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忻,你搬凳子做什麼?”正當簡忻搬起凳子要向外走時繡孃的聲音響了起來。
“救人!”簡忻快速的回答,腳步沒有停頓。
繡娘不禁嘆氣,她又豈能不知外面發生的事,只是……若是以前,我會這樣見死不救嗎?
簡忻走出房間,外面依舊是那呼救的喊聲,唯一同樣的是,根本不曾出現她想象中的大俠,也許英雄救美也是童話,所以只能在書中出現。
看那女子受着欺凌,簡忻一咬牙,將凳子狠狠的往那一羣惡漢身上砸,可惜人沒砸中,卻是把自己暴露了。
“小美人,你也想來嗎。”爲首的惡漢見扔東西的是個年輕女子,臉上露出猥瑣的笑。
“她當然不想陪你玩。”隨着這句話,一個身影從走廊上飛了下去,仔細一瞧竟是繡娘,只見她三兩下便將那羣惡漢打倒。
“你,你是什麼人,竟敢壞我們蛇頭幫的好事?”爲首的大漢有些驚慌的問道。
“滾!”繡娘冷冷的說。
爲首大漢打了個激靈,再不敢看這厲害女子,帶頭向外跑去。
愣愣的看着繡娘,簡忻不敢相信,眼前那麼厲害的女子竟是那平常對她那麼溫和的繡娘。
自顧想着的間忻,卻沒注意繡娘在那羣地痞流氓離開後,似是忍痛般皺起的眉頭。
“忻兒,怎麼了?”見簡忻看着自己發愣,繡娘問道,還是不行,八年了,這傷還是好不了,這輩子怕是再難像八年前般動武了吧,一陣嘆息又帶來胸口的一陣悶痛。
八年那場大火,放的並不像繡娘一句話概括的那麼簡單,要知道皇甫家可是大宋四大家族之首,府中高手如雲,要在他們眼皮下放火併帶走順民,那是何等的不易,即使繡娘再小心,還是被皇甫府上第一高手發現。若不是繡娘硬拼着受對方一掌逃跑,怕是早已屍骨無存。
這一掌還真是厲害,整整折磨了她三年,可三年後還是不能動武,一動武便會舊傷復發。也是因爲這一點繡娘才帶着順民來到詳和村定居的。
“你是鏽姐?”簡忻傻傻的問道。
“傻丫頭,我不是你繡姐,還能是誰?”繡娘微微一笑。
“謝夫人救命之恩。”那翠黃長裙女子走到繡娘跟前,帶着虛弱道謝。
“舉手之勞,無須掛齒。我們也要走了,你們還是趕快離開吧,省的那些人找你們麻煩。”說完繡娘轉身,喊了聲順明,帶着簡忻離去。
小道上夕陽西下,晚霞映襯着驢車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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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襲白衣長衫男子趕着驢車,素雅的氣質和驢車擺在一起顯的怪異的同時,卻又自然的散出一片和諧,似乎那樣的人物本就該那樣悠然。
男子一身的柔和,讓人忍不住猜想若是女子,該是怎樣的人物,還好那眉間一絲英氣掩去一息女子味道,顯出特有的風流。
這人正是簡忻,自從小鎮的事後,簡忻便決定換上男裝,兩個女子在外畢竟有許多不便,即使繡娘會武功,那也擋不了許多人,更何況從那天繡娘出手後,卻馬上離開客棧,就可以猜出繡娘使用的武功怕是會暴露她的身份。
想到此簡忻不禁一陣自責,若是繡娘不那麼厲害,自己豈不是連累了繡娘和順民,以後萬不可再如此衝動了。
只是她自己也明白,即使這些事再從來一遍,她怕是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從小的教養,人生的信仰,是不許自己見死不救的,即使自己沒有能力,她也做不到冷眼旁觀。
那日她也確實驚呆了,那些她曾以爲書中撰繹的武功竟然就在眼前出現,這種驚異和激動的情緒,是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感受的。
只是一陣驚異激動後,卻是不理解,繡娘明明可以救助別人,爲何之前一直袖手旁觀。直到離開荷塘鎮後,她方想通,繡姐揹負着三個人的安全,有責任的人總是顧忌很多,而自己卻太稚嫩,做事不想後果。
以後,以後她絕不會再這樣。想着,手使勁的握了握,心中堅定自己的想法。
簡忻怕是怎麼也想不到,繡娘不出手是因爲身上舊傷,而這一次出手,卻會在後來害了她的性命。
“簡忻,想什麼呢?”繡娘見簡忻呆呆望着前路問道。
“想繡姐那天大發神威呢。”想到那天繡孃的表現,簡忻眼中閃過疑惑,繡娘那麼厲害,爲何還要隱居在詳和村?
“你是奇怪繡姐怎麼會武功吧。”看出簡忻的疑惑,繡娘自顧的續道:“真懷疑你是不是大宋子民,你可知道王家是什麼起的家?”
簡忻搖了搖頭。
見簡忻搖頭,繡姐解說道:“王家乃大宋開國功臣之後,是武將世家,以武傳家,雖然大宋重文輕武,也使得王家也向文官發展,但王家從不敢忘本,王家家規規定,每個王家子弟必須學習王家祖傳功法。明月小姐也不例外,只可惜小姐其它方面,都是聰慧異常,一學便能上手,卻惟獨對武道沒有天賦,怎麼也學不會,後來小姐便讓我去學,可惜我那時也不喜練武,沒有認真練,不然那時可能就能保住小姐了。”說着,繡孃的眼睛又變的溼潤。
“娘,你說的明月小姐是誰啊,順民可不可以也學,像娘那麼厲害啊?”順民突然插嘴道。
“順民只要學好文章便好,學這些也是無用。”繡娘馬上截斷順民的話。
繡娘並不想順民學這功夫,畢竟學了就打上了王家的印,她不希望那些人知道順民的身份。
“順民想學,想保護娘和忻姐,娘,你教順民嘛。”順民拉着繡姐的衣角。
“順民乖。”
簡忻勉強能猜出繡孃的想法,只是許多事怕不是想躲就躲得了的。
自從遇上王家人,繡娘便變得不一樣,離開祥和村,這不是爲了躲避那些人,還能是爲什麼。
“繡姐,順民想學也是好事,也許添個身份會有更好的結果呢。”
繡娘沒有回答,只是沉默望向遠方。
“若是真不想順民貼加那層身份,也不希望……”簡忻停頓,想了想才繼續開口:“那樣爲何還要順民讀書?”讀書不就是爲了讓順民報仇嗎?學王家的功夫,貼上王家人的身份,離報仇不是可以更進一步?
“簡忻,你不明白,我讓順民讀書只是爲了讓他更明事理,不會和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