萇楓獨自在白傲月的臥室給雁秋運氣驅毒,熬到這日午夜他也有點支撐不住,只好暫且收功休息,白傲月立即傳齊耀祥來給雁秋把脈,齊耀祥匆匆來到臥房仔細斟酌一番雁秋的脈象回稟白傲月:
“小姐身上的毒很重,是否能活下來就得看今夜,如果小姐能熬過今夜日後慢慢調養必能痊癒……”
白傲月說:
“楓兒,秋兒是你的親妹妹,無論如何咱們也不能看着她年紀輕輕就死在咱們跟前,若是那樣以後到了九泉之下爲娘也無法向你爹交待。”
雁萇楓擦擦汗說:
“萇楓明白,萇楓這就幫她驅毒。”
此時裴苗苗走過來說道:
“我也歇了有一會,還是讓我替你吧!”說完坐在雁秋身後爲她驅毒療傷。
雁萇楓關心的問:
“你還行嗎?”
裴苗苗拉着臉子的說:
“現在知道關心我了,早幹什麼去了,如果當初不是你犯渾咱們也落不到這個地步。”
雁萇楓無言以對只好勉強的一笑坐在旁邊調息。又過了兩個時辰雁萇楓湊過來詢問:
“苗苗,還是讓給我吧?”
裴苗苗遲鈍了一會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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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還撐得住,一個爺們怎麼婆婆媽媽的?”
白傲月也是一夜沒睡,見苗苗臉上不住的淌汗,她關切的說:
“別硬撐了,苗苗,還是讓給你哥吧!”
裴苗苗自知此時若是停下來自己的真氣很難再次聚集,恐怕就不能接替雁萇楓,所以咬着牙說:
“我再挺一個時辰,過一個時辰你來替我。”
雁萇楓轉身出去吃了些點心回來又調息了一會覺得體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然後對裴苗苗說:
“時辰到了,苗苗。”
裴苗苗這才撤回雙臂收住真氣,白傲月親自拿過毛巾給裴苗苗擦了擦汗:
“我讓彩蝶給你熬了蔘湯,咱們出去喝吧!”
裴苗苗勉強的站起身跟着白傲月往外走,白傲月衝着一直守候在側的齊耀祥擺了擺手,齊耀祥也跟着走入堂屋。剛來到堂屋裴苗苗就暈倒在地上,白傲月嚇的臉色刷白趕緊過來攙扶,齊耀祥年歲大了蹲不住,只好跪在地上給裴苗苗搭脈,搭了一會出了口長氣說道:
“夫人放心,裴小姐雖然脈象虛弱不過還算穩定,不會有性命之憂。”
白傲月這才吩咐彩蝶叫來幾個丫頭把裴苗苗擡到李氏房中靜養。安頓好裴苗苗白傲月出來分別到葉千行和廖廣斌的靈棚看望海棠和上官茹,安慰了她們一番又回到後宅看護雁秋,此時天色已然大亮,只見雁秋猛然吐出一口黑色的鮮血倒在牀上,白傲月驚慌失措的喝道:
“齊耀祥,這是怎麼回事?”
齊耀祥說:
“夫人放心,小姐把毒血都吐了出來,想必是已經沒什麼大礙。”
白傲月湊到近前問:
“秋兒,你覺得怎麼樣?”
雁秋微微睜開眼虛弱的說:
“我的心口不那麼堵得慌了,就是疼的很厲害。”
白傲月盯着齊耀祥喊道:
“還不趕緊給小姐用藥?”
齊耀祥實在無奈只好從懷裡掏出一個六寸長的黃紙包說:
“這是一棵千年何首烏,每日三錢給小姐分兩頓服下,用不了幾天小姐就能下地走動。”
彩蝶立即搶過來拿出去給雁秋熬藥,白傲月忽然問道:
“沒想到齊先生手裡還有這麼名貴的藥材,一定是齊先生的傳家之寶吧?”
齊耀祥一聽立時想起陳年往事:當初白傲月和沈雲晴都是久無身孕,不管給誰服下這棵何首烏都能治好她的病,可是這棵何首烏只夠治好一個人的藥量,齊耀祥誰也不敢得罪所以沒有往外漏,他料想白傲月爲了得子熟讀藥書自然深通藥理,所以聽白傲月如此問他趕緊回答:
“這是小人前年在一個藥農手裡買來的,小人視作珍寶幾年來一直未曾捨得入藥。”
白傲月嘆息道:
“還是咱們家小姐運氣好!”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彩蝶端着藥走進來,用湯勺一口一口的給雁秋喂下,此時雁萇楓調息已畢也站起身,湊到雁秋跟前親切的問:
“秋兒,你覺得好些了嗎?”
雁秋點點頭有氣無力的說:
“我沒事了,你累了一夜回去休息一會吧!”
雁萇楓伸伸懶腰出了口長氣站起身趕奔東跨院。到了東跨院門口他覺得有點難爲情,站了許久才裝出些許笑容推門而入,進到堂屋一看只見李氏正忙活着給小白穿衣服,雁萇楓看着這母子二人越發有些慚愧,定了定神走到近前問:
“小白,還認識爹嗎?”
小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李氏拉下臉子打了他一巴掌訓斥道:
“平時我是怎麼教你的,見了你爹還不趕快請安?”
雁萇楓笑着說:
“算了,孩子還小,不要爲難他,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還整天賴到孃的懷裡不下來呢!”
李氏撲哧一笑說道:
“怎麼當着孩子說這些?看你一臉的疲憊趕緊洗把臉提提神!”
雁萇楓一邊往裡走一邊說:
“我都睜不開眼了還是先睡一會吧!”
李氏拉住雁萇楓說:
“你先到小白的房裡去!苗苗在裡面休息呢!”
雁萇楓聞言止住腳步轉身走進小白的房間,小白的奶媽見他進來趕緊退出去。雁萇楓躺在牀上叮囑:
“婷婷,別忘了巳時叫醒我,我要去拜祭葉叔叔和廖二哥。”
李氏自從來到襄陽還從來沒聽到雁萇楓用如此親切的語氣喊過自己,欣喜的答應一聲坐在雁萇楓的身邊守候……
白傲月的振作讓白家幾天時間就變得井井有條,又恢復了武林第一世家的聲勢。雁秋在白傲月房裡住了七天,正如齊耀祥所說她已經可以少量的運動,白傲月吩咐彩蝶:
“你去叫人把西跨院收拾出來,讓秋兒搬到那住。”
雁秋莫名其妙的看着白傲月,白傲月笑着說:
“丫頭,不是娘嫌棄你,只是你住在孃的屋裡不出去就要把別人急壞了。”
雁秋聽了又是一愣,傅繡娘在一旁附和道:
“跟你來的那位少俠整天在後宅門外來回轉悠,看來小姐在他的心裡分量可不輕!”
雁秋低着頭說:
“你說的唐睆啊!他是我們家的僕人。”
傅繡娘說:
“咱們夫人可是看上他了。”
雁秋有些難爲情的問白傲月:
“您難道就想把我嫁給一個下人啊?”
“什麼上人下人的?”白傲月說:
“連各派掌門都是咱們家的下人,像咱們這樣的人家還能到哪去找門當戶對的女婿?你這個丫頭又刁蠻又任性,只要有一個知疼知熱不嫌棄你的人我就知足了。”
雁秋嬌氣的反駁道:
“瞧您說的,好像我嫁不出去了似得!”
自從韓玉瑄死後雁秋就背上了韓家那副重擔,從那時起就強迫着自己做個大人;幾天以來在白傲月的精心呵護下她彷彿又找到了從前的感覺,雁秋很喜歡這個家,這個有親人可以依靠的家!由此更是看出了白傲月的厲害之處,短短几天就征服了韓玉瑄的寶貝女兒!見到這般情景白傲月也拿出了當孃的力度:
“少跟我裝模作樣,都說女大不中留,我也是從你那個時候過來的,趕緊收拾着搬出去!”
雁秋坐在牀上低着頭不言語,白傲月吩咐傅繡娘:
“把她揹出去。”
傅繡娘彎下身在笑着說:
“小姐還是跟我到西跨院去住吧!夫人也該好好的休息幾天了。”
雁秋這才把手搭在傅繡孃的肩膀上,傅繡娘穩穩的把她背到西跨院。其實白家的跨院每天都收拾的乾乾淨淨,只要換上一套被褥隨時都可以居住,白傲月想想還是放心不下打發彩蝶到西跨院伺候雁秋。
傅繡娘把雁秋安頓到西跨院立即出來帶着唐睆進去,唐睆走進門看着雁秋神情憔悴不免有些心疼,走到跟前微微的一施禮問道:
“小姐,你好些了吧?”
雁秋一邊擺弄着衣襟一邊說:
“嗯,我沒什麼事了,你沒受傷吧?”
唐睆答道:
“屬下只是受了點輕傷,早就不礙事了。”
彩蝶見狀趕緊退出去關好房門,雁秋這才擡起頭問:
“你都沒什麼事了怎麼還不回玉蘭山?”
唐睆說:
“屬下只是惦記小姐的傷勢。”
雁秋依舊用冷漠的口吻說:
“我現在沒事了,你先回去吧!夫人打算在這給我定一門親事。”
唐睆一聽這話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答應一聲顫抖着轉過身往外走,當唐睆推開門一腳門裡、一腳門外馬上要出去的時候雁秋才說:
“夫人說是看上了你,我這人就是脾氣不好,你要是不怕受委屈就留下來。”
唐睆一愣轉過頭問:
“救你的那位少爺不是對你很好嗎?”
雁秋撲哧一笑說道:
“想什麼呢?那是我哥。”
唐睆的眼睛裡頓時有了光澤,回過頭追問:
“當真?”
“真沒想到連大名鼎鼎的雁萇楓你也不認識?”
唐睆撓撓頭說:
“我還真不認識。”
雁秋沒好氣的說:
“你不是要走嗎?趕緊走吧!”
“這回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走了。”
沒等雁秋說話只見房門一開傅繡娘進來眉開眼笑的對唐睆說:
“這就對了,孩子,聽大娘的話沒錯吧?”
雁秋紅着臉說:
“姑姑,你怎麼偷聽人家說話?”
“我可不是故意的。”傅繡娘說:
“夫人要在這院擺宴請新姑爺,讓我來告訴小姐一聲。”
“你說什麼呢?”雁秋說着臉更紅了。
傅繡娘也不理會退出去吩咐彩蝶:
“趕緊收拾,夫人這就到了。”
彩蝶聞言立即帶着幾個小丫鬟在堂屋擺放桌椅,沒過多大功夫果然有一幫丫鬟簇擁着白傲月來到雁秋的臥房,雁秋站起身相迎,唐睆躬身施禮:
“拜見夫人。”
雁秋低着頭說:
“裝什麼文鄒鄒的?還不趕緊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