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溢彩,淡淡的紫金光彩流轉出神秘詭異,月光寶鑑躺在錦盒中,宛如一輪圓月相似。
月光寶鑑正面的形狀,和皓月一般無二,唯有四周的邊框上,雕刻着一些奇詭的花紋和梅花篆字。那些鬼畫符一般的東西,說是梅花篆字,卻又不十分相像,夾雜在無數奇怪的符號中間。
隱隱有云紋在邊框上流動,宛如空中的流雲,似乎在動。
光影搖曳中,那些雲紋活了一般,被風吹拂般,緩緩地在鏡子周圍流動,那些文字和符號,也隨之變幻出無盡的光澤幽寒。
入手沉甸甸的分量,背面同樣是精工雕刻着細密繁複的花紋,山川河流、鳥獸草木,皆是栩栩如生。
因爲月光寶鑑的形狀不大,和天上的圓月大小相仿,因此後面雕刻的那些圖案,看的不是很清楚。
月光寶鑑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月傾顏一瞬間暈了,捧着月光寶鑑反過來調過去看了好多遍,是月光寶鑑,和她曾經擁有過的那面月光寶鑑一般無二。
但是,月光寶鑑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她早已經把月光寶鑑和絹書藏在一個極爲隱秘的地方。
就算是妖孽的狐狸殿下秋無痕,把她那座滿庭院種植了醉顏紅的房子,連同院落一起拆掉,也不可能找到月光寶鑑。
天照國,到底有多少面月光寶鑑?
或者手裡的這面月光寶鑑,不過是一個西貝貨?
月傾顏糾結地用手細細撫摸月光寶鑑,以她的眼光,實在是看不出這面月光寶鑑的真假,若是如此,那位狐狸殿下也該看不出纔對。
當年她逃過一劫時,年紀還小,父母有許多事情都沒有告訴過她。月光寶鑑的隱秘,家族的詳細,她的家人爲何遭遇滅門之禍?
太多的問號留在她的心底,匆忙之中,刀劍聲、喊殺聲、求饒聲、呻吟聲、反抗聲……
月傾顏本尊的記憶中,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
十四歲,生長在富貴人家的大家閨秀,那個時候的她,無憂無慮,不用爲衣食擔憂,穿金戴
銀。
一朝家族覆滅,她親眼見證了那場血腥的屠殺,莫名的大火,家族被毀滅。藏身在房間的一處密道中,通過那條密道,她才能逃出生天。當時她的母親,只來得及把月光寶鑑塞入她的胸前,把她推入密道之中。
密道被掩蓋的一刻,她聽到房門被踹開的聲音,父親嘶聲急迫的叫喊,母親的慘叫。
所有的一切,都隨着一場大火化爲飛灰。
她本想從密道中出去,看看家中的情況,卻不想母親爲了保護她,爲了隱藏密道,用最後一口氣推倒了燈火,點燃了她的房間,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密道的出口。
大火瞬間便吞沒了她的房間,殘垣斷壁砸落在密道的入口處,她再也不可能推開密道的出口。
倉惶從密道中逃了出去,卻又被那些神秘狠毒的人追殺,身上受了幾處重傷,半路遇到另外一夥人將她救了出去。
深夜之中,趁着兩夥人廝殺的空隙,她跳入江中,從水中逃生。
等月傾顏的傷勢稍微好些,她便匆忙地趕奔回去,遠遠的,只看到一片焦土白地,灰燼在空中飛揚。
那個龐大尊貴的家族,只剩下焦糊的塵埃,骨頭和無數屍首。
天火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緊緊握住手中的月光寶鑑,月傾顏沉重地輕嘆一聲,既然這裡出現了月光寶鑑,不管這面月光寶鑑是真還是西貝貨,當年滅門慘禍,都和皇家,和太子脫離不了關係。
將月光寶鑑塞入胸口,探頭向外面看了過去,趁太子沒有回來,離開太子的寢宮,從水路離開東宮才安全。
太子回到寢宮,東宮和寢宮的防衛,必定極爲嚴密,想離開很難。
月傾顏顧不得仔細去看月光寶鑑,唯一可以肯定的,這面月光寶鑑,不是她手中的那一面。
悄然隱身在窗櫺處,從窗櫺的縫隙向外面看了過去,暗夜中陰雲密佈,狂風大作,侍衛們因爲太子的離開,都跟隨太子前去,寢宮周圍有些空蕩蕩的。
縱身上了窗櫺,從窗櫺到了廊檐之下,
俯身攀援到飛檐上,藉着月光被陰雲遮住,一道鋼索飛到對面的一棵大樹上,身子順着鋼索向大樹滑了過去。
“嗖、嗖、嗖……”
幾支利箭刺破空氣的銳利聲音,傳入月傾顏的耳中,半路身子一個千斤墜,甩手把鋼索收回,身體向地面墜落。
揚手,鋼索轉變方向,向着另外一處房檐拋了過去。
“當……”
一支利箭正射在她的鋼索前段的鋼爪上,把她的鋼爪擋開,不好,對方早已經有了埋伏。
是什麼時候,東宮的人發現她潛入到寢宮中?
月傾顏退身,縱身向樹叢之中躍了過去,藉助樹木的遮掩,燈光幽暗大風,可以隱藏她的蹤跡和聲音。
利箭破空的聲音,不絕於耳,她的身子不停變幻方向,發出暗器擊落靠近她身體的利箭。
“嗤……”
利刃破空的聲音,同樣是利箭,這一箭的力量和方向,正鎖定她剛剛退避的方位,正是她舊力剛盡,新力未生的空隙。
顯然對方也是武林高手,抓住了這個機會,一連三支利箭,將她所有的退路和方位都封死。
月傾顏的身子驀然彎曲轉折出詭異不可能的角度,身體憑空彎曲成S形狀,身上的外衣甩了出去,纏繞在射來的利箭上。
藉着利箭巨大的力量,將她的身體帶向遠處,東宮有無數高手,她不想留在這裡找死。
“好身法!”
暗夜中的陰影中,有人低聲讚了一句。
月傾顏腳尖點地,向湖面方向略了過去,能跳入湖中,便安全很多。
幾聲細微的聲音,被狂風和利箭的聲音遮住,一剎那危機感到了身體周圍的直覺和預兆,讓月傾顏俯身趴伏在地面,從地面滾了出去,身上的衣服揚了出去,幾枚暗器被她打落。
“好輕功,不留下名字便想離開嗎?”
月傾顏回眸,不遠處的廊檐下,一身尊貴的明黃色衣袍隨風飄搖,燈光下的太子,站在廊檐下。
太子,竟然是一個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