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主子有那麼多皇上賞賜的寶物,如何會看得上他人的一塊玉佩,更何況主子即便是見也沒見過那玉佩長得如何模樣!皇上,奴婢擅離職守是奴婢的罪過,可是郭昭容不能無端誣衊主子啊!”斷煙聽到郭昭容的話立即氣從心生,朝皇上叩頭道。
“郭昭容,此時無憑無據,莫要胡亂栽贓了蘇婕妤。”曹惜雅眼兒一轉,看向蘇紫陌滿漢善意,實則暗中提醒郭瑩瑩如果有證據就該早些將證據拿出。
韓啓璐瞥了皇后一眼,朝赫連羽道:“三王子,如今雖然你遺失玉佩,但既無人證看到斷煙偷盜,又無物證,如此便罰了蘇婕妤的奴婢,的確不甚妥當。”
“是赫連有失分寸,回頭定會補償斷煙姑娘。”赫連頗含愧意地看了斷煙一眼,姑娘二字更是將斷煙的身份提升一個階級,讓人不能再多加追究。
“三王子遺失玉佩,又不知曉究竟丟在何時何地,不如繪出那玉佩樣式,朕派人懸賞查找,儘快幫三王子找回。”韓啓璐一句話,便是將赫連羽此事揭過,此事不宜鬧大,再追究定會弄出些事來。
赫連羽拱手稱是,郭昭容卻募得上前一步,再次開口:“皇上,太后娘娘與臣妾都便相信無端端一個奴婢會想皇子寢園而去,如果不是她懷着什麼心思,偷盜了物件,便是爲了她主子,後宮之中容不得私相授受之事發生,關乎皇家威嚴,還望皇上明鑑。”
韓啓璐額上青筋微微出現,此事他不願再追究,太后究竟想要如何?挑起西夏隔閡與她有何好處?莫不是她想將尚將軍調離京城?到底是他的親母,如此洞察,已然察覺到尚將軍已投誠與朕而不願在與郭氏家族結盟?還是,她們非得逼迫陌兒給她冠上罪名?
周雲福待皇上說完話便將紙筆準備好託給西夏三王子,赫連羽隨周雲福走到一邊,提筆開始繪製玉佩的模樣。
曹惜雅小心觀察着皇上神色,發現皇上對郭昭容的話頗有牴觸,心中微動,此時等皇上說什麼怕是不能,看了一眼斷煙,曹惜雅語重心長道:“蘇婕妤,宮女太監皆聽主子之令說話做事,無論如何,斷煙無傳召隨意在長寧宮徘徊,此事必須得有個說法,若宮中無法紀,助長此類事情發生,往後何處再尋祖宗制度!”
皇后和郭昭容話裡話外指向她與赫連羽之間有私下往來,蘇紫陌卻不能爲自己辯解一二,她此時開口無論說何都有爲自己開脫的意味,再爲斷煙說話,她又找不到一個婢女無端出現在那裡的理由,斷煙分明就是她派去的!她如今要如何保護斷煙?方纔皇上之令已是最好結果,與斷煙來說只是受這一場苦,並無罪名冠身,可恨皇上不追究,皇后和郭昭容卻死咬不放!
皇后和郭昭容的話讓斷煙心中驚駭惶恐,此事若真的被扣到主子身上,主子的性命都會不保,入宮以來就只有主子待她最好,別的奴才伺候主子戰戰兢兢生怕打罰,而他們犯了錯主子卻是循循善誘,讓她們明白道理,學會做事,平日更有許多賞賜。她是主子的貼身婢女,若主子沒了,往後到了哪裡都得不到重用,未來亦是一片黑暗,主子不能有事!
想要這裡,斷煙咬咬牙,擡頭看向皇后,結結巴巴道:“皇上,皇后娘娘,斷煙去望江樓,其實,其實。”說到這裡,斷煙的臉上微微泛起紅暈,似乎十分羞澀,瞄了赫連羽一眼,才道:“其實,奴婢是在宮中見過三王子殿下一面,自此心生仰慕,纔會,纔會偷時間到望江樓附近,奴婢自知身份低微,只爲,一個念想,萬一能三王子殿下出來,能夠再得一見。”
蘇紫陌聽到此話心霎時間沉了下去,赫連羽將斷煙打成那樣,斷煙怎會對他心生愛慕!即便是有那麼一點點小女子的心思,經這一遭,怕早已煙消雲散,更何況,宮中最忌諱的,便是這種心思不安分的奴才出現!她以爲她這麼說是爲了護住自己,其實是平白將自己送了出去!
“哈哈!”韓啓璐笑將兩聲,看着斷煙眸生戲謔之色,再望向赫連羽:“三王子,這奴婢一片心意,卻叫三王子誤會,平白受了責罰。”
赫連羽笑着搖頭:“赫連若知識如此,必然不會輕易責罰,實在是那玉佩對赫連太過重要。”說話間,赫連羽繪好畫紙,由周雲福遞給皇上。
宣紙輕薄,在陽光照射下背面也清晰無比,蘇紫陌在一旁看得清晰,心下又是一震,這玉佩,就是她送給紫辰哥哥那塊,也就是那日何如鳶何常在拿給赫連羽看的那塊!
他那日明明說何如鳶認錯了人,如今又爲何要以這塊玉佩說事?難道他真的是紫辰哥哥?蘇紫陌看向赫連羽的目光驚疑不定!但想到此時所處地方立即收斂了目光,此時這塊玉石在何如鳶那裡,若此事真的被查出來,何如鳶豈非平白受冤!從那日情形看來何如鳶是和紫辰哥哥有交情且一心在紫辰哥哥身上,紫辰哥哥如果真的曾經救過她,又怎會設下陷阱請君入甕?這個赫連羽究竟是誰?她知曉江湖秘術易容術是存在的,莫非這人的臉,是易容成了紫辰哥哥?
“如此不知本分之人,必當嚴懲!”曹惜雅怒斥一聲,轉頭朝蘇紫陌一笑,安撫道:“剛纔差點冤枉了蘇婕妤,蘇婕妤莫要放在心上,這般不知尊卑上下的奴才,莫再留了。”
蘇紫陌眼光冷冷掃在郭瑩瑩身上,淡淡道:“斷煙剛纔亦說過,她自知身份低微,只求能看一眼,三王子殿下優秀衆人皆知,有女子傾慕於其也不奇怪,斷煙求得不過一眼,正是知曉自己身份的。”
蘇紫陌說完,門口有個太監在周雲福將玉佩畫像遞出去後,隨周雲福走了進來,幾人目光都在蘇紫陌與赫連羽身上,自是沒將那個太監看入眼中,唯韓啓璐看到那人後微微挑眉。
郭瑩瑩卻是向前一步,那似蹙非蹙罥煙眉一挑,正色道:“如何說都是驚擾了三王子殿下,一個奴婢,有這種心思就不應該,更何況,有沒有這種心思未知,言語是不是真實,也未可知……蘇婕妤,你本就不是個安分的,若真有什麼,最好就早些招認,免得日後讓皇上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