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炎逸怔怔的瞧着面前的女子,竟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他在腦中思慮了半晌,才神色淡漠的吐出了幾個字:“在下沒有走錯路,只是今日無事可做,順道過來看看娘娘您而已。”
我眉梢一挑,漠聲問道:“不知莫琴師您,是從哪順道過來的呢?”
紫衣男子的身形頓了頓,隨即笑道:“莫某本來在御花園中閒逛,這逛着逛着,就不知不覺的走到這裡來了,所以便進來向娘娘您討杯茶喝,不過是一杯茶水而已,娘娘您不會連茶水都不讓莫某喝,就將莫某趕出去吧。”
這人說話怎麼前言不搭後語,方纔還說是順道過來的,如今卻又說是從御花園過來的,他到底是因何變的這般語無倫次?他身爲宮廷琴師怎麼會如此悠閒,就不用給樂坊的樂童們教琴麼,這光天化日之下,便敢在內宮肆無忌憚的行走,究竟是誰默許他這麼做的。
“太嬪娘娘,你不如就讓莫琴師進屋喝杯茶吧,奴婢覺得他挺有趣的,娘娘您住在這冷苑宮許久,不問世事,偶爾找個人談談心也是好的,莫琴師是皇上身邊的人,說不定能從他口中聽到許多有趣的事情呢。”雪絮望着那紫衣男子,不由得紅了雙頰,低頭輕聲說道。
我聽聞此言,不禁皺起了眉頭,怒斥道:“雪絮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嗎?你被他灌了什麼迷魂湯了,竟敢說出這等放肆的言論!”
雪絮見我因她的那些無心之言發怒了,將手中的托盤放置在桃樹下的石臺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語態恭敬地說道:“太嬪娘娘您消消氣,奴婢不是故意的,您身子不好別動氣了,奴婢錯了,您怎麼懲罰奴婢都行,奴婢任打任罰。”
我也不知是怎麼得,看着雪絮這幅唯唯諾諾的樣子,腦中浮現出了另一個人的面容,這丫頭莫不是在爲那琴師求情?錯在那琴師,與她何干?
她這幅神態,竟讓我在恍惚間看見了蘿兒的影子,記得有一次,爹爹將我鎖在了屋子裡不讓我邁出房門一步,我卻不從,趁着爹爹不注意的時候,從窗戶翻了出去,繼而從府裡的後門溜了出去,一直玩到天色黑了纔回來。
剛走到後院,便看見蘿兒跪在爹爹身前替我求着情,不斷的在爹爹面前爲我說着好話,今日的雪絮雖不像蘿兒那般縱容我,但卻也對我唯命是從,可是今日怎會突然幫起這隻見過一面琴師說話?
我深嘆口氣,滿面怒容的看着那跪坐在地上的雪絮,這罰也不是,不罰也不是,心中糾結的很,就在我猶豫不決時,忽覺胸口一痛,眼前的事物也隨之變得模糊起來,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像醉酒一般迷濛。
跪在地上的雪絮見此,驚呼了一聲,隨即便朝我奔來,我只覺頭暈的很,什麼也看不清,我扶着額角身子不住的朝後退着,還未退到門框邊上,便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立在一旁的許炎逸看此,急忙朝那癱倒的人兒跑去,將那倒在地上的人攬入自己的懷中,緊緊抱着,就像抱着那易碎的珍寶一般,那麼的小心翼翼。
“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無故暈倒呢?”許炎逸言辭急切的問向,那站在一旁嚇的臉色煞白的雪絮。
雪絮咬了咬下脣,輕聲說道:“太嬪娘娘的身子一向不好,自從幾年前生了一場大病之後,這身子便愈發的差了,一直都靠湯藥吊着纔能有精神,那個,琴師您能將太嬪娘娘送進殿裡去麼,奴婢得去太醫院爲娘娘取藥才行,娘娘喝了藥就會好了。”
許炎逸點了點頭,接而便緩緩站起身來,邁步進了殿中,雪絮跑到桃樹下端起托盤將早膳放回了小廚房,隨後便行色匆匆的朝太醫院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