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語蝶心中非常不快,方纔在祖母房中請安,正趕上北冀國那邊快馬加鞭的送了越橘/sss/,恰好被爹爹送到祖母的房中。她本以爲祖母見她在,/sss/也會給她吃些,想不到人家老太太發話:
“紅繡這些日繡活兒辛苦,語蝶啊,快把越橘拿一些給你未來的小嫂子送去。”
商語蝶當時差點氣哭給她看。
要/sss/越橘稀有,平凡人家興許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次,即便是在產地北冀國,尋常百姓也是吃不到的,這種北冀國北方山區裡特產的果子產量極少,且運輸困難,能用冰鎮着快馬加鞭的送到南楚聖京城來,需要耗費諸多財力。幾顆果子所花費的價錢也夠尋常人家吃上個三年五載了。如此稀有的/sss/,她的親祖母不給她吃,還讓她給外人送來。
商語蝶來的路上就帶着氣,又不能掉了/sss/的面子,免得被人說她嘴饞,只得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讓紅繡見見世面。
紅繡望着蓋碗中珍貴的“越橘”,暗自搖了搖頭,/sss/越橘,不就是她在現代常吃的藍莓麼。想不到南楚國竟然會有此物。
好笑的看着商語蝶氣鼓鼓的小臉,紅繡不知她在氣/sss/,只是她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讓她心中頗爲不爽。商語蝶是商府的千金,是她爹孃的掌上明珠,在紅繡面前也得好好呆着,狂給誰看?
“原來是越橘,也沒/sss/的,從前在沿海家中我也經常吃的。兄長疼我,常花重金爲我買來,不過運送到沿海卻方便些,從北冀國那邊的港口上船,直接就能到我家鄉那裡去。”
紅繡說的輕輕巧巧,隨即端起冰涼的白瓷蓋碗遞給身後的梅妝,“你們三個拿去分了吧,我早就吃膩了的。”
梅妝、丹煙和凡巧均面帶驚喜,行禮接了/sss/。
“你”商語蝶蹭的從地上站起,氣結的指着紅繡大吼道/sss/ma@**?**如此珍貴的/sss/,我都沒吃到呢,你居然賞給下人了”
“誒?”原來如此,紅繡心中瞭然,面上笑眯眯的,“語蝶小些說笑了吧?無/sss/小說網不少字這/sss/在商府中不常見?我以爲商府家大業大的,/sss/也要比我們沿海‘鄉下’好得多。”
“你你你……”
商語蝶結巴了半天,卻一句話都“你”不出來,想跟紅繡吵架,又覺得此事/sss/已經丟了面子,只得一跺腳轉身往外走去,邊走邊咒罵:
“好刁的蹄子,我行哥哥絕對不會看得上你都說你繡的多麼多麼好,我看行哥哥也就是利用你罷了等我們商家得了天下第一,誰還會理會你?趁早跟你兄長滾回沿海去”
紅繡本來是想逗逗商語蝶,卻不料她竟然出口傷人,說出這樣的話來。
商少行是利用她,她明白,她同時也在利用商少行,二人互利雙贏,並在雙贏的基礎上建立了友誼而已。可被商語蝶如此一說,她心中不知名的位置仍然悶痛了一下,被人利用着,終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況且他們也算得上是/sss/。
梅妝氣結,剛想出言頂撞,就被紅繡一擺手制止了。僅是淡淡道/sss/丹煙,替我送語蝶/sss/。”
商少行手拿摺扇緩步而來,前腳剛邁進馨苑的門,迎面卻飛來一隻“小蝴蝶”,埋頭撞在了他身上。
商少行被撞的一個趔趄,扶住了險些摔倒的商語蝶。
商語蝶滿臉通紅,氣的柳眉倒豎,見了商少行,?一肚子委屈沒法說,只是跺腳,哼道/sss/你瞧你找了個/sss/破/sss/”說罷轉頭走了,丫鬟小玉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
商少行被說的莫名其妙,竟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語蝶從小被嬌生慣養,是家裡出了名的小魔頭,平日裡老太太寵着,商金氏疼着,三個哥哥愛護着,從小到大也沒吃過憋,想不到今日竟能在紅繡這裡看到小魔頭氣結的一面,商少行不免有些好奇,他的“破/sss/”到底是如何欺負小魔頭了。
邁步入院,蘇媽媽瞧見商少行立即躬身行禮,老臉上堆着笑容/sss/老奴見過三少爺。”
商少行腳步不停,僅是“嗯”了一聲走進迴廊,又吩咐一聲/sss/不必通傳了。”便叫花兒和朵兒停住了腳步。
帶着商福全悄然來到繡房,未曾入門,先聽見三個丫頭嘰嘰喳喳的討論聲。
“/sss/,原來這就是越橘,奴婢從小到大見都沒見過,做夢也想不到這輩子還能吃到呢”
“就是,/sss/,您說越橘是長在樹上的,還是長在地裡的?”
……
商少行邁步悄然進門,紅繡窈窕的背影對着他,正坐在窗前低頭認真的繡活,她長髮並未挽起,只是隨意用髮帶束成一縷,烏黑如青緞一般垂落在背上,纖白玉手執着“閉月天工”金針,快速的縫繡着。
梅妝和丹煙背對着他,凡巧正對門口方向,看到商少行,剛打算行禮,被商少行一個手勢打斷了。
就聽紅繡悅耳的聲音溫柔的道/sss/越橘又叫藍莓,估計南楚國現下的越橘也都是野生的,是一種低矮的灌木結的果子,顆粒都很小,你們現下吃的也算是大的。它對人身子非常有益處,可以抗癌,強心,軟化血管,還能增強免疫力,如果是用藍莓釀酒,味道才更好呢。”
紅繡低頭說着,似乎回想起前世喝過的藍莓酒,面露神往之色,絲毫沒有意識到/sss/用了許多現代人才懂得的詞彙。
不只是三個婢女,就連門口的商少行都沒聽懂她方纔最後一句話的意思,/sss/抗癌,/sss/增強免疫力?商少行皺着眉頭輕咳了一聲。
紅繡手上一頓,回頭看去,商三少穿着月牙白的外袍,正笑吟吟站在門前。
“三少爺何時來的?今日氣色不/sss/。”
梅妝與丹煙凡巧三人行禮,忙着去備茶點。
商少行瘦高的身子如俊鬆清泠,緩步來到紅繡身旁,低頭瞧着繃子上的繡布。現在圖面並未完成,還瞧不出/sss/來,只覺得繡工與往日所見的刺繡皆不同,針腳長短不一,亂糟糟的一片。
“難怪要叫亂針繡的。”商少行對紅繡的繡工頗有信心,不過還是忍不住喃喃了一句。
紅繡微笑,道/sss/叫三少爺見笑了。”
“沒有,我信你的手藝,在南楚國我還未見過比你技巧更加高超的。”
“三少爺過譽了,俗話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北冀國趙姬姑娘,還有另兩位持有閉月天工針的纔是大家,我不過無名小卒罷了。”紅繡微笑着擡頭,道/sss/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更何況真正的藝術家,興許十幾年只做一副繡品,旁日皆不出山的,我這樣繡樣子來賣,實質上是最低俗的。”
商少行挑眉/sss/紅繡何時學了那日臨江樓書生們的酸氣,瞧不起商人了?”
“並非如此,我本身是商人,怎會瞧不起自個兒,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三少爺,/sss/,請用茶。”丹煙端着茶盤進來,纔剛將茶盞擺上,後院的方向竟傳來蘇媽**呵斥聲。
“教導你們多少次了,在府外,你們是紅繡姑娘一人的奴才,他日紅繡姑娘嫁與三少爺,你們就是商府的人了還分/sss/誰的主子?你們姑娘到時候都要伺候三少爺”
商少行聞言皺眉,看向紅繡。
紅繡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笑着端起胎質細膩的青花茶盞抿了口茶/sss/嗯,丹煙,今兒的茶沏的正好。”
丹煙笑了一下,“謝過/sss/誇獎,被您教導那許多次,若是還不會豈不是笨死了。”
外頭蘇媽**聲音又隱隱傳來:
“還敢頂嘴你們姑娘都不管我/sss/子,你們告,上哪告去井邊上給我擦乾淨嘍,否則……”
商少行俊美的眉形蹙成一個疙瘩,優雅的將茶盞放在桌上,雖然並未直說,但紅繡明顯從他眸中瞧出了怒意。
蘇媽媽每日這樣“敲山震虎”已經是家常便飯,三個丫頭如今被調教的有模有樣,她早已經捉摸着/sss/讓她閉嘴了,她是商人,行事曆來考慮皆“收益”,僅是打罰一個下人倒是不難,她要的是獲得回報。
沉思間,商少行清澈如山泉的聲音淡淡道:
“紅繡,我帶了鋪裡的裁縫師傅來給你量身,裁製秋季的新衣。”
紅繡一怔,“我的衣裳並不缺的。”
“太皇太后給了你錦衣華服的特權,若你不穿錦衣多浪費。最近南邊來了今年新產的月牙錦,那個料子我已經給你調來兩匹,還有許多素色的料子,過兩日便會送來,還有這個。”商少行從懷中拿出一個木製的小盒子遞給紅繡。
“昨日出去,偶然看到它,瞧着就想起了你,所以帶了/sss/。”
紅繡掀開盒蓋,裡面躺着的是一對銀累絲的耳墜子,墜爲細膩白瓷的月牙。
“三少……”
商少行站起身道/sss/看到她乾乾淨淨的,我就想到你了,總是跟月牙一般無喜無悲,將所有心思包容心中,才花了一吊錢。只是一個心意。”商少行說着輕咳了一聲,俊臉竟然帶了些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