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寧國府
紅色燈籠懸掛在廊檐下,一圈圈紅色燈影在朱漆樑柱光滑曲面上時大時小,風聲吹過屋脊片瓦發出或低沉、或尖銳的呼嘯,靠着花牆的東廂的一室橘黃,在冬夜中望之一眼,就覺格外溫暖。
待薛姨媽離去,書房中一時間只剩着賈珩與寶釵二人,茶盅之中茶湯熱氣嫋嫋,誰都暫時沒有說話。
在沉默中,彎彎睫毛下的水潤杏眸已見惶懼,寶釵打破沉默道:“珩大哥,昨個兒我實在沒辦法,只好與媽透露這樁事兒。”
賈珩輕聲道:“沒事兒,原也該告訴姨媽的,我本來也想這兩天抽時間就說這件事,也省的姨媽爲薛妹妹的終身大事發愁。”
其實,寶釵未必不是有意爲之,爲何,因爲後宅進人越來越多,從甄溪到甄蘭。
要知道年初,他除卻可卿之外,身邊兒再無旁人,而就是在那種狀態下與寶釵漸漸生了情愫,結果今年夏,先是咸寧公主那邊兒,再到黛玉。
尤其是黛玉的出現,定然給寶釵敲響了警鐘,再偷偷摸摸下去,然後就發現他身邊兒已沒了位置。
至於滿是幻想的薛姨媽,方纔當着寶釵的面,他總要給寶釵幾分情面,少女跟他快一年了,不顧女兒家的矜持讓他開鎖,他如何再好當面給人家親媽甩着臉色。
那寶釵該多傷心?
賈珩繞過身前的條形几案,拉過寶釵綿軟細膩的小手,將眉眼垂下、心思忐忑的少女擁在懷中,豐腴柔軟的嬌軀伴隨着一股淡而雅的冷香丸氣息盈袖撲鼻。
少年輕柔的聲音響起,說道:“薛妹妹,原是我該去尋找姨媽說咱們兩個的事兒,倒是讓妹妹獨自承受這麼大的壓力。”
他憐惜着寶釵,少女甘心這麼久的地下戀情也是一個主要原因。
寶釵彎彎秀眉下的水潤杏眸閃了閃,揚起豐潤的臉蛋兒,鼻頭一酸,說道:“珩大哥,不管五年,十年,我都願等着珩大哥。”
她覺得自己在他眼裡幾乎無所遁形,似乎連心底最深處藏的一絲隱秘打算都纖毫畢現。
賈珩握住那綿軟微熱的小胖手,看向寶釵,對上那淚眼點點的杏眸,說道:“也不會讓妹妹等太久的。”
最近抽個空兒與寶釵做一對兒真正夫妻吧,不然薛姨媽別再整出幺蛾子,尤其是與王夫人合流。
一個王家女是蠢,兩個王家女湊在一起,那就是又蠢又壞。
見寶釵還要說着什麼,卻見那少年湊近了臉頰,道道溫熱氣息如六月的暖風撲打在臉上,梨花雪膩的臉頰頓時做桃花盛開。
寶釵微微閉上杏眸,只覺有些流溢的氣息在鼻翼間流轉不停,臉頰漸漸攀升了溫度,檀口異物侵入,連忙輕輕按着少年的手。
許久,少女細氣微微,杏眸瑩光欲滴,羞喜在眉眼間流溢,“珩大哥。”
賈珩道:“薛妹妹,等這幾天園子修好,你就住進去吧,我平常也好找你。”
寶釵杏眸潤意微微,“嗯”了一聲,道:“我聽珩大哥的。”
賈珩道:“這兩年出於對虜之戰的關要,以後立功的機會很多。”
哪怕他再取得一場輝煌大勝,最多也就封個公爵,以後再連續取勝,短期內別想在封着郡王,那時候就連天子也想壓着他了。
那時候就是賜婚咸寧和嬋月,陸續以寶釵賜婚的緣由,讓天下的讀書人捏着鼻子認下的同時,也就喪失了在士林之中的德望。
寶釵連忙解釋道:“珩大哥,我沒有急着這個的。”
賈珩道:“就是和薛妹妹說這個事兒,也讓薛妹妹心頭有數,這次雖是立着大功,但時機並不成熟。”
“珩大哥再說這個,我真是難以自處了。”寶釵秀眉之間蒙着慌亂,杏眸潤意微生,低聲道。
賈珩輕輕撫着少女豐潤的臉頰,說道:“妹妹的心,我自是知道。”
說着,抱在自家懷裡,蜜合色襖子的鈕釦解開,拿起金鎖。
寶釵臉頰羞紅如霞,清麗眉眼滿是羞喜。
賈珩道:“妹妹和三妹妹一同管着鋪子裡的賬簿,到時候我給妹妹配上幾個嬤嬤,讓妹妹也好支使,帶着三妹妹主要是擔心人說閒話。”
寶釵柔聲道:“嗯,其實三妹妹就好了,她是幹練的性子。”
珩大哥倒是不說顰兒。
賈珩笑了笑,附耳低聲說說道:“對了,還有搬進園子以後,一衆姑娘丫鬟都在裡面,妹妹和三妹妹也幫管管園子裡的人事,我知道妹妹是個有本事的,可惜就是喜歡藏拙。”
說着,打起雪仗,撥弄鎖芯。
“哪有。”寶釵被少年捉弄着,嬌軀微微顫慄,豐潤玉頰紅若胭脂,聲音已有幾分顫慄。
珩大哥讓她管着園子,想來也是知她的能爲。
賈珩與寶釵膩了一會兒,晴雯催促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公子,奶奶讓去吃晚飯。”
賈珩道:“好了,咱們過去吧。”
此刻燈火輝煌的廳堂之中滿是鶯鶯燕燕,室內暖香宜人,而五顏六色的首飾輝光交映,炫人眼眸。
除卻可卿之外,紋綺、雲探、蘭溪以及三尤俱在座,倒是不見薛姨媽,顯然已經回去梨香院。
秦可卿美眸含笑地看向兩人,輕聲說道:“夫君,就差你和薛妹妹了。”
隨着時間過去,麗人原先對正妻夫人地位不穩的恐慌越來越遠去,現在她就差一個孩子,不管是薛妹妹的皇商家族出身,還是林妹妹的年歲尚幼,都是問題。
還是陳家那些公主、郡主什麼的,最具威脅。
最近聽說史書之上,王羲之的兒子王獻之就被勒令休妻,如果宮裡真的做出那等事兒來,或者給父親施壓,爲了夫君,她……也只能委屈求全。
賈珩落座下來,一旁的寶釵神態恬靜,雪膩玉顏上略有幾分羞意,落座在寶琴身邊兒。
黛玉看向那少女,又看了一眼賈珩,手中的手帕攥緊了幾分。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如說沒有一點兒吃醋心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
寶琴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上見着期盼,說道:“珩哥哥,鳳嫂子說園子修好了,咱們什麼時候進去參觀參觀呀。”
賈珩道:“等過幾天,讓你鳳嫂子往裡面佈置佈置,你們要想進去玩耍的話,後天讓鳳嫂子帶你們進去走走,再等幾天就搬進去。”
這幾天其實已經開始置備傢俱、物件,不等明年開春,今年冬天就能讓一衆鶯鶯燕燕先搬進去。
寧國府裡快成女兒國了,真有些快住不下了。
湘雲笑了笑,說道:“聽說裡面有着不少的山石樓閣,也不知比着晉陽姑母在洛陽、還有金陵的園子怎麼樣?”
提及晉陽長公主,秦可卿正在拿起茶盅的手微微一頓,美眸清波漣漪泛起,晉陽姑母?
賈珩輕聲道:“這個你要等進去以後才能看出來了。”
說着,將一雙竹筷子遞給秦可卿,說道:“可卿,吃飯了。”
秦可卿接過筷子,白了一眼那少年,夫君又在岔開話題。
待用罷晚飯,衆人品茗敘話。
秦可卿道:“夫君,鳳嫂子說明天請臺戲班子在會芳園的天香樓,姊妹們熱鬧一些。”
賈珩道:“你和鳳嫂子兩個操持着就好了。”
探春道:“珩哥哥,我先去書房看書了。”
探春因爲當初幫着賈珩處置公文案牘,在寧府東廂書房的小院有着臨時居所。
賈珩道:“三妹妹先去着,等會兒我也去書房看會書。”
而湘雲則是隨着寶琴返回榮國府,賈母十分喜歡兩個肌骨豐潤,性情嬌憨的小胖妞,湘雲在自己院落裡住着,而寶琴則是隨着寶釵去了梨香院。
黛玉瞥了一眼那青衫直裰的少年,來到秦可卿近前,柔聲道:“秦姐姐,我先回去了。”
秦可卿柔聲道:“等會兒天越發冷了,滴水成冰的,林妹妹早些回去歇着。”
這時,甄蘭與甄溪也挽着手,相繼起身告辭。
曹氏也領着兩個女兒李紋和李綺返回了西府,去李紈所在的院落借居。
有一說一冬天是有些冷,哪怕寧國府後宅廳堂十分暖和,但也不再適宜一直摸着麻將,再說從上午寶玉摔玉,黛玉搬家,衆人也都有些累了。
隨着湘雲、探春、甄蘭和甄溪離去,廳堂中一時間倒是剩下秦可卿、尤氏、尤二姐、尤三姐。
賈珩道:“明天還要參與早朝,我先回書房歇着了,可卿你們幾個玩牌吧。”
秦可卿嗔白了一眼賈珩,說道:“夫君,也去看看林妹妹呀,她剛過來一天,諸事都未必熟悉。”
賈珩怔了下,輕聲道:“嗯,我這就去看看。”
其實他是有意說的,總不能對着可卿說,我去看看林妹妹。
說着,離了廳堂,前往黛玉屋裡。
待賈珩離去,秦可卿看向目送着賈珩離去的尤三姐,柔聲道:“三姐兒,咱們先玩牌,等過兩天再說,大爺剛回來,千頭萬緒的。”
三姐已眼巴巴地瞧了許久,也該有個結果,她也需要培養一個幫手。
兩個丫鬟寶珠和瑞珠姿色不太行,也就三姐和二姐兩個,花爲腸肚,雪作肌膚,可堪一戰。
尤三姐輕輕笑了下,說道:“沒事兒,倒也不急着一時半刻的。”
尤氏道:“京裡諸處莊頭的進獻已經發放,是不是通知京中幾房領着。”
秦可卿道:“按着往年的常例,給神京幾房的子弟送去,家裡日子過得不大好的多賙濟一些米麪,回頭我給大爺說說,讓大爺出面妥當一些。”
在紅樓夢原著中,烏進孝向賈府上供,而賈珍就喚着族中的子弟來領東西,這是族中的福利。
古代宗族社會,不僅僅有對應的權力,還得讓族中子弟受益。
尤氏笑道:“我瞧着今年都沒有過得窘迫的,不說那幾房的子弟都在軍中謀了軍職,就說那些上了年紀的,最近園子裡不少栽花種樹、還有府中買辦的夥計都是託了他們來做的。”
秦可卿柔聲道:“多少是份意思就是了,另外,禮部的祠祭銀也該領過來,祭祖用來敬獻祖宗,年前的事兒倒是一堆。”
尤氏輕輕應了一聲。
秦可卿道:“好了,摸兩把麻將,咱們也回去歇着。”
這麼冷的天,自家男人也不摟着她,除了摸麻將也沒別的事。
不提寧國府麻將四人組再次玩着麻將,卻說賈珩前往黛玉所居的院落。
黛玉所在的廂房——
燭臺之上跳動的橘黃燈火,靜謐柔和,將一道嬌小俏麗的身影映照在牀榻的裡間帷幔上。
不遠處的襲人與雪雁在書架之前,按着黛玉往日的使用習慣整理着擺設。
紫鵑端着一盆熱水,來到牀榻近前,放下銅盆,凝眸看向那書中捧着書冊的少女。柔聲道:“姑娘,牀鋪收拾好了,姑娘先坐下洗洗腳吧。”
黛玉放下書冊,星眸不見往日粲然,似感慨說道:“紫鵑姐姐,剛回來就一堆事兒,回來倒不如不回來了。”
紫鵑聞言,情知自家姑娘有着心事,蹲下身子幫着黛玉去着鞋襪,柔聲道:“姑娘在這兒的確不如金陵時候自在,但神京纔是姑娘以後的家呢,大爺不是說,老爺再有不久也要來京了嗎?”
黛玉從金陵返回,頓時就陷入寶玉摔玉的風波中,而到了寧國府,自也不如在金陵寧國府時候,那種“當家太太”的錯覺。
黛玉目光出神,一時不語。
紫鵑柔聲道:“姑娘,大爺不是說園子修好了以後,姑娘就能搬進去了,今個兒珩大奶奶說,也往園子裡置備物件。”
黛玉幽幽嘆了一口氣,道:“今個兒,珩大哥都沒有怎麼尋我說話的。”
紫鵑笑了笑道:“大爺下午不是面聖去了?傍晚時候纔回來,姑娘怎麼忘了?”
暗道,姑娘眉眼鬱郁是因爲這個?也是,如果在金陵,大爺早就第一時間過來找姑娘說話,但在上午時候將姑娘讓給珩大奶奶安慰。
黛玉星眸現出思索,道:“紫鵑,你說今個兒姨媽過來找珩大哥做什麼?”
紫鵑道:“不是說爲着薛家表少爺的事兒?這快過年了,也該回來好好過年。”
黛玉輕聲道:“我瞧着不像,姨媽滿腹心事的樣子,目光有一多半落在寶姐姐身上。”
思量片刻,說道:“會不會是與珩大哥說婚事去了?”
紫鵑:“……”
想了想,道:“縱然說着,也是正常吧,寶姑娘年歲也不小了,比姑娘要大兩歲呢。”
黛玉“嗯”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
她也不知爲何,今日看着儀態華美,笑意盈盈的秦姐姐,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珩大哥到了京裡以後,更多時候還是陪着秦姐姐的吧,他再也不如在金陵時候那般每天尋自己親暱說話了,又回到當初在神京時候,十天半月不見一回。
其實,相比賈珩於外威震華夏,於黛玉而言,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哪怕這種陪伴甚至是低質量的,在哭哭鬧鬧中進行,但也在寂寞的孤島上開滿了芬芳。
就在這時,嬤嬤在外間的聲音響起,道:“珩大爺,你來了。”
黛玉聞言,芳心一喜,星眸也有些熠熠流光起來。
紫鵑笑了笑,輕聲道:“姑娘,這說着說着,人不就來了。”
其實這不過是回京的第二天,除了昨天那大家都回來,黛玉去了西府見着老太太,今天才是第二天而已。
而賈珩繞過一架仕女玻璃屏風,挑着珠簾進入廂房,看向那少女,喚道:“林妹妹。”
“珩大哥。”黛玉罥煙眉下的眉眼,欣喜流溢。
看向那身形嬌小的少女,賈珩輕笑道:“林妹妹,洗腳呢。”
說話間近得前來,順勢坐在黛玉身邊兒的牀榻上,看向水盆中燈火搖曳下可愛小巧的嫩白玉足,雖是隔着水花,但也能瞧出幼白如筍。
也不知穿着白絲以後,會不會是一支雪糕?
“嘩啦啦…”水聲作響,被少年灼熱的目光盯着不自在,黛玉玉頰羞紅彤彤,眉眼明顯有些侷促之色,足趾在水盆中擾動起水花。
紫鵑拿着手帕擦了擦臉頰的洗腳水,笑道:“姑娘,別亂動呀。”
賈珩順勢摟過黛玉的削肩,溫聲道:“妹妹今天受委屈了,今天上午的事兒,以後不會再有了。”
黛玉顫聲道:“珩大哥,我沒事兒的。”
紫鵑姐姐都沒有走呢,珩大哥就……就摟着她。
賈珩道:“以後在府中安心住下,等到了園子以後,咱們再說話,最近剛回京,手頭上的事兒有些多。”
這時,紫鵑給黛玉洗了腳,拿過一方毛巾,說道:“姑娘,擦擦吧。”
賈珩輕笑道:“紫鵑給我吧,我給林妹妹擦着,你去將水倒了。”
在紫鵑應允下,一手拿過毛巾,一手拿過黛玉的小腿,剛剛洗過的玉足微微泛紅,還冒着熱氣,水珠在腳踝和腳背之上滾動。
嗯,哪怕黛玉身上的大多數肌膚他都瞧過,甚至撫過,但卻不曾仔細端詳少女的美腳。
被賈珩的目光注視着,黛玉實是羞怯難當,縱是丈夫也很少這般,少女嬌軀酥軟了半截,鼻翼膩哼一聲,顫聲道:“珩大哥,我自己來就好了。”
她也不知爲什麼,總覺得那目光有些過分的灼熱,似藏着什麼奇奇怪怪的癖好。
賈珩輕聲道:“沒什麼。”
拿過毛巾給黛玉擦乾了腳,輕輕拿過黛玉的腿,然後放到被窩裡。
看着那動作輕柔的少年,黛玉玉頰微紅,芳心卻涌起陣陣甜蜜,柔聲說道:“珩大哥。”
珩大哥感覺有時候當她是小孩兒一樣。
賈珩摟過黛玉的削肩,對上那明媚動人的容顏,在燈火映照下,眼眸似還以爲上午的哭泣帶着幾分幽怨繾綣,賈珩心頭難免一動。
而看向那少年臉頰漸漸湊近,黛玉微微閉上星眸,旋即,果是覺得自家脣瓣一軟,熟悉至極的氣息涌來,瞬間淹沒了心神。
倏而,賈珩看向雪顏羞紅成霞一路綿延至耳垂的黛玉,暗道,絳珠仙草與寶釵真是截然不同的感觸。
這麼長時間過去,黛玉肯定是有所長進,不說咸寧那種熱烈如火,但也有一二羞怯迴應。
賈珩摟過黛玉的削肩,說道:“妹妹,有些冷,咱們坐在被窩裡敘話吧。”
在船上也是偶爾抽空親暱的,相比寶釵,黛玉無疑黏人,但黛玉恰恰是釵黛二人當中最好哄的,愛情飲水飽,甜言蜜語。
賈珩去了鞋子,掀開被子,與黛玉坐在牀上敘話。
黛玉將螓首依偎在賈珩的懷裡,心頭不由涌起一股安寧。
賈珩低聲道:“林妹妹,別太爲着上午的事兒傷心了,寶玉現在去跪祠堂,等開春以後去學堂讀書,自然來往也就少了,再也沒有這樣的事兒了。”
黛玉柔潤盈盈的目光投向那少年,道:“珩大哥,我沒有傷心,只是想着以往終究沒有早一些遇到珩大哥。”
那摔玉倒不是頭一次,但每一次都是驚惶無助,而今天卻不同,因爲有他。
賈珩輕聲說道:“你我之遇,不早不晚,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黛玉聞言,星眸閃了閃,聽着少年砰砰的心跳聲,說道:“珩大哥,的確是定數呢。”
其實她有想過,如果珩大哥早一些與她相識,在那柳條衚衕兒時就……想來也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吧。
其實,少女不知道,這樣的夢寶釵也做過,只是並非是一世一雙人。
賈珩輕輕撫着黛玉的削肩,一段時間的將養,黛玉的身子不見往日纖弱,身子已有幾分微不可察的豐腴。
黛玉不僅僅是顏值能打,其實身子更符合白幼瘦的審美。
賈珩湊到少女耳畔低聲道:“妹妹,我看看羊符吧。”
有段日子沒有牧羊了。
黛玉聞言,清麗臉頰滾燙如火,瓊鼻膩哼一聲,羞嗔道:“珩大哥。”
珩大哥也真是的,每次都是這般直白熾烈的話,她卻偏偏生不出抗拒之心。
“珩大哥,明年你要去朝會?”黛玉聲音纖細中帶着幾許顫抖,輕輕捉着賈珩捏着小羊瓊鼻的手。
賈珩輕聲說道:“嗯,明天還要早起,天挺冷的。”
三國演義話本最近已經在京中傳揚開來,而徐開的祭書也已在他到神京之前寫將出來,帶至身邊兒。
黛玉星眸見着關切,柔聲道:“我在船上時候給珩大哥織了一件汗巾子,珩大哥系在身上,也能暖和一些。”
賈珩輕聲道:“那我走的時候讓紫鵑帶上。”
黛玉輕哼一聲,星眸嗔羞地看向已經俯身下來的少年。
珩大哥每次都這樣,她的身子就那麼讓他稀罕喜愛?癡迷成這樣?哼……
少女正自想着,就覺一股肌膚顫慄之感襲來,幾乎不能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