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害怕的事情並未發生,許炎逸從殿裡出來之後,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隨即便帶着王吉拂袖而去,皇上從那日以後,日日服食湯藥病情也好轉了許多,最起碼能下牀溜達,也能上朝處理政務了。
我仍是皇上身邊的奉茶宮女,緊隨在皇上身邊,噓寒問暖,添衣換茶,皇上時不時還會與我說些朝堂之事。
雖然我心裡清楚,此舉有違宮中規矩,但每每皇上認真的道與我聽時,我卻還是仔細豎耳聽着,不是應爲好奇心作祟,而是我想多知道些朝堂之事。
只要熟悉了官員們的關係網,誰和誰連成一派,又有誰是禍亂朝政的奸臣,只要知道的多一些,我日後要走的路,也就會平坦一些,不用再提心吊膽思前想後。
天氣愈發的冷了,樹木枯萎,百花凋謝,一陣冷風拂過,只覺身上有種徹骨的涼意,我聳了聳肩膀,端着從御膳房拿來的藥膳,掀開殿門口的擋風簾子,擡腳邁進了殿內。
皇上還在側殿與朝中大臣商討國事,我現在進去有些不合時宜,所以我便退至門邊,垂首站着,直至他們談完,我才進去。
“皇上累了吧,離用膳時間還早,不如先吃點藥膳吧。”我揭開瓷蓋將冒着熱氣的藥膳,推至皇上面前,輕聲說道。
皇上放下手中的摺子,望了望眼前的藥膳,笑道:“朕不餓,你將這藥膳送到永寶堂去吧。”
永寶堂?這個宮所的名字好陌生啊,我好想從來沒有聽說過,宮裡有這麼處宮所。
雖然我根本不知那永寶堂在哪,但我卻還是向皇上作揖道:“是,奴婢遵命。”話音一落,我便合上瓷蓋,出了殿門。
出了朝陽宮的宮門之後,我一連問了幾個宮人,才曉得永寶堂在哪,據那些宮人所說永寶堂,是二皇子許雲哲的居所,應爲婷貴人不受皇上寵愛,所以他們母子兩的宮所都位處偏僻,很少有人問津。
不過我卻不這麼看,如果婷貴人和二皇子在皇上心裡,根本不重要了話,那皇上又爲何讓我送藥膳來永寶堂呢?其實皇上還是挺在意他們的,只是不好表達罷了。
我走到一處人煙稀少的宮門前,買過門檻,徑直朝身處走去。院子裡很乾淨,也很安靜,連一個打掃的宮人都未見到,這真的是一國皇子的居所麼?
我狐疑的推開殿門,一陣幽香了無生息的竄進我的鼻尖,殿內擺設極爲簡樸卻也不失身份,放在桌上的香爐,正一縷縷的往外冒着白煙,殿內除了幾尊青瓷花瓶,剩下的就是那擺放着許多書籍的書架。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永寶堂!”一聲淡默且有些無力的質問聲,在我身後響起,我猛地轉身跪在地上,高舉着托盤中的藥膳叩拜道:“奴婢是奉了皇上之命,來給二皇子送藥膳的,沒經允許闖入殿內實屬無心之失,奴婢並不是有意的。”
只聽頭定上方傳來一陣輕微的嘆息聲,隨即便移開步子,朝前走去,他的聲音在遠方響起,只聽他幽幽的道;“把東西端過來吧。”
我輕應了一聲,隨即便起身尾隨他的身影而去,他的背影單薄淒涼,渾身散發着一股濃重的憂傷氣息,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但我又一時記不起,曾在何人身上看見過這種哀愁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