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這消息傳回了洛都城,出去外任的邵家五爺立了大功了,不僅把十五年前彭城劫案的餘黨抓捕歸案,還跟着破了活人祭這件事,最重要的是,這次抓捕,把當年這些劫匪打劫積累下的財寶都一併清剿到位。
這些清剿的財寶很值錢,但卻不好變賣,所以才都會堆積起來,但對朝廷來說,這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能讓國庫充盈好一陣子。
邵子鈺立下這麼大的功勞,自然是要大賞,賞賜直接送去了邵家,而別的論功,是記在邵子鈺外任的功績上的,回都城的時候一併算。
這邊彭城,五子島上的百姓可以不再受控制,關押的小孩也都解救了出來送回到親人身邊,初審理後這些犯人都是要押送去洛都城刑部審理,邵子鈺沒有問到他想要的消息。
牢獄中的朱七是刑滿釋放,酒老七帶着樂娘走了,邵子鈺給了他一些銀兩,更希望他能找到下落不明的愁老三,有一丁點的線索他都想去追尋,不肯放棄。
知府中,林清苒看破了案依舊眉宇不展的邵子鈺,走到他身後,雙手搭在他肩膀上替他按了起來,“無需這麼心急,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邵子鈺看着手中這些卷宗,最終苦笑了一下,“是啊,你說的對,不能太急。”只是他等得太久了,所以一看到有線索有懷疑,就會忍不住去查。
“也不是沒有收穫的不是麼。”林清苒坐了下來,和他面對面,“起碼你的懷疑是對的,當年的劫案,沒有看似的這麼簡單。”
也許是衝着那些賑災的銀子,也許是衝着邵長忠夫婦,總是還有隱含的原因存在,“線索也不是斷了,這不是很好的第一步麼,等回了洛都城,你就可以更進一步的去查。”
邵子鈺拉住她的手,“我不知道這些年堅持的對不對,有時候想想自己應該是固執的覺得沒理由,所以纔會這麼執着的去做,但如今看,這劫匪的背後,肯定是還有別的人。”
“那就慢慢查,十幾年都等下來了。”林清苒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笑道,“你看你,這段時間爲這事,人都瘦了好些,涵哥兒快要不認得他爹爹了。”
邵子鈺起身,把她也扶起來,窗外的天有些暗,他拉着她走出書房,語氣裡放下了一些,“來彭城還沒出去過,過些日子我們一家子出去走走。” ...
回到了主屋這裡,李媽媽差人去拿了飯盒,涵哥兒坐在小船上自己捏着布娃娃玩,看到林清苒進來,啊了一聲,看到隨後進來的邵子鈺,臉上的表情就沒這麼欣喜了,這段日子沒怎麼見到邵子鈺,他忘性可快了。
邵子鈺走到小牀邊一把抱起了他,抱到了一半,這臉上的神情有了一絲的變,抱到懷裡,涵哥兒還以爲他會高高舉起自己,拍着手在他懷裡蹦蹦着,邵子鈺捏了捏他臉上的肉,“這像誰呢。”長這麼壯。
林清苒也無奈的很,其實給孩子吃的東西沒什麼特別的,六個月大的時候添加輔食也都沒有很誇張,現在九個多月了,一面喝着母乳一面吃輔食,可這小身板,比一般的孩子要壯太多了。
這邊布好桌子,放下涵哥兒,他這眼珠子直盯着小桌子上的飯菜,嘴角口水滴答,看到大傢伙都看着他呢,還不好意思了,呵呵呵笑着轉過臉去,沒一會,又轉回來盯着桌子,伸着肉手告訴林清苒,他要吃飯。
奶孃端着他的吃食過來,燉稠的粥伴着些湯,聞着挺香,沒什麼味道,涵哥兒迫不及待的爬過去要吃。
奶孃喂的都沒有他吃的快,不一會,一小碗的粥就見底了。
看到爹爹和娘還在吃,涵哥兒知道林清苒不會餵給他吃桌上的東西,挪着挪着挪去邵子鈺那邊,小手搭在他腿上,小腦袋一個勁往桌子上踮着看。
這討吃的模樣有趣極了,手指戳戳桌子,又戳戳邵子鈺,吸引了他的注意後,一臉無辜的看着他,啊了一聲,視線往桌子上掃了一眼。
這樣的場景一天起碼要上演一回,等着桌子被撤走了,他還不肯放棄,眼睛一直隨着那桌子出去,坐在那神情可委屈了,吃都吃不飽。
林清苒把他抱過來一拍他屁股,這睡覺前她這裡還要吃一頓奶呢,“再吃可就成小飯桶了。”
涵哥兒揮着手往她胸口上抓,不給吃的,自己來。
這力氣大的,抓到肉上都有些疼,林清苒一皺眉,涵哥兒鬆了手,趴在林清苒懷裡不做聲了...
晚上餵過了奶,林清苒讓司琴端熱水進來覆胸,從孩子長牙開始,這餵奶就變得有些辛苦,喝着喝着等飽了他就會啃着玩,直接磨牙了。
幸好涵哥兒是個小吃貨,吃的時候夠認真,可這月份了,牙長了好幾顆,難免會咬到。
邵子鈺不避開,林清苒從屏風後出來,他就這麼看着。
司琴退了出去,林清苒坐到了牀邊,推了他一把,“過去點。”
放下書,邵子鈺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往裡拉,下巴貼在了她的脖子上,“去哪?”
“別鬧了。”林清苒被他抱的緊,曲腿想推開他,邵子鈺摟過就把她壓在身下,堵住她的嘴,雙手往下摸,“我看看傷哪了。”...
十一月初的彭城還不太冷,解決完了衙門裡的事,邵子鈺空出了四五天的時間陪着林清苒和涵哥兒出去秋遊。
馬車路過鄉間,割了穀子的田裡堆着稻草堆子,涵哥兒好奇,沿路都要趴在小窗子上看,瞧見什麼忙着用手點,點着了就過去了,他又茫然的回頭看林清苒,東西呢。
他們的目的裡是在一個小農莊裡,邵子鈺計劃着住兩天,再去個地方走走。
這村子算是彭城周邊比較富庶的,兩面環山,有着一大片的竹林,家家戶戶都會這編竹子的手藝,山坡上還有茶園,一壟壟整齊的茶樹構成了一片的綠。
就是什麼都不做,簡單的生活,在這裡住了兩天,也沒去村子裡走訪,就是陪着她們母子兩個出來走走。
在莊子裡住了兩天,第三天邵子鈺帶着她們去了湖畔。
“六月來這裡,荷花正好。”這裡的房子建的有意思,都是在湖面上的,形成這樣一小片,也不是什麼熱鬧去,但一年中來這裡的人不少,就是住幾天,放鬆一下。
現在正是採藕的季節,林清苒站在閣樓上能看到對面幹出水面的湖底,採藕的人踩着這厚厚的泥,在泥裡挖蓮藕。
入夜燉了一鍋子的藕湯,涵哥兒喝了一些,這下停不了了,雙手掰着這桌子,非要和他們一塊吃不可。
他的湯味道寡淡的很,林清苒讓奶孃給他添了一些,拿勺子慢慢喂,他心急着還想拿手去掰過來,林清苒瞪了他一眼,他還不理會了,往邵子鈺那挪了挪屁股,知道找靠山了。
十個月大的孩子可以學着走路了,涵哥兒還是喜歡爬,有時候乾脆是趴在那不肯動,這肉腿肉胳膊的,天冷些穿上衣服,他就只能在牀榻上滾來滾去了...
兩天後回了知府,洛都城那來了好幾封的信,寫給林清苒的,寫給邵子鈺的,多是恭喜邵子鈺這次的功績,還有的是陸氏說的一些家常。
十月中的時候六妹出嫁了,七妹的婚事也剛剛定,三姐姐又有了身孕,而二姐寫給自己的信中說的則都是幾家姐夫的事,其中着重點了四姐夫,說他太上進,四姐跟着他都有些累。
四姐性子懦,追求也不大,四姐夫卻是個極具上進心的人,這升官加爵就是四姐夫的目標,作爲夫人的四姐,自然要在身後爲他多打點一些,但四姐並不擅長這些,夫妻兩個似乎偶爾會爲這樣的事拌嘴起些爭執。
林清苒備紙一一回信了,邵子鈺這邊,除了邵二老爺寫的,就是邵子銘寫給他的信。
邵二老爺心中沒提到的,邵子銘提到了,三嫂生了個兒子,可把四伯母給高興壞了,可緊接着,四伯的那個妾室也生了個兒子,四伯母這高興的情緒生生給壓下了一半,四房又得了個兒子,還是庶子,可怎麼看都隔閡着四伯母。
邵子銘寫這東西語氣可愉悅了,到了最後,邵子銘提了一下二伯受傷的事情,摔了一跤磕傷了腿,如今在家養着傷。
他們兩個如今離的遠也幫不上什麼忙,思來想去,林清苒提筆給二伯母寫了一封詢問的信,又捎了些好的傷藥。
而接下來林清苒要準備的,就是送去各處的年禮。
先是準備送去洛都城的,十一月準備,送到也已經十二月了,路途遙遠她必須得及早都準備妥當,哪些人家是必須送的,少不得,列了單子準備妥當,東西採辦齊了,就派人直接送往洛都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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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遠的,剩下的就是近一些的了。
惠州府尹那是最重要的,其餘的依次而下,而品級比邵子鈺低的,就可以等着他們送過來之後再回送過去。
十一月底準備好的,十二月初開始就要準備收送,臨近年底,衙門那邊給各官員衙役都發了銀餉,今年下半年因着剿匪這件事,朝廷還賜了不少的賞銀,邵子鈺做主,這些銀子大夥分一分,都獎賞給了下邊的人。
五子島上的百姓還送了很多東西來衙門裡,這麼忙忙碌碌一直到了年末最後幾天,衙門放休安排好了值守的人,新的一年又將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