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華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倒真是糊塗了,且說容瑾穩重,到底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這樣的欺君之事,如此一來,她才放下心來。
第二日清晨,還是下着大雨,剛是矇矇亮的天氣,候府門口已經車水馬龍,斗笠蓑衣,雨傘靴子,也隨處可見。
容瑾一手拉着許華濃,只親暱的說着如何,清冷的將許華清,君姨娘,秋月三人,落在了身後身後。
“夫人,且等我回來,爲你築巢安家。”
容瑾說的認真,許華濃臉頰泛起來一層紅暈,她昨日裡說了,倒是想要一孩子,如此一來,纔算築巢安家,哪裡成想,容瑾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的如此直白。
“夫君,一路走好。”
容瑾低眸,一汪溫柔落在了許華濃臉上,看的後面三個姨娘好生妒忌,秋月以前,還說了容瑾薄情。
她曾以爲,容瑾涼薄,只怕她的專寵如白駒過隙,只待容瑾有了新歡,她便會如許華濃一般被容瑾拋棄,而如今看來,只是自己想的有些多了,容瑾的心,從始至終,何曾離開過許華濃。
“夫人啊,一定要好生照顧了自己。”
容瑾抱不夠一般,一把將許華濃攬入懷中,擁得甚緊,只怕她跑了一般,情深意切,哪裡是讓人能比的。
“遵命。”
許華濃一句遵命,說的玲瓏,容瑾心頭一暖,真是後悔,沒帶了許華濃去,只是如今人選已定,若是再變,便是欺君了。
時辰到了,容瑾和許華濃一邊的上了馬車,一步三回頭的看着許華濃,生怕她跑了一般,就是上了馬車,也轉過身,溫柔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的目不轉睛。
“夫人,少爺對您,還真是情深義重。”
花語多嘴,許華濃得臉色微變,冬蟲冷冷的抽了她一眼,她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多嘴,連忙低下了頭。
“這小丫頭說的竟是無錯,這夫君啊,對姐姐果真是情深義重,你只看那清姨娘隨着夫君去了避暑山莊,只是這夫君的心啊,可都在姐姐你身上呢。”
秋月過來幾句寒暄,許華濃倒是也懶得搭理,她笑了笑,朝着君姨娘那邊走了過去,君姨娘畢恭畢敬的行了禮,兩人姐妹情深一般,攬着回了府。
“姨娘,她這是做什麼,竟是絲毫不將你放在了眼裡。”
夏梨過來,在秋月耳邊窸窸窣窣嗯說了幾句,一時之間,說的原本便氣急了的秋月更是滿臉通紅,無處可躲。
“要你多嘴,掌嘴。”
秋月也不顧忌了人多,只是冷冷一句話,夏梨便立在原地,開始左右手輪換的抽起了自己耳光。
大雨滂沱,落在夏梨身上,才一會時間,她整個人就被淋得通透,人羣逐漸的散了,秋月立在旁邊,且看着,不准她停了手。
“好了,你可知錯?”
約莫過來不到半個時辰時間,秋月那腿,也是立的有些乏了,如此問着,夏梨狠狠地點着頭,可憐兮兮的模樣,秋月絲毫不爲之所動,接着扔了一把傘給她,轉過身走了。
那日晚上,秋月立在梳妝檯前,整理着什麼,將一些多餘的珠寶,首飾,胭脂一類的,統統扔給了夏梨。
“這些送你了罷,你且拿走。”
夏梨千恩萬謝,纔是轉身要走,心裡成想着,將這珠寶給賣了,倒是能換了不少的碎銀兩,如此攢着,攢夠了,便離開了候府,再也不做這下人之事。
“且是慢些,將這東西一併給扔了。”
夏梨回過頭,只見秋月手帕裡裹着一塊固體莊的香,聞着似乎有淡淡的百合香氣,不知不覺,渾身發熱起來。
“你瞧你,如此沒出息,快出去清醒清醒,將這東西給扔了。”
秋月連忙將這東西塞給了夏梨,夏梨這才明白,迷情香,她眉頭一皺,傻傻的立在原地,久久不出去。
“姨娘,這迷情香可是名貴如此扔了,便是沒有了。”
秋月的心思沉了下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前幾日裡,從君姨娘那裡拿了迷情香給許華濃下藥時,自己倒是也留了一些,不然那容瑾倒是哪裡容易上當。
“只怕等夫君回來,這迷情香早就用不成了,還不如扔了,趁着如今下雨,將那氣味衝的淡了些,再融化了,便是消失殆盡,誰也不如何清楚。”
夏梨點點頭,連忙用手帕將迷情香包起來,匆匆出去了,她跑了許久,費盡心機的將迷情香扔在了遠處,才放心的拿着手帕回來,生怕讓人看出來了什麼蛛絲馬跡。
也是那日裡,許華濃與君姨娘,兩人相見恨晚,促膝長談到了很晚,君姨娘將許華濃送了出去,那日雨大,幾分鐘時間,將迷情香衝到了君姨娘這裡,氣味擴散開來。
許華濃剛一出門,便嗅到了迷情香味道,一時之間面紅耳赤,渾身發抖,卻見君姨娘毫無反應,便懷疑起來。
“迷情香。”
君姨娘一愣,她便是早就嗅到了如此味道,還以爲許華濃不知道我,誰清楚,許華濃竟是這樣仔細。
“姐姐你且說如何呢?”
許華濃眉頭一皺,順着那氣味走了過去,果然是在君姨娘不遠處,見了一整塊迷情香,君姨娘一愣,不由得後退了兩步,神色慌張。
“這……這是什麼?”
許華濃回頭看了一眼君姨娘,看她這神情,這迷情香,似乎不是她的,倒是按理說來,也不是她的,誰會那麼笨,將這樣的東西扔在了自家門口,而就算是扔在了自家門口,這樣大的雨,也會將它衝去了下游,現在應該在了許華清門口。
“迷情香。”
許華濃淡淡解釋,然後將那迷情香又扔在了雨地裡。
“這應該,是秋月的,她本來就是扔在了離自己府裡較遠的地方,而後,又因爲這大雨,所以,將這迷情香給衝來了這裡。”
君姨娘聽許華濃這般說來,不禁是鬆了一口氣,她生怕許華濃懷疑了過來,如此一來,自己便是全盤皆輸。
“好了,妹妹,且是別胡思亂想了,我先回去了,明日你我姐妹再談。”
君姨娘點點頭,許華濃提起了裙子,一腳踩在了雨地裡,剛剛那塊迷情香,一直在了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君姨娘向來是不受待見的,而秋月,以前又是了許華濃的心腹,自然是住的離許華濃近了一些,這住處嘛,也是住的比君姨娘高了一些。
那日裡的那百合,是秋月命了人送過來的,而如今,又從秋月那裡發現了迷情香,這害自己的人,是秋月。
許華濃似乎是一點也不驚訝,這秋月本來便是野心勃勃,對自己也是心懷鬼胎,她才索性將她擡了姨娘,用作了棋子,而自己剛剛失寵,秋月便成了繼自己之後的專寵,如果說不是迷情香,許華濃倒是也不信。
“冬蟲,你且幫我留意了秋月,她鬼祟的很,得了證據,纔好說話,夫君一直以爲,這迷情香是我所爲,我要他清楚,是秋月。”
冬蟲點點頭,跟在了許華濃身後,乖乖的回了屋子,許華濃一路上心事重重,這迷情香珍貴,爲何許華清,秋月,身上都是有,這究竟,是哪裡來的。
再說了大夫人那邊,許華清只說這迷情香,是毒牡丹給的,她便更是疑惑,只說這君姨娘來路不明,那麼她的身份難不成與迷情香有關,還是與毒牡丹有關。
她如此猜想,越是怕了幾分,她心裡發怵,生怕許華清犯了糊塗,跟着那毒牡丹,做了如何不該做的事情。
“櫻桃,你最近裡,幫我盯緊了君姨娘,不,從現在開始,便幫我盯着她,容瑾剛走,這她手上,定然還有些迷情香,定是着急處理了,不然,也沒了用處,你且去看着。”
櫻桃點點頭,隨即便出去了,大夫人如此一來,便是想着,通過了調查君姨娘嗯身份,如此一來,查清楚了許華清和毒牡丹的關係,她預感,毒牡丹和君姨娘,一定是有了聯繫。
君姨娘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外面雨打芭蕉,聲音甚是大,她更是心煩意亂了幾分。
正是煩惱,卻見了門口一光影一閃而過,落在了自己窗前,她心裡一緊,許華濃的動作,真是夠快的。
君姨娘轉過身,裝着睡了過去,那人影在君姨娘屋子的四周,仔細的搜索着,君姨娘這纔想起來,許華濃說的那迷情香是秋月的之事,原來是個幌子。
君姨娘恨不過,看來這許華濃已經懷疑到了自己,她這是在順藤摸瓜,想要找出來這迷情香的來歷,這個許華濃,果真是留不得了。
一連是下了三天兩夜的大雨,第三天夜裡,雨纔是剛晴了,君姨娘匆匆叫了人過來,她等在候府花園的竹林裡,等了許久,纔有一抹黑影一閃而過,落在了自己面前。
“主人,有何吩咐。”
那是個女人,一身黑色緊身衣,裹着凹凸有致的*,她蒙着臉,只是看那眉目,便知道,這人一定是了個美人胚子,而且姿色,絕不在了君姨娘之下。
“許華濃懷疑我了。”
那女人遲疑了一會,她已經清楚了君姨娘的意思,這許華濃,必死無疑。
“筱音明白,待筱音去爲主人殺了她,以絕後患。”
君姨娘擺擺手,許華濃到底不是秋月等隨隨便便之人,哪裡能如此輕易說殺便殺了,倘若先不說成功與否,便是成功了,沒了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自己還是要暴露。
“不,這事情,我自己來,你且爲我準備了魅影來,我需要它。”
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