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筱音帶話來了。”
一大清早,筱語立在門口,輕釦了毒牡丹房門,毒牡丹趴在牀上,一副瀕臨死亡的軀殼,一張死屍般的臉,就是連她自己也不敢看,只是趴在牀上,虛弱的苟延殘喘。
“什麼話。”
她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除了魅影,她對任何事情,都不抱了希望,她從來沒有如此的厭惡過白天,她發誓,哪裡管什麼失誤,這魅影,不能停。
“一百個處子之血,收集齊了。”
一聽這話,毒牡丹馬上從牀上跳了起來,竟也不管了自己如今這幅醜陋模樣,只是飛快的朝着筱語跑了過去。
毒牡丹門一開,筱語嚇得一聲尖叫,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卻還是被毒牡丹的模樣給嚇壞了,若是不仔細,定以爲是詐屍。
“血呢,那一百個處子之血呢。”
毒牡丹的模樣如飢似渴,筱語顫顫巍巍的從背後拿出那瓶血,毒牡丹看的興奮,只是一把奪過來,然後又將那扇門緊緊的關上。
“魅影,我的魅影。”
毒牡丹貪婪的目光落在了那瓶處子之血上,這些就算是分給了君姨娘一半,自己還可以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是夠了。
她翻箱倒櫃的找着配製的香料,竟是恨不得,立馬就將它制好,讓自己恢復了美豔模樣,若是讓許公子見了自己這幅模樣,不知要跑了多遠。
那日的侯府,也是與往常一般,並無什麼兩樣,只有那工頭喋喋不休的和君姨娘爭吵一些價格的事情,惹得君姨娘院子裡熱鬧非凡。
“堂堂侯府,竟然這樣小氣,這點工錢都不願付了。”
君姨娘更是氣憤,她哪裡還顧得自己姨娘形象,只是被那男人給逼急了,一時之間,也說了幾句腌臢之話。
“你倒是無賴,原本說好的價錢,你如今卻坐地起價,真是無賴可恥。”
那男人笑了兩聲,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樣,只說這事情自己不做了,是要走了,說罷,便帶着那十幾個男人朝着門口去。
君姨娘沒法,卻也沒法攔着,倒是爲了自己名譽,自己如何做出這樣沒腦子的事情,秋月立在旁邊,只是看着她的笑話,許華濃也沒出現,怕是嫌了她丟人。
這倒是一出好戲,只不過,這一來一回之間,自己的名譽,已經毀的差不多了,這自己以後在侯府,竟是不知該如何立足了。
秋月那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君姨娘只覺無地自容,卻又一想,這秋月哪裡是自己對手,只要除了許華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夫人,那十幾個男人走了。”
冬蟲過來,許華濃聽罷,手中涼茶一落,力氣大的有些震灑了茶,身旁幾個丫鬟,不覺身子一顫。
“吩咐了幾個小廝去跟上,可千萬別把人給跟丟了,更別露出什麼馬腳來,我倒是要看看,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在我侯府動人。”
許華濃拳頭一握,她早就該想到,是毒牡丹,卻不知爲何,還是對她動了幾分惻隱之心,不過倘若真是毒牡丹,她一定不會輕饒。
冬蟲吩咐了幾個小廝,一路跟上了那十幾個男人,纔是跟到了花街,那幾個小廝便被人一通亂打,挑斷了手筋腳筋,扔在了旁邊的巷子。
待許華濃找到他們時候,他們已經奄奄一息,如蟲蟻般匍匐在地上,苟延殘喘,許華濃更是氣憤。
狠狠的咬着嘴脣,面色平靜,眸中波瀾不驚,卻讓人一觸碰到便覺恐懼,那幾個丫鬟紛紛低下頭,不敢張望。
“夫人,那小廝說了,跟到花街就沒人了。”
許華濃心似乎是被磚頭重重的砸了一下,果然是毒牡丹,這個狠毒的女人,你等着,我許華濃跟你勢不兩立,倘若有一天你落在我手裡,我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幾個男人回去,也是被筱語狠狠地教訓了一番,如何是那樣不小心,差點便讓人跟到了家門口,若不是筱語幫着處理了,還不知道該如何呢。
筱語拿着鞭子,那十幾個男人跪在她面前,一個個赤裸着肩膀,筱語手中那鞭子重重的打在了他們身上,還不能喊疼,皮開肉綻,也要忍着。
“我告訴你們,這日後辦事,一定是要小心了,倘若誰再犯了今天的錯誤,便不是幾鞭子這樣簡單了,那個時候,我會讓你們試試烙鐵。”
烙鐵?
只是這兩個字,便讓那十幾個男人不寒而慄,只吸溜一聲,筱語一鞭子就抽在了他身上,皮開肉綻,讓他疼痛不已。
“知道怕,便是給我小心了,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若是再有失誤,再讓我給你們擦屁股,我可真就不客氣了。”
那十幾個男人正是被筱語打的可憐,毒牡丹不合時宜的出現了,換了一襲青衫,美豔的不可方物,那十幾個男人一時之間,竟是忘了傷痛,擡起頭來,目光落在了毒牡丹身上,放不下來。
“看什麼看!”
筱語一鞭子又落了下來,那男人更是痛苦的直不起腰,毒牡丹清冷的一笑,筱語臉上倒是沒有幾分驚訝,也不是不驚訝,只是不敢,她知道,魅影製成了。
“好了,且放了他們吧,倒是幸虧有了筱語你,這纔沒有釀成大禍,也是萬幸了,放了他們,筱語,你且跟我來一趟。”
筱語一收鞭子,連個目光也未曾給他們留下,直直的跟着毒牡丹去了,她猜的不錯,毒牡丹是要她,把這魅影,給了君姨娘。
“筱語,你且說這魅影,如何神奇呢。”
毒牡丹半躺在牀上,她手裡拿着那暗紅色的液體,笑的如癡如醉,誰能想到,面前這個絕色傾城的美人,居然在今天早上,還是一副屍體模樣。
“主人說的是。”
筱語乖巧,毒牡丹一擡頭,更是興奮的看了她一眼,又是惦記起來自己的許公子,倘若她能這般模樣出現,屋許公子一同泛舟湖上,豈不美哉。
“筱語,你說,我這許公子,什麼時候纔會再來看我呢。”
筱語哪裡懂得這個,見毒牡丹興致正高,又不知該如何說好,只能低着頭,一言不發的沉默着。
“嗨,你這個冷淡的,哪裡懂得這些東西,且不說了,將這魅影給筱音送了過去,讓她給了我那好妹妹便是,我要再打扮的美了一些,這說不定,我那許公子,一會就來了呢。”
筱語拿着魅影,退了出去,見毒牡丹如此興奮,她也是不懂,只是覺得,這個模樣的她,看着很快樂,幸福。
毒牡丹最是不缺的,就是男人,可從未見過,她對哪個男人如此上心,不過這個許公子,倒是真和其他男人,不一樣。
筱語纔出了花街,便迎面撞上碰巧來了牡丹苑的許華濃和冬蟲,筱語眼前一亮,果真是許公子。
“許公子。”
筱語不知不覺,竟也變得柔情似水,許華濃一愣,才認出來,這是毒牡丹身邊的貼己人,不過究竟是叫了什麼,她一時之間,還給忘了。
“在下記得姑娘,是牡丹姑娘身邊之人,只是還未請教了姑娘芳名。”
筱語一愣,見許華濃行禮,更是有了幾分不知所措,她手忙腳亂,卻不知該如何回禮,許華濃爽朗的笑了幾聲,拍了拍筱語的肩膀,走遠了。
筱語立在原地,她果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男子,他身上似乎是有一種特別的氣質,不但是吸引了毒牡丹,也是吸引了自己。
“冬蟲,我前幾日讓你收買了牡丹苑的常客,你可做了?”
許華濃一邊說着,一邊擡腿,朝着牡丹苑裡走去,冬蟲跟在身後,一邊和許華濃說話,一邊警惕的四處看了。
“回夫人的話,已經辦妥了。”
許華濃不說話,一進了牡丹苑,便是一副風流公子模樣,一眼掃過了那些庸脂俗粉,清冷的笑了笑,又帶着冬蟲,兩人落座在大廳之中,最顯眼的地方。
“牡丹姑娘,上次一別,在下甚是想念,不知,可否出來與在下見了一面。”
許華濃衝着樓上,剛一開口,牡丹竟是以爲做夢一般,她聽了清楚,飛快的跑了出來,見許華濃在樓下坐着,不由心花怒放。
“牡丹姑娘,幾日不見,又美了幾分。”
許華濃衝着樓上,她朝着毒牡丹笑的燦若桃花,毒牡丹更是興奮,狠狠的壓抑住,又是嫣然淺笑,凌波微步,慢慢的下樓來。
“牡丹有禮,見過二位公子。”
許華濃點點頭,示意她起來,三人又是如那天晚上一般,坐在大廳裡,飲酒做樂,倒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路過之人,也願進來坐坐,生意一時之間,竟翻了倍。
“上次匆匆一別,牡丹竟還未來得及請教了公子名諱。”
毒牡丹叫了一壺清酒,只是在許華濃旁邊伺候着,許華濃打量着毒牡丹的那張臉,上次只覺天上人間,絕此一張,而如今更是覺得,天仙下凡。
“在下許華,京城之中生意人,這是我表弟,董衝。”
毒牡丹擡起頭,朝着兩人看了一眼,微笑示意,又舉起酒杯,三人相聊甚歡,只是門口那男子,竟是一直盯着毒牡丹,看個沒完。
許華濃似乎也是感覺到了,她一回頭,見那男子垂涎三尺的模樣,便覺噁心,卻一掂量。這自己也是一弱女子,又如何能收拾得了這個男人。
許華濃正是猶豫,目光落在了冬蟲身上,冬蟲有些窘迫,她只是跟着那無心法師學了一些道法罷了,畢竟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