美小夥身上。
這秦可卿一看到那小夥就覺得十分親近,而且這個人與自己長得確實太像了,如果這小夥穿上女裝,別人一定會以爲是秦可卿的妹妹。
到了現在,秦可卿再無懷疑,他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帶着衆宮女回坤寧宮去了。
而賈珂坐在上邊,一邊和這些人說話,一邊也觀察他們的表情,這仔細一看還真看出了端倪。
以前在殿試的時候,賈珂沒有仔細的辨認這些年輕人。現在這幾個人到了養心殿,賈珂仔細一看,果然發現了其中一個和秦可卿長得十分像。
賈珂見到這個年輕人就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但是賈珂沒有動聲色,將這些人打發出去。
等這些竟是離開之後,賈珂對旁邊的李德善說道:“看出來了嗎?”
李德善幹了這麼多年暗探頭子,自然是更加的謹慎,剛纔對這些進士們一打眼他就已經看出了破綻。
“回萬歲爺的話,奴才看那進士王毅有些不對頭。”
賈珂聽了點點頭,然後說道:“朕想着這個人就是正主了,派人好好盯着他,這一回不但要把他這個這個主子拿下,他那些手底下的草頭神也一個不能放過。”
李德善得了賈珂的話,立刻就出去安排,這一回可是要大動干戈了,因爲李德善知道,這個小公子統領密探這麼多年,定然是有一手的,自己可不能在他手底下落了下風。
於是當天晚上開始,在這小公子家附近的買賣人便一個一個的開始換人,在不經意間,那小公子家附近的買賣人全部換了主人。
小公子家附近的那些官員們家中,也開始隔三差五的買進一些丫鬟或者小廝。
於是沒有十天的功夫,這小公子家附近已經變得固若金湯,那小公子家現在是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起來。
而對於這些行動,王毅卻沒有察覺,他雖然是統領他父親留下的那些密探,但是畢竟年紀還小,他也沒有想到對方沒竟然不在他的家中安插人手,反而是把他附近前後左右鄰居家全安排了人手。
再說秦可卿當天回到了坤寧宮之後,就坐在寶座之上,失神了好長時間,甚至偶爾還會流下眼淚。
而在一旁觀察的朱林氏,看到秦可卿這個樣子就覺得勝券在握。
於是他在秦可卿平靜下來之後,趕緊端了一杯茶給秦可卿送到手中,然後說道:“娘娘,您今天在養心殿見了小公子,感覺怎麼樣?”
秦可卿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點頭,然後眼圈又紅了起來。
這秦可卿自從懂事之後沒多久,就知道自己並不是秦業的親生女兒,雖然表面上父慈女孝,但是心中的那種疏離感卻從來沒有減少。
而今天秦可卿見了那位王毅公子那種親切感,雖然不及自己的兒子,但是卻也不是旁人所能夠比擬,就連和賈柯比起來,也要勝過許多。
朱林氏看到秦可卿的表情,心中就暗喜,現在她急忙趁熱打鐵地說道:“小公子現在在朝中的情景並不好,我看還是讓王毅公子服侍咱們小皇子吧。”
秦可卿紅着眼圈兒想了一想,然後點點頭說道:“過幾天本宮就和萬歲爺提一提,雖然不能相認,但是畢竟是本宮的弟弟,讓他過得好一些,本宮心裡也安心。”
果然沒有幾天的功夫,賈珂再次來坤寧宮的時候,秦可卿就向賈珂提了幾個名字。
這其中王毅的名字被夾到了中間,好像是不起眼。
但是秦可卿哪裡知道賈珂已經看出了她的用意,並且已經把王毅監視的死死的,就是等到把他的組織全部查清之後,纔會一網打盡。
但是賈珂知道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於是笑着把秦可卿送上來的名單全部照準。
而那小公子王毅得到宮裡傳來的聖旨的時候,也覺得自己前一段時間的擔心有些過分了。
現在想來秦可卿也算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怎麼會出賣自己,現在看來果然如此,你看這不是把聖旨傳下來了嗎?自己的目地也就輕鬆達到。
現在小公子想的是盡力接近賈芝,等到小公子再長一段時間,他就會動手除掉賈珂,然後扶持小公子登基坐殿,而自己作爲小公子的老師,也好飛黃騰達執掌朝政,到了必要的時候,他就會效法賈珂,攜天子以令諸侯。
小公子在這裡想得美,卻不知道他這情況,早就被人送到了賈珂的案前。
賈珂拿着這幾天從小公子王毅那裡收了集來的情報,笑着對李德善說:“我這小舅子到底還是年輕,雖然有些歷練,但這一次仍然是入了朕的甕中。”
李德善在一旁恭維的說道:“這天下大事,什麼時候能瞞得過萬歲爺您?”
賈珂接着又嘲笑了幾句,然後就繃起了臉對着李德善說:“我這小舅子的組織查的什麼樣了?”
“回萬歲爺的話,現在奴才剛剛把人手安置下去,還沒有任何的進展,不過請萬歲爺放心,只要是他有任何的動作,就不會逃過咱們的耳目。”
“加快行動,這小子和朕周旋了這麼多年,朕也覺得厭煩了,趕快收拾了他,朕還有大事要辦。”
賈珂說道這裡眼光不由得向後宮的坤寧宮望去,現在賈珂唯一有些操心的,就是不知道將來該如何面對秦可卿。
同時賈珂也不知道,秦可卿在這件事中到底參與的有多深,畢竟這種事情只要沾染上就沒有被冤枉的。
賈珂其實現在對秦可卿已經失望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是已經知道一些什麼,竟然完全不和自己提起。
賈珂嘆了一口氣,把手中的奏摺扔到了桌子上,也沒有心情再批閱了。
賈珂想了想對李德善說:“剩下的這些摺子,還是按以前說的那樣,給給朕分出輕重緩急,等朕明天再來處置吧。”
賈珂說完之後就離開了養心殿奔後宮去了,現在他自覺受到了傷害,心靈需要人安慰。
賈珂乘着鑾駕來到了鍾翠公史湘雲處,這史湘雲是賈珂的開心果,賈珂有煩惱的時候都會到他這裡來排解排解。
果然,賈珂還沒有踏進鍾粹宮的大門,就聽到院子裡一陣爽朗的笑聲。
賈珂聽到這笑聲,心情馬上就開朗了一些。
等到賈珂帶着衆人進了鍾翠宮,只見在院子裡有一個鞦韆,史湘雲正坐在那裡讓宮女幫着她盪鞦韆呢。
由於史湘雲在鞦韆上不停地大笑,所以身體有些搖晃,賈珂看得趕忙上前止住了鞦韆,將史湘雲抱在懷中。
“這麼大人了,還和孩子一樣,剛纔要不是朕扶住,你已經摔了個大馬猴了。”
史湘雲被賈珂抱在懷中,臉上有些紅暈,但是仍然不服氣的說道:“我玩兒的這鞦韆好幾次了,從來沒有摔下來過,也就是你太過小心。”
賈珂聽了之後搖搖頭,拉着他進了內殿,二人吃過午飯之後,賈珂小睡了一會二。
然後纔對史湘雲說道:“朕一會要去寧壽宮給老太太請安,你跟着一起去吧。”
史湘雲聽了自然是沒有二話。
於是這二人各自整頓衣衫,出了鍾粹宮,直奔寧壽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