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沒有忘記,徐卿上一次看自己的眼神。
成繡也說不好,爲何徐卿這樣的年紀,看自己會有那樣的眼神。不甘?欣喜?失而復得?隱忍?......
這一串串的夾雜在一起,形成了詭異到讓成繡都難以承受的複雜眼神。
她有些害怕,所以纔會刻意的躲避徐卿,不知道爲什麼,對於這個少年,她有一種本能的膽怯。
就好像是,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他的面前,他明明什麼都沒說,可是眼睛裡分明是一切都看明白了。
徐卿待胸前稍微平復一些後,纔開口道:“我知道繡莊那件事了。”
成繡有些奇怪,他是怎麼知道的?
徐卿好像是看出她所想似的,解釋道:“我書院一個同窗,因爲要對其母賀壽,去布莊裡挑選東西時瞧見了嬸子繡的東西,驚爲天人。而後便一直打聽,這才知道原來是嬸子繡出來的。”
“這件事,我很惋惜。”
聽着他這句不倫不類的話,成繡忍不住道:“原本也是個人命數,何況這門生意是我去幫着我娘找到。沒什麼可惋惜的,更跟徐大哥無關了。”
成繡算是說的很不客氣了,可是徐卿卻沒有生氣:“你說得對,這門生意的確不值一提,下回若是你想要什麼直接告訴我便是。”
“徐卿。”
成繡這下有些生氣了,甚至連最後一點客氣都沒有保留,直接問:“咱們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我的事要去跟你報備?有必要嗎?”
徐卿沉默,過會兒,又道:“泥螺涼血,的確可爲藥材。男的你又想好了烹飪的方法並且說服了蔡掌櫃。繡繡,你說,你到底要給我多少驚喜?”
前世他記得,繡fu繡時個溫柔善良卻不大愛說話的女孩子,平日裡說句話都臉紅,更別提會這麼的懟人了。
何況,除了懟人之外,她還會了許多的東西。這就像是一本書,原本只是封面精美,可是打開之後,發現其實裡面的內容也是十分有意思的。
“繡繡。”
徐卿還要再說,卻被成繡給阻止了。
“繡繡,徐卿,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成繡的臉徹底的拉了下來,微微擡頭望着徐卿,面色冷漠:“咱們之間非親非故,也不是什麼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若是你覺得還算是鄰居,便直接喚我名字就是。”
徐卿看着她驕傲的樣子,都十分的而開心。他覺得自己的女人就是應該要無憂無慮的或活着,長大。
是的,從他的心目中,他早就把成繡當成了自己的女人。
上輩子未完成的遺憾,這輩子哪怕不愛了,也一定要彌補。
原本,他是可以等的,可是今天意外的發現,小山那個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也對她開始有了想法。
更何況,他發現,自己是越來越喜歡成繡了。她就像是一個寶藏,等着人們去探索,去發掘,看看究竟有多少的驚喜和秘密,等着人來發現呢。
自己都喜歡的,別人沒道理不能喜歡。小山慧眼識珠,若是別的女人,徐卿肯定會贊成。可是這一回,對方換成了成繡,一切卻都不一樣了。
她是他的,前世已經錯過,今生,一定不能辜負。
成繡被氣的,覺得這一回的徐卿簡直就是變了個人,整個人開始急劇攻擊力。她想了想,惹不起總是躲得起的吧。
便客氣一笑:“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繡繡。”
身後的聲音猛地叫住她,是從未有過的溫情,和保證:“繡繡,等着我,這一次,我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成繡如避蛇蠍,直接一溜煙就跑了。
走到平地裡時心頭那股子勁兒終於消退不少,她納悶的扭頭看了一眼,發現徐卿依舊站在原地,整呆呆的看着自己。嚇得她立馬轉過頭,不敢再言語了。
一直到進了院子,還被徐卿弄的心裡直發毛。可是很快,就由不得去想徐卿的事情了。
原子裡面,走的時候明明是收拾的乾乾淨淨的,磨盤裡面的卡槽都被林氏用小刷子,一點點的掃了乾淨,一點豆渣都沒留。
更別提水井和別處,都被林氏收拾的僅僅有條,看着別提多舒服了。
可是,這才短短多久,竟然就變成了這般。
地上的垃圾隨地亂放亂扔,磨盤上面擺着一灘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半白半黃,就那麼的攤着,也不知道攤了多久,正好前幾天又遇到一場雨,結果上面都糊成了一妥一坨,別提多噁心了。
畢竟是自己曾經住過的地方,成繡心裡看到這個也有些不適。可一想起五嬸,還是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句:“有人在家嗎?有人在家嗎?”
一連幾聲,都沒有人說話,屋子裡面靜悄悄的,誰也不知道里頭到底有沒有人。
結果,成繡拎着裙子剛要走近,門便開l。
門分左右,被一個纖長細嫩的手韓歡推開了門,整個人十分的慵懶,在瞧見成繡一週,噗嗤一笑,緊張的氣氛瞬間瓦解。
“我還當時誰呢,原來是你啊。。
五嬸那雙醉豔豔的紅,眼神也汪了水,一張臉上是春風得意,讓人一瞧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五嬸,我今天來,是想根據前幾天的事,跟您好好的說道說道。”
“說道?”五嬸嗤之以鼻,冷笑着將胳膊放在牆上,以支撐自己的身體。
“小姑娘,我可不是那麼隨意就能打發的。你的螺,那可是我家的地,我的螺。你到好,不聲不響的發大財,發大財啊 。”
一想到那泥螺的生日火爆,武神就忍不住的生氣。
要知道,這田地可是自家的。若是沒有換地。那這些錢就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何愁還今日求爺爺,明兒得伺候好那個,好換點銀子花。不過多半她的運氣都很不好,因爲年歲大,也找不到合適的男人。
如今若是有了錢,她還不是想怎麼過就怎麼過了?
一想到這兒,叫她怎能不恨成繡呢。
“五嬸,我今兒來,就是爲了這泥螺的。”
成繡原本是想要在小院找個坐的地方,可是地上地面都是一片狼藉,只有作罷。只有挑了個好點的地方站着,問道:“五嬸,我問你,你先是想要銀子,還是想要撕破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