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歸無計長煙落日孤城閉

宣正五年九月,寧城府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

來自北方的近十萬兵馬齊聚城下,數百座營壘首尾相連,將這方小小城池圍堵得水泄不通。

密如蟻羣的叛軍晝夜輪替,對城‘門’發動着連番猛攻。旌旗蔽日,鉦鼓如雷,箭支驟雨般傾瀉而下,裹挾着熊熊燃燒的火球,釘‘射’進樹木、屋頂與牆壁之中,發出鏘鏘鳴響,塵土碎屑崩落四濺。守城將士奮力擊退了敵人一次次衝鋒,屍體和鮮血將護城河水浸染成了刺眼的絳紅‘色’。

前去搬兵的死士接連幾批突圍而出,援軍依舊是遲遲未到,一個血淋淋的真相盤桓在所有人心底——援軍不會來了,無論再支撐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他們的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城內早已彈盡糧絕,儲糧的常平倉在一場火箭侵襲下焚燬殆盡,如今連角落裡竊食而生的鼠類都幾近絕跡了。骨瘦如柴的百姓們掙扎於飢餓與恐懼之中,走投無路,易子而食。每日都有人因爲絕望結束掉自己的‘性’命,而自殺者又很快成爲了他人賴以生存的食物。

街道兩旁到處是廢墟、焦土和瓦礫,斷壁殘垣間一片枯寂。暗巷裡晃動的人影兒好似鬼魅,緩慢而虛弱,走着走着,說不定下一刻就會轟然跌倒,魂飛魄散。生與死唯一的區別就只在那點兒殘存的氣息,然而它也在漸漸衰竭着,隨時都可能中斷。

原本氣派非凡的寧城府衙也曾一度經受了大火焚燒,‘精’雕細琢的青磚貼面遍佈焦黑印跡。爲了抵擋從天而降的火箭,牆壁和屋頂都被重新加固過,‘門’窗也大多被溼木板封住,室內‘陰’冷壓抑,瀰漫着一股不見天日的黴味兒。

滿目瘡痍的大堂正中,孤零零架着一方朱漆翹頭長桌,桌案上燈燭搖曳,酒氣氤氳。影影綽綽間端坐着一名‘挺’拔男子,年約三十五六,鳳目黑眸長眉入鬢,身披鬆黃‘色’大氅,其上繡着彰顯尊貴身份的金絲盤龍。如今這華美裝束已糊滿了血漬與炭灰,變得污濁不堪,而男子好似對此渾然不覺,只管端起酒杯在鼻下慢慢晃悠着,雙眼微闔,恍若是未飲已醉了三分。

此人正是當今聖上的嫡親叔父,先皇最小的胞弟——素以貪美酒、好男‘色’聞名的晉王衛律。

早在叛軍合圍之前,晉王就曾派出幾隊騎兵分別趕往遼東都司、宜府衛與北平府求助,然而三個月過去了,幾處盡皆杳無音信。左軍都督顧名璋是個反覆小人,慣於陽奉‘陰’違,危急關頭置他於不顧也在預料之中。可駐守宜府衛的龍虎將軍沈威向來忠義耿直,連沈老將軍也拒不馳援,那恐怕只有一種可能了——小皇帝根本就是想借叛軍之手置他這個重鎮藩王於死地!

晉王輕抿了一口杯中酒,閉上眼細細品鑑着。連日來的飢餓與少眠使他形容消瘦,動作遲緩,連味覺也麻木了,足有好一陣香氣才從舌底泛起來。這陳年的‘花’雕果然不負盛名,聞之沁人心脾,飲後齒頰留甘,真可謂是一壺解遣三軍醉,天下獨步。

昨日‘侍’從們在後堂牆角發現了一個鼠‘洞’,便提了鏟子挖將下去,希圖尋到幾顆殘存的穀粒,不想機緣巧合下竟挖到了這罈子米酒。宅院的主人姓劉,祖籍紹興,是洪光三年的進士,洪光六年赴寧城爲官。依照江南風俗,這酒該是劉家小‘女’兒滿月時埋下的,直等有天‘女’兒長大‘成’人,嫁作了他人‘婦’,便取出來宴請賓客,故而又名“‘女’兒紅”。可嘆劉氏一‘門’九口都在幾天前的大火中喪生了,濃煙散去屍骨無存。

晉王自斟自飲着死人的酒,姿態從容神情愜意,彷彿此處並非岌岌可危的寧城衙署,而是他雕樑畫棟的晉陽王府。功標青史又如何?位高權重又如何?螻蟻草芥躲不過戰爭鐵蹄的踐踏,‘玉’葉金柯同樣逃不開手足間的殘忍廝殺。嗟夫嗟夫,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

‘門’板“吱呀呀”開啓,腳步聲輕得幾不可聞,晉王不用擡頭就知道,自己等的人來了。

雖然晉王屢次吩咐戰時一切從簡,無須過多繁文縟節,來人照舊還是恭恭敬敬深施了一禮:“見過叔父,方纔與阿昇巡視佈防耽擱了片刻,故而來遲了,還請叔父見諒。”

立於堂下問安的謙卑青年姓衛,名悠,字伯齡,是晉王已故長兄的兒子,小皇帝親封的襄懷郡王。衛悠一身半舊的靛藍長袍,外罩墨‘色’如意紋貂領披風,腰間佩着羊脂‘玉’玦。他頭頸低垂,臉孔隱沒在了暗影裡,看不清神‘色’。

晉王吊起眼梢一睨,朝侄子招了招手:“伯齡快來,陪本王飲一杯上路之前的踐行酒吧,只可惜沒有佐餐的小菜,辜負了此等佳釀。”

他們叔侄身陷重圍,四面楚歌,所謂“上路”,也只剩黃泉一條路了吧。

“叔父且放寬心,您福澤深厚吉人天相,定會安然無恙的。”衛悠在晉王下首穩穩坐定,語氣‘波’瀾不驚。

這話着實騙不得人,只怕連鬼都騙不了。寧城並非要塞,城牆年久失修,若不是晉王三衛浴血奮戰,恐怕早已淪陷。就在昨天早上,北‘門’被火炮轟擊得坍塌了一處巨大豁口,城破也就在這一兩日光景了吧。

晉王捻着酒杯朗聲笑道:“吉人天相?哈哈哈,恐怕是天怒人怨吧。當年我等兄弟七人追隨先父奮戰沙場,打下這片錦繡江山,可惜還活着榮享富貴的只剩本王一人了。本王在晉原雄霸一方,小皇帝金鑾殿上也坐得不安穩。如今寧城這裡倒是個大好時機,對外可以拖延叛軍腳步,對內可以除掉心腹大患,一箭雙鵰,坐收漁利,何樂而不爲呢。”

衛悠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連言辭也是滴水不漏:“叔父哪裡話,您貴爲我大周最顯耀的王爺,自幼隨太祖皇帝南征北討,居功至偉,”他微微側身朝着西南方向抱拳拱手,以示敬意,“今上聖明仁厚,天恩浩‘蕩’,又豈會容不下自己的親叔叔呢。”

晉王將杯中酒斟滿,眯起眼眸似笑非笑望着侄子:“無妨,無妨,寧城失守,叛軍便可長驅直入緊‘逼’北平,想我衛律一條命能抵得過小皇帝的半壁江山蒼生萬民,也算值了。只可惜……”他藉由杯中酒水倒影打量着自己的面容,“只可惜如此一顆好頭顱,竟要落入那賤民順天老兒之手,本王心實不甘!叛軍圍城三月人馬‘交’困,城破之日必定會屠城泄憤,伯齡啊,現而今本王就將這顆項上人頭贈予你了,且拿去獻降吧,一來可保你‘性’命,二來可解救城中黎民百姓。”

說話間,他將一柄短劍輕釦在了桌面上,劍鞘“唰”地彈開,‘露’出一小截寒光凜冽的劍身,寸寸殺機在叔侄二人間盤旋流竄。

等候已久的索命鬼差恐怕此刻正同席而坐,連喘息聲都清晰可聞,那股瀕死之氣愈發濃重。

衛悠淡淡瞄了一眼劍柄,腦海中電光火石意念飛轉,他構想着自己如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身上前,如何‘抽’出利刃,又如何反手一揮直擊晉王頸項,白光閃過,濃稠鮮血噴涌而出,人頭咕嚕嚕落地,口眼大張,滾滿了灰土穢物……想着想着,他不禁嘴角輕抿囅然而笑,這笑容端的是溫潤可親,慷慨大義:“侄兒身爲衛家子孫,世受皇恩,自當與叔父共同進退。叔父若一心赴死,以身殉城,侄兒必不會苟且偷生。”

他又怎麼會不想殺掉晉王!就是晉王與當年還是齊王的先皇合謀,害得他父親被廢太子之位屢遭貶斥,最後不得已自戕身亡。如果父親不死,小皇帝座下龍椅就該是他衛悠的!

但他不能去碰那柄劍,晉王老謀深算,必定在屏風與幔帳之後埋伏了人手,但凡自己顯‘露’出半點異動,下一刻就會身首異處。帝王家每天都在上演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殺,晉王能活到最後,自然有其過人之處,絕不可能像世人傳說的那樣只會沉溺美酒、流連男‘色’。

聽了衛悠一席話,晉王哈哈大笑:“我受太祖皇帝所託,以親王之尊戍守邊疆重鎮,死了可以博個忠貞之名,你只是代小皇帝頒賜外族途徑此地,何必白白送死。”他取過一隻空杯滿上酒,遞送到衛悠面前,親厚之中帶着三分虛情七分假意,“莫叫這些個生生死死的掃了酒興,來,咱們叔侄先飲一杯吧。”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晃‘蕩’‘蕩’,泛起一圈兒漣漪,衛悠緩慢地伸手去接,腦海中卻思緒飛轉。要知道,澄澈的美酒也可能是索命的毒‘藥’,正如蛇蠍妖怪總喜歡化身成俏麗‘女’子去吸人‘精’血。別看晉王嘴上如何深明大義,他正值盛年又心高氣傲,必不肯老老實實地忍辱赴死!此時寧城堪堪‘欲’破,山窮水盡外無援兵,該當要拼死一戰了。局勢敵強我弱,不宜正面‘交’鋒,有何良策可使對手放鬆戒備之後再行致命一擊?自然非“苦‘肉’計”莫屬——如若晉王提着親侄子的人頭出城詐降,不信騙不到叛軍的幾分信任。

衛悠雙手端起酒杯,卻遲遲未放至‘脣’邊。方纔晉王主動送上短劍,背後也必有蹊蹺,要麼是在試探自己是否有所防備,以便確定出手時機,要麼是不想落人口實說他冷血無情,因此讓自己先‘露’殺意,爲他處死侄子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那這酒……衛悠偷偷向大堂‘門’口瞄去,自己的‘侍’衛尉遲昇正守在那裡,見自家主子境況兇險,他腳步不自覺邁出半寸,衛悠趕緊丟出一個“稍安勿躁”的眼‘色’,尉遲昇又悄悄退了回去。

危急關頭,外間突然傳來一連串匆匆的腳步聲,趁晉王分神的功夫,衛悠手臂一遮,將整杯酒悉數倒在了袍袖內,隨後若無其事地放下酒杯,輕拭嘴角裝出一臉回味。

“啓稟王爺!”幾名晉王親隨躬身入內,手裡各自捧着數只羽箭並一沓信箋,“入夜時分,士卒在城牆上發現了這些箭支,是從西北方向‘射’來的。箭尾上綁有書信,還請兩位王爺過目。”

“哦?”晉王挑起惺忪醉眼,正了正身形,狐疑着從親隨手中接過信箋,只見上頭一行小字:援兵已至,明日卯時鳴鏑爲號。

再展開第二封,第三封,內容大同小異。晉王心中先是一陣狂喜,旋即又警惕起來,援兵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在寧城即將被攻破的時候到,這是確有其事,還是敵人在使詭計‘誘’自己出城呢?他邊思索邊接連翻閱着,猛地眉峰一蹙,盯着手裡信箋看了半天,轉手遞給衛悠:“伯齡,你來瞧。”

這張紙上字句略有不同,寫着:伯齡,援兵已至,明日‘交’戰且自珍重。

晉王審視着衛悠神‘色’間的細小變化,眉梢微挑:“不知是哪一路援兵,竟敢直呼你堂堂郡王的表字。”

衛悠謹慎地查驗了一番筆跡,笑着答道:“對方應是怕我們生疑,才故意這樣寫的。若我猜的不錯,領兵前來的應該是沈老將軍第五子沈思沈念卿,從前在攬月書院他與我曾有過數載同窗之誼。”

晉王若有所思地輕聲重複了一遍:“沈念卿?”

衛悠偶然想到了什麼:“叔父可還記得,宣正元年你我隨聖上微服出遊,赴攬月山拜訪恩師曾倉先生,行至山腳下興起賽馬,有個‘毛’頭小鬼騎在書院圍牆上看熱鬧,還哇啦哇啦地擊掌叫好,那傢伙便是沈家小五兒了。”

晉王垂眸凝思了片刻,不覺苦笑。五年過去了,記憶早已模糊,只記得那小子大約十二、三歲年紀,皮膚黝黑手腳修長,在牆頭上靈活地竄來竄去,活像只未及馴化的野猴子。難道說,自己英明一世,竟要把‘性’命‘交’到那樣一隻沒張開的小猢猻手裡?

但一想到再不用龜縮城內屈辱捱打,終於可以和叛軍展開生死對決了,他又止不住‘胸’膛熾熱血氣‘激’‘蕩’,好吧,小猢猻就小猢猻,這次定要痛痛快快打一場……明日卯時,明日卯時,本王已經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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