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溫暖的感覺,我好久沒體會過了,抱着我的人是誰?方纔親吻我的人又是誰?這種熟悉的感覺,此種溫暖堅實的懷抱,莫非是段青澤?
我張開雙臂,反手抱住他的腰肢,附在他的肩頭,肆意汲取着他所給予我的溫暖,我抓緊了他的衣裳,喃喃道:“你可知我有多想你麼,我夢見了你許多回,但是每一次都是你離我而去的決絕背影,我現在是在做夢麼,這是在夢中麼?見到你,被你這麼抱着,我真的好開心,真的。”
許炎逸的身子顫了顫,他皺緊了眉頭,側眸睨着肩頭的女子,不知該作何回答。她此時喚的人,是他麼?她心中所念,夢中所見的人,是自己麼?
他要說些什麼,要說些什麼告訴她,這不是夢,是現實。但他又怕,怕失去了這份久違的平靜,怕她得知事實,看見他之後失望,遂而繼續對他板着臉,用那些冷漠的口吻的言語。
他緊緊抱住她,扶着她的長髮,明明是這麼美好的場景,可他的胸口卻在隱隱作痛着,疼的他驚心。
不知是不是被抱的太緊,我竟有一時喘不過氣來,睜開眼,眼前的景物仍是那麼熟悉,只是好像多了些什麼,我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自己擁着的人,心裡一驚,連忙從他懷中掙脫出來。
我從沒見過段青澤穿紫色的衣裳,他所穿衣色永遠都是素淨的顏色,從來不曾這般深沉過,這個人不是段青澤!
果真如我所想的那般,我微微擡眸便見琴師莫瑛那張滿布愁緒的臉,他的眸子黯淡無光,眉頭緊鎖,一言不發的怔瞧着我。
我拉過膝上的被子,擋在胸口,冷聲道:“莫琴師爲何會在這裡?本嬪記得自己好像從未邀請莫琴師進殿吧,莫琴師擅自進入本嬪宮所,到底是何用意?”
“太嬪娘娘您誤會了,您在殿門口昏倒了是莫琴師抱您進來的,他一直守着您,寸步未離,娘娘您怎可說出此種話來呢?”雪絮端着托盤站在帳旁,言辭急切的爲莫瑛辯解道。
我瞥了雪絮一眼,繼而低下了頭,漠道:“就算是事態緊急,被逼無奈纔出此下策也好,亦或是另有圖謀也罷,本嬪都不在意,如今本嬪醒了,莫琴師也可回去了,不送!”
“太嬪娘娘!”
“娘娘您好生照顧自己吧,莫某告辭!”紫衣男子對我拱了拱手,隨後便轉身邁步出了內殿,雪絮見此,則急的直跺腳。
我面無表情的靠在牀頭,附在錦被上的手,緊緊攥住了被面,他與段青澤明明是兩種人,我爲何會將他錯當成段青澤呢?我這是怎麼了,莫不是病情加重了,連自己心中所想之人,與那陌生都分不清了麼?
許炎逸出了冷苑宮的殿門,望着頭頂上那輪豔陽,回想着她的言語動作,心中憤恨至極,他擡手附上突突跳動的額角,卻在不經意間瞧見了腕上青紫的淤痕,他盯着那淤青處瞧了半晌,又偏頭望了望那敞開的殿門,這才邁步離去。
儘管今日的陽光再好,再溫暖,也照不進冷苑宮中兩人的心房。
她心中想的人,不是他許炎逸,這是他平生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個笑話,她是他的人,她欠他的,他要全部討回來。
她明明對他承諾過要做他的人,留在他身邊的,如今卻喜歡上了另一個人。
他不管那個人是誰,也不管那人在她心裡究竟佔了多大的位置,他什麼都不管,他只要得到她就好,就算只能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他也知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