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龍泉宮中皇帝早朝後便在御書房忙碌,寧靜中,周雲福匆匆而入。
“啓稟皇上,張仲永張太醫昨夜死於家中,今日一早接到此案京兆府尹便帶了官差去張府,只是此案茲事體大,京兆府尹劉大人怕審理不當,故而求問皇上此案是否上交刑部處理?”
韓啓璐將手中筆放下,凝眉問道:“可有線索?”
周雲福輕步走到皇上身邊低聲道:“皇上,劉大人拿到了些線索,但如今盯着張府的人太多,怕這些證據被毀,故而前來問詢。”
刑部……刑部的人已經盯上此事了?韓啓璐扶着額頭,張太醫乃太后專用太醫,不知爲何最近不得太后再用,但也是在給郭家看診,個人來說並未與誰結仇,刑部侍郎乃郭浦元那老賊門生,若此案交由刑部,怕是審不出個所以然。可此案也不能交給劉彧森一人辦理,他與張太醫品級相同,這件事情頗爲麻煩。若主審之人定爲京兆府尹,那麼必須有個監審之人,如今何人最爲合適?
思來想去,韓啓璐腦海中突然想起一人,想到那人,若自己派那個人去陪審此案,旁的人定然會鬆口氣不再擔憂。
“朕這便擬旨,你帶着此旨尋了平南王世子一同去京兆府,傳刑部侍郎。”韓啓璐說罷在周雲福伺候下寫好聖旨。
刑部侍郎那邊定然會收到郭家壓力,如此他便多給刑部找些事做,讓他們好好忙碌一番。
果然,此案交由平南王世子丁嘉昊陪審旨意一下便引起一片譁然,那平南王世子宿日裡如何德行衆人皆知,讓他來審理案件,那麼就是誰的錢多,便向着誰了!郭浦元聽到此消息更是嗤之以鼻,只覺皇上太過無能此等案件那般小兒能做什麼!更是不足爲懼。
是夜,丁嘉昊秘密領旨入宮。
走在路上那是那副花花公子不務正業模樣,待進入御書房,卻是渾然換了一個人般,本來便俊秀無比的面容因爲身上悠然柔和更加吸眼目。
看到這樣的丁嘉昊韓啓璐笑道:“丁世子之英俊便是朕也要羨慕你幾分啊!”
丁嘉昊卻是恭敬行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禮罷朝韓啓璐微微笑道:“皇上千萬別調侃臣下,皮囊之相有何用,倒不如皇上這般一身浩然正氣。”
“哈哈哈。”韓啓璐朗笑幾聲道:“好好!今日隨京兆府尹可有收穫?”
“回皇上,果然不出皇上所料,那郭家急急忙忙已將銀兩送入在下府邸,銀子臣下已經收下,如何處置但憑皇上吩咐。”丁嘉昊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個大信封遞給皇上。
“那些銀子你就收好吧,否則如何去那些花樓裡給朕收集消息,那些銀兩可還夠?若不夠朕再給你支些?”韓啓璐目含戲謔聲露擔憂。
丁嘉昊面容間也不見尷尬,笑道:“如此臣下便多謝皇上恩賜。”
“你倒是不客氣。”說完韓啓璐拆開那個厚厚的信封,信封裡面一疊陳舊紙張,韓啓璐看完兩章臉色便已黑沉,飛快翻看過剩下的幾章,直到最後一章韓啓璐大手一頓,竟有些顫抖,看完後重重拍案而起。
起身後,卻又沒有言語,韓啓璐面色難看地來回徘徊幾步,將那最後一章抽出,其它裝進信封交還給丁嘉昊:“讓劉彧森將這上之事一一公諸於衆,張太醫乃畏罪自盡。”
那疊紙上記錄了所有這些年來張太醫幫助太后害人上位的證據,不必再追究此案,畢竟關連的是太后,即便兩人有仇可這種臭名卻不能流向宮外,有傷皇族威嚴。可雖然皇上不追究,不代表那些的當初被害之人的家人都不會再追究,那些被冤枉之人不會再追究,這不過是點燃京城火花的一個引子,也是拔起郭家的基石。而被韓啓璐抽出的那章,則是確切的記錄了當初有關皇上生母之事,看到生母如此被害,韓啓璐怒火中燒,雖然已經知曉,但是有一個證據出現便讓韓啓璐痛一回。
待丁嘉昊離去,韓啓璐將周雲福喚來道:“去準備東西,朕三日後要追封先王妃劉氏。”
知曉這麼一來便是徹底告訴太后了皇上的心思,母子兩即將徹底翻臉,周雲福心中微沉,替皇上感到痛心,但此時他卻不能說任何話,只能領旨離去。
未過多久,皇上便不帶一人離開龍泉宮,周雲福立即向身邊小太監吩咐一聲,那小太監隨即疾步而飛,朝昕雪苑方向而去。
蘇紫陌接到周雲福消息後,卻是沉默猶豫,皇上如此時候應當該自己靜一靜的,雖然周總管擔心皇上,可她卻不願做適得其反之事,思來想去讓那小太監回覆周雲福讓其莫要擔心,她已知曉。
“迷夢,你且去準備些薑茶。”蘇紫陌吩咐下去,在書案前沉默許久,告訴自己莫要有這不必的擔憂,即便是她去看皇上陪皇上,也只是爲了自己目的而非兩人感情。
一會兒迷夢便將薑茶端上,蘇紫陌飲過後,又看了會兒書才讓迷夢服侍她更衣,又喚上曉桐幾人向御花園走去。
如今天氣雖然寒冷,但是還有晚梅綻放,御花園自然不會全然冷清,偶有嬪妃婢女在等候,期待與皇上來個偶遇。見到從來不出門的蘇紫陌出現皆驚訝萬分,有人想要和蘇紫陌搭話卻也讓蘇紫陌婉然拒絕,主僕三人離去的方向更是惹得許多人探尋好奇。
走到當初那個地方,果然變看到了那個身影,駐足停頓,定定盯着那人許久,蘇紫陌給二人使了眼色,款款向前。
腳步很輕,但是仍然引起前面那人警覺。
“誰?”一聲怒喝轉身,韓啓璐卻是驚訝:“陌兒,這麼寒冷的天氣,你怎會來此?”
說完韓啓璐便想到定是周雲福所做,朝蘇紫陌勾勾手,待蘇紫陌走進一把將蘇紫陌摟入懷中。靜靜抱着蘇紫陌,韓啓璐下巴搭在蘇紫陌肩膀,蘇紫陌未說一語,韓啓璐的雙手卻抱得越來越緊,似乎將自己的所有感情都埋藏在這懷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